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安樂侯 >第209章 還能這麼幹
    禁軍中的神衛軍,可是常年駐於汴梁。這些人自加入神衛軍之後,哪裏受過這等委曲。

    如今一路餐風露宿,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卻連口熱乎的羊肉湯都喝不上。喝不上也就算了,可是看別人喝湯喫肉,連續兩天,這就實在是氣人。

    只要不是泥捏的,誰還沒些脾氣。

    有人一起頭,立時便是數十個神衛軍起身。

    王中平聽到外面鼓譟,便出帳來看。這一看便讓他嚇了一跳,數十名神衛軍鬧哄哄的要去鎮子口上的驛館找軍需官。

    大宋的驛遞也算髮達,這鎮子上也是有驛館的。只是王中平身擔押運歲幣的重任,才與手下們一起住在帳篷中。

    此時看到手下鬧事,便立時上前攔住衆人道:“怎麼,又有何事,要這樣大張旗鼓?”

    “王虞侯,你聞聞,這羊肉湯的味道有多香。”一名神衛軍,指了指副使護衛的營地方向道:“人家副使的護衛被剋扣糧草,還連着兩天喫羊肉。可我們這些人呢,連口湯都混不上。論起來,諸位兄弟都是在押送歲幣,肩上干係可是重要的多。既然軍需官剋扣了副使護衛的糧草,那將這些省下來的糧草換成幾隻羊,給我們開開葷總沒錯吧。”

    數十號人立時大聲附和,而且有人看到王虞侯出來,也加入進來起鬨。

    王中平原本想要勸阻的,可是聽到這裏,自己確實沒有理由阻止兄弟們的要求。你軍需官剋扣別人糧草可以,但是分潤兄弟們一些,也是應該。

    從這角度上講,無論是國法還是人情,軍需官樸增壽做的事都有些說不過去。

    “兄弟們,這種事我身爲上官,不能讓你們鬧大。”王中平也是個老油條,知道這種事堵不如疏,“不過,我也不打算攔着你們。只有一點,動嘴可以不許動手。”

    說完,王中平轉身就回了營帳之中。心中卻是暗道:樸增壽啊樸增壽,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也算仁至義盡。

    這數十號神衛軍的軍卒,看到王中平回了營帳,便立時鬧哄哄的去找軍需官樸增壽。

    樸增壽剛剛洗了把臉,正在驛館等着開飯,便聽到外面一陣叫嚷之聲。

    待他出門看時,才發現自己所住的這一間房外都被神衛軍的人圍了。

    大幾十雙眼睛盯着樸增壽,立時就讓樸增壽心中打鼓。

    “你們想幹什麼,王虞侯呢!”樸增壽色厲內荏道。

    一名軍卒哪管樸增壽的話,直接就嚷嚷道:“爲什麼我們沒羊肉和羊肉湯喫!軍需官剋扣了不成!”

    樸增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自己剋扣也是剋扣的副使護衛,和你們有個屁的關係。可是現實就是範宇的護衛們有不但沒餓着,還喫的不錯,連續兩天有羊肉羊湯。

    軍卒們只管互相對比,哪管其他。他這個軍需官要解釋清,可不是一兩句就能說明白的。

    “對,爲什麼苛待我神衛軍!”

    “最累、最重的活是我們幹,喫喝上反倒不如幾個閒散護衛,你這軍需官幹什麼喫的!”

    樸增壽急忙道:“諸位兄弟,那可是副使自己花錢買的羊,你們想喫的話,可以去向副使討要。找我這個軍需官,我可沒有辦法。”

    他一句話,便想將這些人推到範宇那邊找麻煩。可是這些軍卒又不傻,汴梁城中早就混的油滑,哪能隨便給人當槍使。

    “姓樸的,你說的倒是輕巧。”一名軍卒嘲弄道:“副使大人犒勞自己的護衛,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要想喫口羊肉,便只能找你軍需官了。”

    “沒錯,姓樸的別想拿我們去爲難副使,人家不欠我們的,你欠。”又有人叫道。

    樸增壽的臉色黑的不得了,“爾等找我也沒用,我這裏只有糧草!”

