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陷入回憶,他又說,“差不多過了一小時,三人遲遲沒出來,我擔心發生別的變故,偷偷潛入二樓臥室,沒想到撞見謝畢然,我們兩個打了起來,手中有刀的他佔盡優勢,我被刺傷一時走不動,他聽見門外的動靜,扔下我離開了。”
“你當時沒跑掉?”洛時羨沉聲道。
張明想當然地回覆道:“洛警官,我是來殺人的,方雙雙和謝畢然都沒死,我怎麼會跑。”
白齊衡此時坐回隊長的身邊,兩人不動聲色地交換眼神,由他率先開口道:“張明,你是幾點離開命案現場?”
這一次,張明沉思幾秒後,答道:“記不太清了!只知道濠盧明逃了後,秦若子的朋友來過這裏,兩人一起離開,最後走的人是我,天當時還沒亮。”
“張明,你是怎麼殺掉兩名死者的?”洛時羨的聲音很冷,眼底透着寒光,補充道,“回答之前,別忘記自己是傷者的身份。”
“你!”張明一時語塞,慌亂中,他急聲說,“誰規定傷者不能殺人,別忘了我是皮外傷,難不成過了五六個小時,血還止不住?”
“張明,這次說謊連邏輯都不要了嗎?”洛時羨拿着資料往嫌疑犯走近,一邊走一邊說,“你在臥室爬窗逃跑留在的血跡,這份血檢報告顯示在29號凌晨左右,物證這麼精準,你還敢編造離開的時間!”
張明垂目看着桌上文件,臉色煞白,眼睛瞟來瞟去,搪塞道:“我又回來不行嗎?”
“他們沒告訴你,人在當時已經遇害了!”洛時羨兩手往桌上一撐,俯身後,厲聲道。
這人眼神太過銳利!
張明肩膀往後一縮,胡亂說:“對,這是一起合謀殺人案,誰殺都是一樣的。”
“判刑也分輕重。”洛時羨提醒一句,轉而質問道,“張明,你沒有殺人,爲什麼不爲自己辯護?”
張明靜默片刻後,威脅道:“洛警官,我都認罪了,你再刨根究底的問下來,可能真的沒有一句實話了。”
洛時羨看着他挑釁的眼神,收回了手,長腿邁步回起身的方向,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張明,不聊案子,談談你和秦若子怎麼樣?”
“她?”張明困惑一聲,注意力被轉移,意識忽視一個嚴重的問題,他開口道:“認罪了嗎?”
洛時羨身子往椅上一坐,回覆道:“她自殺了。”
“什!什麼!”張明舌頭打結,不可置信地確認道:“洛警官,你開玩笑的吧!”
洛時羨表情嚴肅,沉聲道:“張明,人命不是兒戲。”
這話不是爲了詐自己才編造的。
張明眼裏有了同情,嘆了一口氣後,開口道:“在牢裏的這些年,秦若子是唯一一個來探監的人,我是真的挺感動的。謝畢然和方雙雙在一起的事情,我知道快三年了吧!當天,她哭的很傷心,有過相似的經歷,我懂那種真心餵了狗的感受,這也算是一種同病相憐吧!”
聲頓,洛時羨和白齊衡沒開口。
張明的情緒不高,想了想,感概道:“仔細想想,遭受愛人背叛的我們,心中早就有了犯罪的種子,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在眼前,難道要讓它白白錯過。”
“短時間操控陸氏集團也是你們計劃的一部分?”白齊衡出了聲。
“對,‘興和公司’早已名存實亡,濠盧明想到利用陸氏文件的泄露,將輿論推到頂點從中狠賺一筆。”張明目視前方,回覆道。
白齊衡快速整理案情,馬上又道:“濠盧明知道計劃殺人嗎?”
“這個問題……”張明一愣,回覆道,“警官,哪怕一開始不知道,命案發生後我們都碰過面,想當然也知道謝畢然和方雙雙死了。”
“徐何和林饒呢?”白齊衡繼續道。
“徐何跟濠盧明的情況一樣,至於那個女的……”張明停頓半秒,立刻回,“她是秦若子的朋友,倒黴攤上這件事,她好像是一名公關總監,想要捏造新聞正好需要這樣的人,我們威脅她幫忙做事。”
監控室。
盛南風開口道:“張明和林饒是不是認識?總感覺這段話像是刻意解釋的。”
“兩人的關係暫時不好下結論。唯一肯定的是,”林澄西思考着回覆,頓了頓,她說,“張明想要表達跟她不熟。”
盛南風聽着宛如清風徐來的女聲,心頭彷彿被蚊子咬過,很癢很燥很想去撓。
瘋了吧!
他急忙把注意力投入審訊室,其餘人都認可兩人觀點。
這時,蘇知淺的手機進了一條信息,她閱讀過後第一時間回覆。
一側,安戈離注意到她眉眼的笑意,聯繫人一定是程錦深。他又要霸佔心上人空閒的時間嗎?想着,心裏竟生出造事的邪念。
白齊衡和隊友們想法一致,正打算開口時,隊長卻率先給出意外的觀點,沉聲道:“張明,秦若子有恩於你,認同這個說法嗎?”
這人又轉移話題。
張明心起謹慎,防備地點頭道:“對。”
“你感激她嗎?”洛時羨繼續問道。
張明猜想警方設的與語言陷阱,切斷後路道:“洛警官,幫忙是幫忙,殺人是殺人,我決心要認罪,肯定不想隱瞞真兇的。”
“好。張明,你說得出真兇卻不願意講真相。沒關係,我可以依照警方收集的線索以及幾名嫌疑犯的口供,幫助回憶你極力想隱瞞的事。”洛時羨點頭時,抄起手中的資料,邁步到他面前,垂目對着這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