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們都辛苦了……”青風感嘆了一句。“明路這一回是徹底能安息了的。我們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嗯,說的是！所以……青風,你一定要開心,要比平時更開心、也更幸福知道了麼？”
“會的。我們都會的。”青風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大小姐,很少人心底一暖。
怪不得嗎,很多人都會用活着的人來安慰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還是那麼美好,而死去的人,需要活着的人帶着她們的夢想和寄託,而後走的更遠更長。
……
顧老爺很快就因爲顧欣容的事情,來找顧七月了。
顧七月聽說之後,只讓青風備茶,她自己則端坐着,不發一語,神色中帶着幾分冷淡。
顧七月向來就是這麼個冷淡的模樣。
顧老爺雖然是知道,不過還是渾身不適應的。
“月姐兒啊……這事兒,你怎麼看？”
顧老爺直接開口詢問顧七月了。“你也知道的。你妹妹之前搶了蕭穆安這件事,對你來說是挺大的打擊。可這一次,她可是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不能讓她就此錯過了啊！”
顧七月淡然着道“說是不能讓她錯過,其實還是顧老爺你……爲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吧？”
顧老爺的眉頭微微一鎖。“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顧七月嘆了口氣,直接把自己的意見說了出來。
“顧欣容這成親的事兒,我不摻和。你父母想要讓她嫁,那就讓她嫁。以後她自己負責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其他的,也不必來問我。”
顧七月挑了挑眉。“畢竟……我也不是要承擔着她的所有一切,也並不是要管着她的。這事兒,只能她自己說吧,別人願意來提,那就讓她嫁好了。”
“那……你之前說的,要容姐兒發誓……說自己永遠不能嫁給蕭穆安這回事兒……”
顧老爺倒也不是不想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只是,如今全部顧家都得仰着鼻息考慮眼前顧七月要做的事兒,他就算是再怎麼有意見,那也得想清楚了。總不能真的爲了容姐兒的親事,再把月姐兒給得罪了。
雖然他也發現了,自己這月姐兒嫁的好,他這以後升官什麼的,不一定能享月姐兒的福。
可是……就算是不提享福這一檔子事兒,只說……得不得罪的起,那就另外說了。
“之前當我是開玩笑了。況且,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心力管顧家的事情。顧家與我,基本上早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今我也不免再說給你聽聽。我與顧家如今只是名義上的關係,真正我們父女之間是沒什麼了的。你過得好、過得不好,都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
顧七月這話說的已經有點兒狠了。
顧老爺卻是個臉皮厚的。若是之前的他,那怕是還會生氣。可如今的顧七月名聲也好,地位也高,還又找了那麼大一個靠山,又在皇上和皇上娘娘面前露了臉。
如今她自己經營的藥鋪子,更是賺的盆滿鉢滿的。
他明面上只要不與她撕了,背後外人也不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那其實還是可以得到不少的幫助的。
只如此……他再怎麼不舒服,感覺自己作爲父親這個身份被低看了,他如今也不會跟顧七月之間起了什麼太大的衝突的。而且……說實話,這種衝突也是完全都沒有必要的那種。
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瞧瞧你說的。咱們父女之間哪兒有隔夜仇啊不是？我最多算是個失職、偏心、不管事的父親,只是若說我是故意有心要害你……那可是天地良心,我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你娘當時懷了你嫁我的時候……”
顧老爺這話說到這裏,忽而一噎。
顧七月卻是敏感地抓住了他的這一句話。“你這剛剛說的什麼？”
“什麼什麼？你聽錯了,沒什麼的……沒什麼的……”顧老爺呵呵一笑,連忙轉了話題。“口誤！口誤！”
顧七月並不傻,顧老爺這話的意思,那可是很清楚的了。
當時杜夫人是懷了自己下嫁給顧老爺的！
“我剛剛說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啊！這一回爲父的,謝謝你沒有爲難容姐兒的親事！她之前對你做了很多的錯事,你只是把她給送到尼姑庵了一段時間,這已經算是對她很輕判了的。”
顧老爺說着說着,這會兒愈發地覺得顧七月其實並不是心地那麼狠心的人。不過也許是其他的人實在是對她不夠了解,只是對她本人隨意地揣測了罷了。
“你跟你娘其實是一種人。心寬,又格局大。我不是一個好父親……能落到現在這種地步,這也是應該的。”
顧老爺這話說的,一句接着一句的,又似乎是在道歉,又似乎是在與顧七月拉關係。
一開始顧七月還能聽上兩句,時間再長了一會兒,她此時卻是有些膩了的。
“沒有到那個份兒上。顧老爺……要我接受顧欣容嫁給蕭穆安也不是說不可以,不過我還是有一個條件得讓顧欣容答應了。只要她答應了,那我便能不計較。而且她要嫁給蕭穆安這事兒,我也不會搗亂。如果她不答應……那可就……”
顧七月笑了笑“還請顧老爺回頭把我那個妹妹給叫過來,而後讓我好好地問上一問。”
顧七月這話說的,句句都夠狠的。
可是顧老爺真的聽了,卻是又覺得無奈。畢竟……這會兒這一切去都是顧七月一個人說了算的,他們如今只能是聽着她的,也做不了什麼反駁的事情。
不過仔細想一想的話,似乎這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兒。
“那你等着,我讓人直接把容姐兒給叫過來。不管你要讓她做什麼,我都會同意！實在是……實在是……唉……”
顧老爺說起這話,臉上還有些羞憤。
顧七月瞧着他這個臉色,看得出來好像他這兒……應該對顧欣容的不滿還是挺嚴重的。也不知道顧欣容到底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居然能讓顧老爺如此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