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護士長看到田大晴並不太老，精神也不錯，就:“病人快該出院了，回去後，要注意保護傷處，保持室內通風，特別是現在病人已經癱瘓，需要從心理上也多關懷，對了，大便既然失禁了，也要多注意衛生。”
田大晴對老爺子的病情不感興趣，她只知道老爺子癱瘓了，沒想到居然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她喫驚地站起來：“什麼失禁？那誰伺候？你們得派個人伺候！”
護士長對田大晴這幅既沒腦子又強勢的做派給氣到了。她在醫院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但田大晴這種既沒腦子，還半瓶子咣噹的人，還真是頭一次見。
她斜着眼看了田大晴一眼，接着:“現在我來跟你一下注意事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再來問我。”
這話是衝着老爺子病牀周圍所有站着的家屬的。
但護士長主要對田大晴，這意思很明顯，主要還是讓她管老頭兒，畢竟孩子們都有自己的生活。
田大晴聽了，臉色變了，這不是要膩歪死她嗎？誰願意弄一手屎尿味？她不願意地低聲:“這事兒事人乾的嗎……”
護士長瞪着她：“病人要多喝水，才能保持正常排尿，防止便祕，多喫水果和蔬菜。”
接下來，護士長了很多劉老爺子應該注意的事情，包括最好買個輪椅，經常出去放風，讓心情暢快。
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後，護士長對田大晴強調：“老太太，你應該多陪老爺子聊，讓他心情好一些，畢竟任何人癱瘓了，都很難忍受。”
景俊玲臉色很難看，她也沒怎麼念過書，也不懂爲什麼老爺子癱瘓，居然還連帶着自己都不知道拉屎撒尿了。
她遲疑地望着劉繼東，低聲：“怎麼還會失禁……”
不管怎麼，她是兒媳婦，爲她的公公端屎端尿實在不過去。這份差事原本就應該是她的婆婆田大晴乾的，她可管不着。
就這樣一想，景俊玲鬆了一口氣。
……
劉家發生了這麼多事，褚貞燕昨打電話告訴了她的父母。
上午九點鐘左右，褚建中和張霞拎着水果和點心走進了醫院。
這對夫婦一進醫院，就轉向了。在繞着二樓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張霞:“燕子不是舊在這樓上呢，到底是哪一間呢？到底要怎麼找啊？我都轉懵了。”
張霞轉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拉着一個護士：“姑娘，姑娘，你有姓劉的病人嗎？他在哪個病房？”
“姓劉？阿姨，有好多姓劉的病人呢，病人叫什麼？我幫您查一下。”
張霞被難住了。
她轉向褚建中：“你知道名字嗎？貞燕沒有，我也不知道呀，到底該怎麼找啊？”
護士推着一個輸液車，突然看見一個年輕的醫生從走廊裏走出來。她緊走幾步，問道：“張醫生。”
張克城是這家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生，許多護士都喜歡他，卻不敢出來。
張克城停了下來，他的白大褂隨風劃出一道弧線。他的下頜微收，看向褚建中和張霞，問護士：“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