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從兜裏拿出來一盒煙看向蘇清越，蘇清越擺擺手。肖玉也沒有堅持，自己點上深吸了一口，又道：“而且這個問題最近變得越來越折磨我了。”
聽她說，看煙霧中的肖玉，蘇清越隱隱意識到她問題的來源。
不過，他沒說話，只是點點頭。下一刻，肖玉嘆了口氣，繼續道：“以前……我總說自己是個沒有方向的人，好不容易選擇了一個愛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努力。可是當我真正到這裏，我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她說，苦笑了一聲，又道：“我現在發現我不是沒有方向，是差距太大。”
沒想到她已經到懷疑自己的地步了，蘇清越趕忙跟了一句：“小玉，任何事先不要瞎想，反思當然可以，自我否定也不是不行，但是不要妄自菲薄。”
“不，越哥，你沒明白我遇到的困境。”肖玉擺擺手，抓了抓她的頭髮。她終於卸下了之前的那種自信，變回了曾經的她，又道：“我真正到這裏開始學習的時候，才清楚自己真的差太多了，以至於剛纔蛇爺說讓我回去，我都想說我哪有臉。”
她說這個，蘇清越明白了。
她發現了自己和他人的差距，那種巨大的心裏落差，讓她產生了嚴重的自我懷疑。
蘇清越跟了一句：“這和臉面沒有關係。”打斷她的話，想了想又道：“我雖然不是勸你自信，我是說人能發現差距很重要，但是發現後應該更加努力纔對，而不是拼命自我懷疑。”
“是的，越哥你說得對。”肖玉說：“我現在內心很複雜，一方面我知道自己是無法挑大樑的，即便你捧我，我也不可能行。這並非我謙虛，而是經歷了這麼多，我真的知道，導演不是那麼容易的，演員也不容易，這條工業體系下沒人是簡單的。”
“嗯……”蘇清越點頭，回想東方駿說讓她回來，肖玉沒有接茬，明白她想說什麼了，跟道：”你是想畢了業，先在這裏待一段日子，鍛鍊一段時間對嗎？”
“越哥，還是你瞭解我。”話到這裏肖玉笑起來，她和蘇清越碰了一下杯，把酒喝進去，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上學沒有問題，可我現在漸漸意識到自己和整個行業的差距，我的確是想試試，留在這裏學上一段時間，比如兩三年，甚至更長。”
“也不是不可以。”蘇清越說，他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了長遠發展，肖玉確實留下來是合適的，於是再次用肯定的語氣，又道：“只要你想好了就行，我和大家一樣的，永遠站在你的這一邊。但是你自己得堅持住，不管多難，多麼無助、寂寞……”
蘇清越如此說，肖玉看着他，眼眶竟然紅了。
不知道是被煙燻的，還是有些激動。
可是很顯然自己說到了肖玉的痛處，但他還是忍住，又道：“你要想想你來了，不就是爲了學習嗎？現在即便想退出，真的可以退出嗎？把這些想明白，你應該知道，現在的你不管多難，都必須認認真真努力下去，而不是退回到以前，這不利於你的長遠發展。”
理解老人的擔憂，親戚的想法。
不過，有的時候親人並不能感同身受，不能真正站在自己角度去思考問題。
蘇清越覺得肖玉的想法是對的，她快三十歲了，在這個行業的事業還沒起步，再這樣下去當然不好。而且即便是去了歷銘那裏，仗着自己還有她和秦媛媛的關係，雖然不至於太差，可也就只能如此了，再想往前發展卻完全沒希望了。
也許有人不在乎，但有的人，天生就是要發光發熱的。
下一刻，他說道：“你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在意其他人怎麼說。你得明白這世界上，你很難找到一個跟自己一樣想法的人，與其去迎合他們，還不如自己變得強大。”蘇清越說，聲音稍微大一點又道：“不要以任何人作爲依靠，而要努力成爲別人的依靠。”
“謝謝你，越哥。”肖玉認真點點頭。
他們舉杯喝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過了一會兒，肖玉問蘇清越，道：“嫂子現在怎麼樣了？”
“很好啊，不過每天就是圍繞孩子轉。”蘇清越說着這個笑起來。
“小蘇童好可愛啊。”肖玉說道：“我看到您和嫂子空間的照片，但是我覺得更像嫂子一點。”她說到這裏，忽然頓住，又道：“其實，我特別羨慕你們大家，因爲你們這些人的目標總是那麼清晰，要麼家庭，要麼事業，併爲之奮鬥。”
“你現在也很明確了，前進就是了。”蘇清越道。
“以前我還能和你常聊，現在隔着這麼遠也不方便了。”肖玉苦笑。
“沒事，你留言給我就是了。”蘇清越說。
肖玉又道：“我現在感覺自己一見到你，就有一大堆問題，真不好意思。”她說着，又和蘇清越碰杯喝酒，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越哥，祝你上市順利。”
“謝謝。”蘇清越說。
碰杯，飲盡杯中酒。
他們又聊起來其他話題，包括悅道未來的大娛樂，還有肖玉未來的發展。
最後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
他們這才起身往回走。
他們很快走到聯合廣場，那裏的人們還沒有散去。
有些酒吧的人依舊坐在外面喝酒。
穿過那裏，蘇清越又和肖玉在酒店大堂聊了一會兒，然後纔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