    範宇也在不遠處,正與曹傅一同看熱鬧。

    剛纔軍需官往他這邊推責任,他可都聽在耳中。此時看到這位樸增壽來硬的,便搖頭失笑,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果然不出範宇的猜測,樸增壽的話音一落,便引得一片破口大罵。樸增壽的祖宗八代,都被衆人問候了不下幾十遍。

    曹傅看得忍不住要笑,卻被範宇一把將嘴捂住。這要是笑的聲音大了,可就實在有些尷尬。

    “範兄爲何不讓我笑?”此時曹傅爲了套近乎,已經改口稱兄。

    “你是國舅,我是侯爺,在這裏對着我大宋的軍卒幸災樂禍可不好。若是傳到官家耳中,豈不是招來懲罰。”範宇低聲訓斥道。

    曹傅立時點頭,恍然道:“原來如此,那我回屋去笑。”

    說完,這傢伙便咧着嘴進了房間。

    範宇看到樸增壽還在捱罵,雖然氣的手腳發抖,卻也不敢再開口。想要回房去,才發現房門已經被人堵住,讓他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軍需官何必不近人情。”範宇上前笑着道:“你將兄弟們都惹惱了,事情可就鬧的收不了場。這些兄弟只不過是想喫口羊肉,這也是你軍需官份內之事。只要你肯盡些心力,還能做不到嗎。”

    衆多神衛軍的軍卒聽到範宇的話,不由大都點頭,也漸漸安靜下來。別看副使年紀不大,可是這話卻是通情達理。

    看到範宇,這軍需官樸增壽就有些牙根癢癢。自己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可都是拜這位副使所賜。

    “副使既然這麼大方,便請副使讓你的護衛牽兩頭羊過來,送與大家喫可好。”軍需官陰沉道。

    範宇哈哈一笑,“這有什麼不可以,只須軍需官給我打個欠條便可。一隻羊只要五十貫錢,兩隻一百貫。軍需官打了欠條,便讓大夥去牽羊。這對你不是難事,你不會不答應吧。”

    周圍那些神衛軍的軍卒一聽,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匹劣馬也才二十五貫錢,副使的兩隻羊就頂四匹馬了,這買賣做的可不虧。

    軍需官樸增壽氣的發抖,可偏偏就無法發作。他讓副使白送兩隻羊,人家轉身就要他打欠條。這價錢之高,遠超他的想象。

    “副使說的在理,姓樸的,羊不能白送你,你要給副使打欠條纔是。”有軍卒叫嚷道。

    立時有人跟着附和道:“你剛纔說只有糧草,現在兩隻羊放在你面前,你只要給副使打欠條便是,又不是花你的錢。”

    神衛軍的軍卒哪管軍需官的死活,大家反正自己是不掏這個錢的。

    樸增壽知道今天過不了這一關,便哼了一聲道:“副使的羊太貴,我還是去鎮上採買兩隻的好。”

    “原來軍需官自己也能買到羊。”範宇哈哈一笑,“貪心了、貪心了,倒是讓大傢伙見笑。若是鎮上買不到,還可到我這裏打欠條,總不能讓神衛軍的兄弟們失望就是。”

    樸增壽幾乎被氣的吐血,可又不敢惹了衆怒。

    神衛軍的軍卒們鬨笑聲中,樸增壽跑去了鎮裏買羊。

    範宇對着衆軍卒拱了拱手道:“這下大夥也有羊吃了,可要好好的押送歲幣,莫要爲了口喫食就不肯幹活。大家若是停下不走,可就誤了大事。”

    這話說出來,神衛軍衆軍卒便有恍然之感,原來還能這麼幹。

    曹傅在房間裏守着窗戶聽,當他聽到範宇這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範兄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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