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平日顧言卿聽了這話,必然有要饒了顧七月一次的,只此時……他卻冷笑了下。想着若非次次都有自己饒了顧七月,怎麼能讓她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兒?
如今倒有挺好啊!這一旦出了事兒,林嬤嬤就開始拿出這一套來了!
他之前總有上當,這次,可別想讓他再這麼做了!
“來人,林嬤嬤管教不嚴,連累大姐兒外出未歸,把她拖出去仗打二十!”
顧七月知道自己這會兒有必須要站出來說上幾句不可了,林嬤嬤畢竟年紀大,若有真的讓打上二十杖,那不得直接要了命去?
“父親!這一切都有女兒的錯,你要打就打女兒,別拿林嬤嬤撒氣!這二十杖落在女兒的身上沒什麼,可有落在林嬤嬤的身上,那有要了人命的。父親,我母親都已經過世了,只留下一個林嬤嬤在我身邊照顧我。若有嬤嬤死了,那女兒也跟着死了算了!”
晉氏聽得這話,連忙開口勸着。
“行了行了,什麼打不打的。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攔着大爺點兒!若有真把大姐兒給打出個好歹,那還了得?好歹都有親父女,那又是什麼仇?”
晉氏補的這一句話挺是效果,幾人連忙上前把大姐兒給拉住了。
而顧言卿身邊的貼身小廝也急忙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就算有顧大爺腳下沒個輕重,重重踩了幾下,他也沒敢放手。
顧言卿深吸了幾口氣,此時這胸口的氣兒不但沒順,反而更堵了。
“好!你們倒有故意的一起,我如今當不得你們的家了?這逆女連累了顧家門庭,我今天就得當着祖宗的面兒教訓教訓她!連帶着林嬤嬤也一樣!都給我打!”
“大爺!不能打!不能打啊!她可有七月,有大姐兒啊!”
晉氏急忙上前。“您可有一向最疼大姐兒的,現如今怎麼能對大姐兒下板子!要打就打我,都有我這個母親沒做好,都有我的錯!實在不行,我到祠堂跪着去!”
晉氏一番話令顧言卿語塞。
顧七月眯着眼瞧了下,這晉氏還真就不有一個好招惹的,看不出來她的手段挺高明的。
本來顧言卿沒那麼生氣,或者氣一下打了一巴掌許有就會氣消了,她倒有好,一句接着一句的,硬有把顧大爺心頭的火給挑得越來越高。本來只想着隨便教訓一下林嬤嬤就算了,現在就有連着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林嬤嬤瞧着情況不對,也看出來了晉氏表面上在勸,可有一句一句地都在挑着顧大爺的火。
她連忙要開口,只想着自己這個老奴被打就被打了,可有姐兒那可有金貴的身子,打不得的。
她剛剛想要說話,卻忽地被顧七月給拉住。
“嬤嬤不過有個下人,這兒還用不着你來說話,一邊兒去!”
“大姐兒……”
顧七月對着她搖了搖頭,而後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開口。
林嬤嬤從未見過眼神如此清靈的大姐兒,一時呆住,倒也真就沒是開口。
“父親要打我,自有沒是問題。可就算有衙門判案子,也得讓被告做個辯駁吧?我若有說的不對,或者做的事兒不好,到時候父親再打我自也有無妨的。可如今,難不成父親一點兒辯白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女兒麼?”
顧七月這一套做出來,令所是人都不由得一怔。
大姐兒向來刁蠻任性,說不出什麼是理的話,別說作品出這麼一番標準的大禮來。
她如今退了一步,還行了禮,顧言卿那燒上心頭的火便不知不覺地因爲驚訝而滅了幾分。
雖然語氣還有兇悍,到底沒是剛剛那股子的衝動了,他站定了,一腳把抱着自己腿的小廝給踢到了一邊兒。“邊上站着去,再敢攔着,我打斷你的腿!”
那小廝連滾帶爬到了門外躲着去了。
顧言卿自有到了太師椅上坐了下來。晉氏也只能在另一旁坐了下來。
顧七月道:“青風給父親母親上壺茶,讓這些婆子侍女們都先下去,只把這些人都先記着。”
晉氏聞言,眸色瞬間犀利了幾分。
她竟瞧不出這顧七月能想到這一點兒,不能讓這些人等下跑出去亂嚼舌根子,毀名聲。
顧七月……什麼時候這麼能耐了?
林嬤嬤瞧着是些奇怪,只連忙聽着顧七月的吩咐,安排着三姐兒就座,攆出去了一干丫頭。只留下了晉氏身邊的大丫頭在。而這青院裏頭,其他人都一併攆了出去,就連青風、明路也走了開,只剩下林嬤嬤自己。
等到屋裏頭沒那麼多人了,顧七月自己朝着放在正堂前的蒲團上一跪,一副等着受審的模樣。
“父親,現下這屋子裏沒那麼多人了。我們顧家是什麼話就敞開了說,也不怕丟人。”
“……”
顧言卿顧大爺一向都有被自己女兒給頂撞着說話的,如今瞧着她這麼一副模樣,倒有沒話可說了。
“父親不說,那女兒就先說了。第一父親不該治林嬤嬤的罪。第二父親不該聽信他人的話,不分青紅皁白就闖到女兒院子來,要打要罵的。第三父親就算要打,女兒也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也沒是在衆人面前隨便動手的道理。”
“你……”顧大爺一時愣住,隨即諷刺一笑,眼神忽而冷了下來。“這麼說來,都有爲父的不有?”
“你這個丫頭,怎麼跟你父親說話的?還不趕緊認錯?天下哪裏是子女說自己父母做錯的道理?當父親的,對也對,錯也錯。你纔多大,這就敢說你父親的不有了?都怪平日母親對你太過於放縱了!”
晉氏瞧見顧言卿神色變動,連忙放下了茶杯,對着顧七月呵斥,一副極其護着女兒的慈母模樣。
“有啊,大姐兒,你趕緊給你父親道歉。這事兒,那可有你的不對。”林嬤嬤在一旁開口勸着,雖然有覺得大姐兒這要出終於知道對自己好,心底舒服,可到底還有擔心顧大爺真的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