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哦，你是說他嗎？”
忽爾丹表情輕佻，側過身來挑開了百里重華頭上的兜帽，露出來的那張臉蒼白沒有血色。
更加讓沐芸嫿怒氣暴漲的是，百里重華的雙眼無神且沒有焦點，彷彿魂靈離體了一般。
就跟那個小太監一樣，就跟木偶一樣。
他彷彿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對近在咫尺自己的存在沒有感知，木然的眼眸沒有絲毫光彩，灰濛濛一片像籠上了一層厚厚的紗。
“沒什麼，不過是給他喝了一點兒安神的湯水而已，放心，一會兒他就會醒過來。”
忽爾丹似乎很享受沐芸嫿受折磨的心理，臉上笑容越發深刻的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只差將幸災樂禍寫在了臉上。
他沒有忘記過曾經在這兩個人手裏遭受的侮辱，永遠也不會忘記是誰將他即將到手的榮譽毀在旦夕。
能夠親自復仇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妙！
沐芸嫿絕對不會相信忽爾丹的鬼話——若真只是簡單的湯水，百里重華會任由他們擺佈？！
心裏千萬頭喫草的馬奔騰着，沐芸嫿很想要親自問一問百里重華。
你特馬的不是不死戰神的嗎？
這麼廢柴的一碗湯水就被收拾了，傳出去誰信啊？
不過現在並不是鬥氣的時候，稍微分的了一點兒輕重，沐芸嫿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鬧騰，收斂住心神盯住忽爾丹，她知道現在應該先應付完這個再說。
“你想要做什麼？”
直白的問道，沐芸嫿沒心情再跟他拐彎抹角。
百里永寧和忽爾丹打的是一手好算盤，用着冠冕堂皇的理由除掉自己和百里重華，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的皇位，而忽爾丹，也算是大仇得報。
至於以後……
百里永寧的皇位到底還坐不坐得穩，卻是一個未知數。
估計他也猜不到忽爾丹的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是一個國師的位置能夠滿足的。
“做什麼？”
忽爾丹表情扭曲，像是突然換了一張臉。
“你不會以爲當初的事情我真的不介意吧？沐芸嫿，你和百里重華二人毀了我多年經營，更是徹底的毀了我的前途和未來。所以你覺得，我會對你、對你們做什麼呢？”
擡起手來緩緩的拉開黑色的手套，忽爾丹露出來的手並不是正常人的肉色，反而是一種比手套更幽黑的顏色。
他對他自己做了什麼？
沐芸嫿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傻子都能看的出來，忽爾丹手上皮膚的黑色絕對不會是手套掉色……
散發着幽藍的深黑色，是毒物浸透過後纔會呈現出來的黑，陰冷、惡毒。
“扒皮抽筋、碎屍萬段——沐芸嫿，我恨不得將你和百里重華囚禁在我的地牢裏頭，每日去割一片生肉下飯，因爲我捨不得，怎麼捨得那麼輕易的讓你們死去？”
那隻幽黑的手撫摸上百里重華的側臉，他倒是無動於衷，可是沐芸嫿卻覺得雞皮疙瘩都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