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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聽完，臉頰上浮出一抹可疑的紅，襯得她越發的嬌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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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那個李先生給的藥，不是假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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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天，賀傾城臉上的紅暈才消散下去，她思索了一陣，坐在被子裏，挺直了腰，問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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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是假藥，她怎麼可能說那種口無遮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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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沉思一陣，還未來得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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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就傳來太監的唱喏聲，“首輔大人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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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通報的聲音，首輔大概就在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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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夏河和賀傾城的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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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還算正常，連忙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等着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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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則左右張望一陣，心一橫，用被子矇住了頭，縮成一團，裝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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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纔剛剛躺下，聽到腳步聲響起，門從外面被推開，又從裏面被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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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還沒起牀？”首輔手背在身後，踱步走進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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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總穿的墨綠蛟龍綢緞官服的首輔，今日換了一件深藍刺繡花紋流佈內衫，外面穿了件深色錦的背褂。墨黑的頭髮全數梳上去，用深藍髮結纏起來，顯得格外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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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拱手行禮，不吭聲，心虛地站到一邊，給首輔讓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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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見狀，挑了挑眉，掀開帷幔，踩上牀邊的高踏板，坐在賀傾城的牀上，大手一掀，被子被撂到一邊，賀傾城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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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站着，看到牀上捲成小蝦米的身姿，有一瞬間覺得不忍直視，微微偏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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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還沒有察覺，她閉着眼，全副心思都放在聽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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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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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鬆口氣，放鬆感官，忽然就感受到自己身上失了些重量，緊閉的眼試探着睜開一條縫，然後就看見了首輔近在眼前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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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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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嚇，賀傾城直接就彈起來，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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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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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回過神來，僵硬的坐在牀上，躲避着首輔直勾勾的眼神，結結巴巴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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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臉紅彤彤的，額頭鼻尖冒出細汗，碎髮打溼了沾到臉頰上，生出嫵媚姿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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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這樣羞澀的賀傾城，首輔眉眼一動，伸出手幫忙整理頭髮，笑道，“今日我來，放你一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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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這件事，是昨日首輔大人睡在賀傾城旁邊，聞着她身上發出乾淨純粹香味時，鬼迷了心竅，一時衝動，做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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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朝，首輔心頭一直縈繞着那股淡淡的香味，魂不守舍，下了朝，馬不停蹄的就趕到了西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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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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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眼睛一亮，眉眼舒展開，眸子清亮柔和，滿是驚喜的看着首輔，連他爲自己整理碎髮的手都忽略了。心砰砰跳着，像是放煙花時歡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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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這可是六年來獨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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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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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奮之餘，賀傾城稍稍動了動腦子，問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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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揚眉，“昨夜裏，你不是說不想被我管了麼？今天，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首輔確實是因爲賀傾城昨日的話，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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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六歲那年第一天進宮，便認識了賀傾城。那時候賀傾城才六歲，總梳着雙角的髮髻，帶幾支細長銀花翠簪，愛穿淺紅色的繁複層次襦裙，臉上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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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朝中侍郎，又因爲皇上特許他不用上朝，他便日日和賀傾城廝混在一起。那時賀傾城身邊的奴婢，還不是夏河，是一個叫春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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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今日可以隨意去哪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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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期待的看着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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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的思緒被賀傾城的話打斷，他看着她，很自然的像做侍郎時那樣伸出手，想去摸摸賀傾城的頭，不知想到了什麼，手頓在了半空中，神色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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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賀傾城有所防備的看着首輔停在半空的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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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被首輔這個手勢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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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首輔這個手勢一出現，她就少不了一下頭部暴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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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淺笑，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既然放假，自然是你想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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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眼睛發光，歡喜的跳下牀，和夏河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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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低垂眼眸看着自己放下來的手，眼神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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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點忘了，賀傾城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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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丟掉了六歲到十歲，她和他相處的四年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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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收拾好心情，站起身，默默整理自己的長衫，剛站直身子，賀傾城就一個熊抱撲了過來。首輔下意識的就抱住了賀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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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十年來，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您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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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傾城只輕輕擁了首輔一下，又覺得不合適，鬆開了，身姿娉婷的站在首輔面前，灼灼的目光看着他，巧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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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揚眉，“你的意思是，之前一直覺得我不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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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賀傾城怔愣在原地，眨眨眼睛，轉身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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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首輔一把抓住賀傾城的手，把她往懷裏帶，“你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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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故意在賀傾城的耳邊說話，輕輕柔柔的，吹得賀傾城臉泛紅，耳朵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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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站在一旁，臉上掛着姨母笑，一邊用手蒙着眼睛，一邊從手指縫裏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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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朗氣清，微風和暢，沒有下雪，地面乾燥，整個首輔閣都被籠罩在柔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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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閣大堂裏，賀傾城和首輔正一同用着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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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微微發甜，又微微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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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秦小霸王賀傾城第一次有了羞澀的情緒，她妝模作樣的把頭埋在碗裏，一個勁的扒拉着，食不知味，耳朵上還有一抹可疑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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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首輔，好像格外的好看，格外的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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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一眼就看透了賀傾城的小心思，眼裏臉上滿是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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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白菜是首輔大人，豬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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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坐在賀傾城的身邊，臉上是淡淡的溫和的微笑，白淨的手裏拿着筷子，倒不是自己喫，而是一個勁的給賀傾城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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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夾一塊肉，賀傾城的耳朵就更紅一些，最後簡直像是要滴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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