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眸淡淡的落在李安的臉上，果然看到李安的臉色從懷疑自己聽錯了，到以爲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再到一臉菜色的憤怒，最後到麻木不仁的震驚......
“厲總，另一個嫌疑人是沈謙沈少？所以，車禍當夜，不僅僅是周嘉容讓人動了您的車子，沈謙也讓人動了您的車子，所以本來兩個人只是想讓你受到一點驚嚇，可結果到最後卻變成了那種惡劣的後果......”
李安脣在闔動着，幾乎有些口齒不清，在震驚和憤怒的種種情緒下，他難以自控。
“屬下立刻去把沈少找到，屬下要親自質問他爲什麼......”
李安轉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忽地止住了步伐。
他忽然想到了那段日子沈謙和厲霆晟的拉鋸戰。
而最近這段時間，因爲厲總車禍出事，九死一生後撿了一條命後，沈謙表現出來的大有不同。
李安還以爲，是沈謙變了，畢竟沈謙和厲總的關係曾經那麼好，如今他的厲哥出了這樣大的事，而蘇九兒也回來了，所以沈謙放下了曾經的隔閡，如今看來，種種端倪都是可循的啊。
李安臉色鐵青的轉過身來，重新走到厲霆晟面前站定，他脣瓣顫動，“厲總，您早就有所懷疑了是嗎？所以你之前讓屬下派人盯着沈謙，你還讓人調查沈謙，我當時竟然沒有猜到是這個答案。”
李安嘆氣。
厲霆晟清淺笑着看着他，“李安，淡定點。”
他將李安方纔不小心丟在了地上的文件袋撿起來，自己翻看了幾下，眼底情緒洶涌而晦暗。
這份文件他已熟記於心。
包括沈謙在他車禍前後的去向，厲霆晟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也深諳於心。
無疑，車禍發生後的第一時間，應沈謙的要求，沈家已經動員了幾乎所有力量，召來了最好的醫生，包括當時動盪不安的厲氏的股市和集團各種暗伏的力量，沈家都暗中支援，讓厲氏沒有遭遇到任何損失。
這大概就是沈家的所有歉意。
他們不敢說真話，是因爲怕被他厲霆晟報復吧。
但沈家的誠意無疑已經足夠。
再追責沈謙，恐怕只會讓那位素來冷戾風行的沈先生防備過當，造成兩家勢力的敵對。
厲霆晟薄脣涼薄的勾起，輕嗤了聲。
“李安，這件事只需你我，還有若晴，三個人知道即可，明白嗎？”
李安眼裏有掙扎。
他深深思索了一下，然後沉重的點了點頭。
“厲總，屬下明白了。”
再不明白厲總的苦心，他這個助理也白乾這麼多年了。
李安離開前，忍不住再次聲音沙啞的問，“厲總，可沈謙畢竟差點對您和許小姐造成死亡......”
“他是爲了蘇九兒。而周嘉容是真的存了殺心。這就是區別。”
厲霆晟淡道。
“是。”
李安明白了。
李安離開後，厲霆晟將桌上部分文件重新鎖緊密碼箱裏，然後推着輪椅，到了病牀前。
他擡起修長而有力的手臂圈住牀上的女人，指腹溫柔摩挲她白淨的面頰，聲音悱惻的低啞輕笑，“還準備繼續裝睡？”
許若晴躺在那，紋絲不動，面容白皙，巴掌大小臉十分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