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五個警員很快兵分四路挨家挨戶訪問。各警員分別收拾好紙筆出發。
年輕警員帶了個人沿着腳步痕跡去了東邊。嚴盛去了南邊,而另一個警員則是去了北邊。
吳海生負責西邊方向。
吳海生辦案水平雖不出衆,但憑藉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也是能瞧得出來,西邊是河正對着的方向,而腳印到了這裏就沒有再進一步,一看就知道是這人是回頭了。
說實話,這個方向估計去了也是白去。
但他這個人也沒什麼大志向,當年讀書完還是運氣好分配進了市刑偵大隊,熬了一年又一年也不見有晉升,平常只會做些像這種喫力不討好任務,隊裏一般都讓他做,時間久了都習慣了。
再加上近幾年刑偵大隊有嚴隊在,稍微曲折一點的案子都輪不到他們碰,直接給解決了,他們在就在日復一日的打擊中習慣了。也就幾個剛愎自用的小年輕纔會一次次挑戰嚴盛那傢伙的的權威,
所以今天的案子,他來說其實並沒有給自己寄託太大希望。
吳海生正走着忽覺內急,餘光一閃瞥見路邊的草叢,褲子松下便來了一陣酣暢淋漓的小解,輕吟着調,繫上皮帶剛要出發一轉身便撞見斜後方一道纖細的身影,面色一窘。
手上系皮帶的動作慌亂起來,越是慌就越是系不好,一個穿縫的動作竟是收了五六遍都沒有進展。
“你你你”吳海生急了。
她、她不是那個失蹤男娃娃的姐
哪裏來的怪傢伙
怎麼能偷看男人解手
這小女孩怎的一點都不知羞
只見五官精緻的少女衣衫老舊站在泥土地上,雙手環胸,左手竟纏了一圈圈繃帶,散發着特殊的美感。面目冷清,好像他眼裏的的所有窘迫都是自作多情一般,冷靜地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話語中明明不帶一絲情感,吳海生不知怎的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嫌棄。
嫌棄
她弟弟丟了,警察幫她找人辦案,怎的還嫌棄他呢
“現在可以出發了麼”霍雪蹙着眉,瞥了一眼他腰上的皮帶,眸中已有些不耐煩。
“你你想跟我一起去”吳海生啞然,顯然不太贊成這個主意。
“不。”
聽到這個回答,吳海生鬆了口氣,“拿要不要我送你回村子裏待着你一個人在這附近這邊可能會有危險的,畢竟你弟弟也是在這裏”
話還沒說完,被少女清冷的的話打斷。
“是我們必須一起去。”
這下吳海生徹底明白霍雪的“不”是什麼意思了,這並不是不想的意思,而是無論自己會不會帶上她,她都要跟着他過去
這種情況他以前不是遇見過,同事的孩子偶爾也會鬧着要和他們一起辦案,無非就是想要見識一下警察辦案的過程,體會一把角色切換的快感。但要知道,他們辦的都不是小案子,誰知道對方有沒有攜帶違禁槍支
“叔叔知道你們現在這個年紀都崇拜警察。”吳海生語重心長,用自己最爲緩和的語氣開口道,“但是你弟弟現在可能真的有危險,所以我勸你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妨礙我們調查。”
可是面前的少女卻油鹽不進,“我知道。”
這是去打算和他槓下去了。
“要是待會出了什麼事顧不上你可別怪我啊。”
霍雪沒有再答話。
吳海生只好不再理會她,自顧自的往西邊的村房一家家走去,他在前面走着,霍雪亦步亦趨。
吳海生內心抑鬱悶,這麼不識相的孩子到底誰家的
不遠處,一個老伯穿着件背心,步子極慢,背部凸起得非常嚴重,穿着件褲衩,瘦弱的腿幽幽地晃盪在路上。
“老伯,請問你昨天有沒有看到一個落單的男孩往河邊走”
老人緩緩擡起頭,盯着吳海生看了一會,目光呆滯,步子卻是停了下來,好像沒有清楚他說的話。
吳海生又重複了一遍。
“唔那邊河唔走”這回老人思忖了半晌,艱難地蠕開嘴脣,發出的聲音咿咿呀呀,只言卻始終難成片語,吳海生聽了很久才聽清一個“有”字,頓時喜出望外。
“老伯,您能不能仔細說說”
老伯又頓了一下,繼續咿呀道,“男娃俊哦不回了”
聽到“不回”兩字,吳海生心猛地咯噔一下,看向霍雪,終於在這小屁孩面上抓到幾絲愁色。
“你是說他去了哪裏嗎”
“走了,車回來,走了”老人卻沒有回答具體的問題,一直重複着走了兩個字。整個人開始木訥起來。
聽着知道答案的人吞吞吐吐、言不盡言着實會教人愈來愈着急。
“老伯,您可以再說清楚一點嗎”
“爸您怎麼又出去了趕緊回屋待着”十米外的一家舊屋子有人步子急急走出來一對夫婦,目露警惕,看着二人像防賊。
“不好意思啊,我爸年紀大了,前陣子中風還留了後遺症,他說的話警官可千萬別當作真,不清不楚地萬一您聽岔了去倒還成咱們的不是了。”
吳海生瞧着眼前這一幕,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看一眼霍雪,只見她垂着眸,濃密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青影,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抱歉。打擾了。”
吳海生剛要走訪下一戶。
一陣風聲倏地襲來,喇叭聲響起,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挨着邊緣周身呼嘯駛過。村中路小,大貨車又正在換道下一秒,就要撞上站在原處不動的霍雪
吳海生剛要奔過去將霍雪抓回來,卻發現一個的車身距離已將他們隔開,站在對面表情淡淡,剛剛還偷窺他解手的女孩,此刻已經被捲入車底,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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