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沐芸嫿這邊，另一張寫着“李明耀”名字的白色紙片人，卻是額頭的血珠閃爍了一下，沐芸嫿拍了拍手裏的灰燼，將李明耀的紙片人拿了起來，藏回了花瓶裏，然後纔開口問道，“你怎麼樣？”
話音落下後沒有人說話，倒是等了一會兒，書生的聲音才響起來，“沒什麼事兒，就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沐芸嫿聽了輕笑一聲，“怎麼，捨不得？”
也是，哪個鬼不想活着，這當人自然是比當鬼好的。這書生偏要她幫忙報仇，那麼她就給書生一個機會，讓他附身在了劉一手的身上。這給沐雨熙下套設局，陷害沐雨熙，讓她勝敗名列，其中也有書生的一份功勞。
“捨不得……是捨不得，活着的時候沒能好好珍惜，死了才覺得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說道這裏，書生自嘲的笑了一下，“難怪那麼孤魂野鬼不願意去投胎轉世，偏要留在人間找替死鬼，原來重新做人的感覺，是這麼美好。”
“再美好，你也沒機會了。”沐芸嫿挑了下眉，“自打你開始報復沐雨熙開始，你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及時書生沒有親手接觸沐雨熙，沒有傷了沐雨熙，更沒有殺害沐雨熙，但是對沐雨熙的陷害裏，有書生的手筆，就這一點，書生的靈魂就再也不乾淨了，想要轉世爲人是沒可能了。倘若在地府裏勤勤懇懇的改造一下，過了百餘年，還是有機會重新輪迴爲人的。
書生聽了沐芸嫿的話，語氣說不出是失落還是塵埃落定的認命，“是啊，一開始你就說清楚了，報復沐雨熙，報復李家，完事之後的後果，在下都清楚明白。”
“後悔……”書生很是感慨了一下，“在下死的冤枉，怎麼會後悔，在下的屍骨，可還在李家的院子裏埋着，在下不會後悔的。只是今日看沐雨熙從神壇上跌落，在下內心的暢爽之後，現在卻有些空虛……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報復之後，發現報復了卻沒有想象當中那麼爽是嗎？
這種感覺沐芸嫿倒是明白的很，十個厲鬼，九個都是這麼過來的，就是因爲報復了之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讓心裏好受，所以纔開始不斷的攻擊無辜者，最後收不了手變成了厲鬼。
不過開導鬼什麼，這可就不在她的業務範圍內了，更何況這書生，是死纏爛打非要進來參一腳的，她更沒必要去關心開導書生。
“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自然是報復李家了。”等到李家也覆滅了，那麼書生可就真沒什麼可恨的了，到時候只需要送他入輪迴，至於是畜生道，還是別的道，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她跟書生，就算是兩清了。
“李家……”書生喃喃了兩個字，“皇上真的會查辦李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