飄天文學 > 大宋安樂侯 >第10章 以毒攻毒
    王豐皺眉看向來人,範宇展昭等人也望向門口。

    一名胖大漢子身着捕頭公服,帶着兩名捕快,從門外走了進來。目光在衆人的面上掃過,最後留在了範宇的臉上。

    範宇是最年輕的,也是最好認的。他同樣也想到,對面這胖大的捕頭,就應是劉捕頭了。

    “劉大江此地爲我的公事房。你來這裏偷聽我與客人說話,還要口出不遜,不知是何道理你若純是無禮之舉,今日便告與知縣大人,去了你的捕頭之職”王豐身爲一縣主薄,當然也不是隨意可以被人冒犯的。

    見到王豐一臉怒容的質問,劉捕頭也不緊張。

    “王主薄,你雖然在縣裏是僅排在知縣和縣丞之下,可我劉某也在縣中做捕頭二十年。”劉捕頭皮笑肉不笑的道:“今有案犯範宇,冒認範氏範勝子嗣,欲侵佔謀奪範氏家產。我這裏有範勝之弟範連的狀子,王主薄可要觀看”

    劉捕頭顯然早有準備,他一伸手,便從身後的一名捕快手中,接過了一張狀紙。

    這張狀紙被劉捕頭交到了王豐手中,他便轉頭打量範宇,目光淡漠之極。

    範宇被這劉捕頭的目光看的身上一冷,便開口道:“範連爲我叔父,不過是要謀奪我家家產,便編造謠言惑衆。爲何他等我爹過世,才做下此等造謠誣告之事。若是他所告爲真,何不在我父未曾過世之時便揭穿還請王大人公斷,以辨明草民的冤屈,以申張人間正氣。”

    展昭似笑非笑,也上下看着劉捕頭。那眼光就和在集市上挑牲口的似的,使劉捕頭全身都不自在,他也陰陰的瞪了回去。

    “劉捕頭,這狀紙空口無憑,沒有半分證據,便指人非是親生。”王豐看了一眼狀紙,便冷笑道:“而且,此狀紙並無知縣大人用印,毫無效力,你豈可拿來隨意抓人。”

    “我爲縣中捕頭,但凡疑有作奸犯科者,我便有權抓人。”劉捕頭打了個哈哈道:“今日,我便要帶這範宇走。等王主薄證明此人清白,我即刻放人便是。”

    範宇怒道:“劉捕頭若有真憑實據,草民自然不敢抗辯。可是無憑無據,空口白牙便要拿人,草民不服況且,草民還知道,我的叔父範連,曾請劉捕頭喫酒,還送了十貫錢與你。託付你的事情,便是將我關入牢中暗害而死。草民要是落在你的手中,怕是這條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王豐自然知道,縣中的捕快衙役人等,一年到頭只有十貫錢的伙食錢,平時可沒有月例錢。因此,這些人也是最難打交道的地頭蛇。他們往往會利用手中的權力,任意魚肉百姓爲非作歹。這次也一樣,對方肯定是收了錢辦事的。

    雖然王豐心中明白,可是劉捕頭話裏話外,都沒將他這個主薄當一回事。大宋文貴武賤,而且這劉捕頭不過是個賤役,又算什麼武人瞭如此囂張跋扈,使得他心中怒火高熾。

    “劉大江,你收了這範連十貫錢,還真是不少啊。”王豐反而平靜下來,淡然道:“身爲西華縣捕頭,收受他人錢財冤殺無辜只爲私利,你可知罪。”

    劉捕頭回頭看了自己兩個手下一眼,毫無醜事敗露的恐懼,反而冷笑道:“王主薄,我勸你還是莫要管他人的閒事。你不過是外來的一個窮書生,我等在西華縣土生土長數十年,豈能受了你的氣。惹的爺爺不快,只怕王主薄有個三長兩短,也未可知。”

    範宇看到劉捕頭威脅王主薄,便主動向王豐與劉捕頭抱拳,以退爲進道:“爲草民之事,王主薄與劉捕頭鬧的不快,在下十分惶恐。不如這樣,劉捕頭可去搜集草民作奸犯科的證據。在此之前,草民便在王大人這裏,決不逃走。若有真憑實據,也不耽誤了劉捕頭拿人,如何”

    劉捕頭哪裏去找證據範連也只不過是散佈了些謠言罷了。

    他聽到這裏,便不耐煩,“你這刁民倒是牙尖嘴利,朝廷法度也是你能討價還價的,快些跟我走莫要以爲有人能護得住你。高興了稱一聲王主薄,若是惹的爺爺不高興,他連屁都不是”

