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盡興。</p>
但歐陽又喝多了。</p>
幸好周子友和王欣傑及時阻攔住他。</p>
沒讓他繼續，否則肯定還要進醫院。</p>
時間長了，蘇清越發現，歐陽只要一喝酒就是奔着醫院去的。</p>
他是那種做任何事情，先把自己命扔進去的那種。</p>
完全是拼命三郎加強版。</p>
這是一種長期以來渴望機會，努力向上的慣性行爲。</p>
當然這也分人，和李霖他就滴酒不沾。</p>
晚上回家的時候。</p>
田之中也喝多了，攬住蘇清越的肩膀一直叫：“老大！你想想，何必爲他人做嫁衣？你想想，你仔細想想！在別人的平臺下做事，終究逃不出別人設定的窠臼……老大！你想想！”他滿嘴酒氣，話總是重複。</p>
陳婷始終保持微笑，但沉默不語。</p>
蘇清越讓王欣傑把田老師送回去。</p>
秦少峯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和寧澄開始稱兄道弟，非要送她和連筱雪回家。</p>
看他們離開。</p>
蘇清越覺得這倒也是好事。</p>
劉宇明在一旁笑起來，感慨：“這都哪跟哪啊？怎麼想出來稱兄道弟這招的？”</p>
“兵無定勢，謀貴從時。追女孩真是門大學問…”周子友若有所思，突然深沉。</p>
“子友，宇明你倆負責把歐陽送回去，一定要送到家，看他進家門！”蘇清越說，又重複強調了一遍：“喝多了的人，意識不清醒，他說自己到家了，未必真到了！”他說：“一定要看着他進家門！”</p>
“明白！”兩個人大聲說。</p>
看他們上車，何莉莉也緊緊跟上，拿着他們的衣服。</p>
蘇清越揚了揚眉毛。</p>
直到他們走遠。</p>
衆人都離開了。</p>
蘇清越才發現發現陳婷還在自己身邊，面帶微笑。</p>
他趕忙說：“婷姐，我送你吧。”</p>
“不用，不用。”陳婷笑起來，說：“我們稍微走一會兒吧？”</p>
合作這麼久，蘇清越瞭解陳婷。</p>
知曉她不會管那些是是非非，她有自己的判斷。</p>
和自己一樣，她雖然爲焦克俊排憂解難，卻並沒被當成自己人。</p>
想想當時自己受邀來焦點。焦克俊說自己沒和陳婷溝通，是後者高風亮節主動讓位。可蘇清越明明記得，他早就明確了態度。陳婷不過是瞭解這種態度，知曉焦克俊的爲人，才無奈選擇讓位。</p>
可在焦克俊眼裏看來，這是應該的高風亮節。</p>
好在蘇清越到來之後，陳婷並未表現出絲毫委屈和不快。</p>
反倒是給了他很多幫助。</p>
項目組的種種，她也一定看在眼裏，記在心上。</p>
蘇清越想，陳婷並不是敵人。</p>
語罷，他們在路燈下緩緩散步。</p>
風有些涼。</p>
陳婷說：“清越，大家說的我都理解，那些辛苦我也是親眼見證。”她說，先擺明自己的態度：“我很羨慕你，人生能有這樣的團隊，這樣的兄弟。”她語罷，尷尬一笑，又道：“這一點我就不行。”</p>
“你怎麼了？”蘇清越好奇地問。</p>
“我就沒這樣的團隊。”她說：“無論做員工，還是做領導，我都不夠格。”她語罷，嘆了口氣。</p>
聽出來她的無奈。</p>
也感覺得到那種關係中的涼薄。</p>
趕忙說道：“婷姐，您別這麼說。”</p>
“清越，你不用安慰我。”陳婷笑起來，補充說道：“算命的早說過我，這輩子只能做那種來回協調，查漏補缺的工作。朋友緣倒是很好，可惜沒屬於自己的位置。”</p>
蘇清越有點不知道接什麼了。</p>
他覺得，有陳婷這樣的大管家其實真的不錯。</p>
他們沉默着，又在路上走了一會兒。</p>
夜晚的學院路很寧靜。</p>
一輛出租駛過來。</p>
她招了招手。</p>
蘇清越忙說：“婷姐，我把您送回去。”</p>
陳婷笑着說：“不用。”然後拉開車門，坐下來之前，朝蘇清越一笑，最後囑咐：“不過也是要謹慎處理的，我儘量說服焦總。”語罷，碰上門，離開。</p>
蘇清越招手，看着尾燈越走越遠。</p>
忽然很感慨，這麼多的人都在給自己想辦法。</p>
幫助自己。</p>
提醒自己。</p>
自己若是踏錯了，那豈不是對不起所有人。</p>
暗暗嘆了口氣，想着還是要多思考。</p>
每臨大事有靜氣。</p>
走在路上，風越來越大了。</p>
他也上車離開。</p>
周子友給他電話，告訴他歐陽安全送到了。</p>
“確認進家門了吧？”</p>
“您放心，我倆把他擡到牀上的。”周子友笑呵呵地說。</p>
“那就好。”</p>
這才放下心，周子友沒掛電話，似乎猶豫着，想說什麼。</p>
蘇清越問：“怎麼了？”</p>
“老大，剛纔不方便，我也想和你說兩句。”他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變得很深沉。</p>
“你說。”蘇清越話出口，知道他要說什麼。</p>
果然周子友隨後道：“我剛纔去歐陽家的時候，看到的那種狀況，就覺得心裏好難受。”他說，又道：“我是說，這幫兄弟如果被高巖海帶，真是生死未卜。好不容易見到的光明，很有可能就廢了！”</p>
“我明白。”</p>
“所以，我也想了好半天，我覺得……”</p>
“你說。”</p>
“我是覺得您應該考慮考慮他們說的，總不能這幫孫子說什麼是什麼，我們就這樣任人宰割吧？”他說着，打火機的聲音傳來，又道：“以您在業界的影響力，創業或者謀求更高的職位應該不是問題。”</p>
“相信我，我會考慮清楚。”</p>
蘇清越還是沒表態。</p>
因爲他確實需要綜合考慮。</p>
最後又和周子友聊了兩句，掛了電話，車已經到了家門口。</p>
下了車，烤肉攤還在。</p>
很多人依舊圍在那裏喫着喝着。</p>
蘇清越覺得，這種煙火氣反倒是讓他感到親切。</p>
進了家，發現阿眸還沒睡。</p>
依舊在工作。</p>
問了問她的進展。</p>
阿眸回他說：“還能怎麼樣？我現在就是做好最後的工作唄。”</p>
她說着，蘇清越稍微洗漱便躺倒在牀上。</p>
他今天喝紅酒喝多了。</p>
稍微有點上頭。</p>
昏昏欲睡，聽到阿眸問：“你們的事怎麼樣了？”</p>
“宣佈了，剛宣佈。”蘇青越無力地說。</p>
“太好了！”阿眸笑着說：“那然後呢，你會怎麼樣？是不是會升職？”</p>
“對！升了！”</p>
“哈哈哈！太好了！恭喜蘇總！賀喜蘇總！”阿眸笑着問：“升什麼了？”</p>
“coo。”</p>
“好厲害呢！”</p>
“厲害什麼，有什麼厲害的，真正厲害的是焦克俊啊！”</p>
這是蘇清越的最後一句話，他不想讓阿眸煩惱。</p>
接着他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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