    這就是撕破臉了,劉捕頭身爲西華縣的地頭蛇,當然不會怕王豐這個年輕主薄。不但語帶訓斥之意,甚至接二連三的語出不遜還要威脅王豐。

    展昭看着自己好友受辱心中不忿,此時拍掌譏諷笑道:“劉捕頭真是好氣魄,連一縣的上司主薄都敢辱罵,膽子大過天了。”

    “你又是什麼東西”劉捕頭對展昭罵道:“我要如何,還用你這賊廝鳥亂嚼舌頭不成”

    範宇眉頭挑了起來,這下可是熱鬧了,劉捕頭居然罵了展昭展大俠,只怕這事情沒個善了的。

    果然,展昭雖然面上顯得不以爲意,可心中火大。

    他看向王豐道:“王兄,我可否將這胡作非爲之人拿下你可擔當的起”

    “劉大江以下犯上,又收受他人錢財,爲禍鄉里攀污百姓。展兄儘可將其拿下,我會請知縣大人治他的罪。”王豐知道展昭的本事,他點點頭道。

    “你們這兩個賊廝鳥,竟敢三言兩語定了爺爺的罪名真當爺爺是喫素的不成”劉捕頭聽到展昭和王豐不把自己當回事,不由氣得笑了,他話風突然一轉,陰狠道:“今日天乾物燥,王主薄的公事房失火,房中之人相互牽扯撕拽之下,竟無一人能逃出,真是慘事。他人得知,怕是也只覺得房中之人互扯後腿,實在是死的蠢到家了吧。”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到了無法轉寰的地步。

    說完,劉捕頭不肯坐以待斃便對兩個手下的捕快揮了揮手,他們三人都抽出腰刀看向王豐等人。兩名捕快隨着劉捕頭做了不少惡事,也收了許多錢財。他們不但是劉捕頭的鐵桿心腹,也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此時顯得毫不猶豫。

    範宇兩眼瞪大,這劉捕頭他們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對一縣的主薄起了殺心。不但要殺掉了王主薄,看這意思是連自己、展昭還有吳掌櫃都不放過。人心險惡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已經失了人性。

    吳掌櫃這個時候,哪裏還講得出話來。只嚇的老臉慘白,兩股顫顫尿意漾然。

    王豐看到劉捕頭三人持刀向自己等人逼來,臉上神色一緊,“劉大江,你不要自誤”

    “自誤”劉捕頭掂了掂手中腰刀,哈哈大笑道:“王豐,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這次壞我好事也就罷了,還要治我的罪,斷了我等的活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錯了,是你死,我們活。”展昭聽的不耐,縱身來到了劉捕頭三人的面前,“看你們這三人的行徑,顯然沒少做些傷天害理之事。事有不協,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真真的是髒了這一身公服有我在,爾等便乖乖的就擒吧。”

    劉捕頭大怒,一刀斜劈向展昭,“死到臨頭還要聒躁,我先送你這潑才下去”

    範宇看得劉捕頭這一刀,幾乎就要斬到展昭的脖頸,讓他心中猛的一沉。

    卻不想展昭合身便撞入了劉捕頭懷中,使得刀鋒落空,順勢一肘狠狠的擊在對方胸口。被展昭一肘撞中,劉捕頭立時兩眼突出嘴巴張大,整個人直直的向後倒下。

    展昭翻手便奪下他手中的腰刀,左揮右砸,後面的兩名捕快手中的刀便當啷一聲跌落在地。沒等這兩個傢伙逃走,展昭掉轉刀身一晃,便分別拍在他們的頭側,將兩人拍倒在地。

    剛剛還凶神惡煞的三人,轉眼就成了滾地葫蘆。

    劉捕頭倒地半天喘不上氣,眼中驚恐之色十分強烈。今日之事敗露,只怕絕沒好下場。

    範宇不等展昭說話,上前便抽出了劉捕頭等人的腰帶,將這三人捆個結實,彷彿三頭待宰的肥豬。

    “王大人,衙役之中恐有其同夥,可請縣尉到此,以安定局面”範宇起身後,向王豐建議道:“但是就算知縣至此,王主薄空口白牙的對質,卻也無法讓劉捕頭三人認罪。若王主薄給自己弄些刀傷,便可以毒攻毒了。”

    展昭和王豐兩人同時看向範宇,不由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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