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霆站在村口,看着遠去,眼神褪去了清澈,多了幾分深沉。
陸茜蹬蹬蹬跑過來:“小霆,你在這裏看什麼”
清脆稚嫩的聲音拉回季景霆的思緒,他笑了笑:“沒看什麼走,我們回家”
他很自然地牽着陸茜的手。
兩人肩並肩慢悠悠地走着。
陽光灑落在兩人身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仿若從天而降的童子童女
“啊”剛到門口,一道慘叫在空中響起,陸茜鬆開季景霆的手,小短腿立馬跑過去,遠遠看到丁思晴摔在地上,大腿流着鮮紅又妖嬈的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右手緊張地撫摸着肚子。
在陸茜的記憶中,血是最金貴的東西,是不能隨便流的,她嚇得臉色一白,扯開嗓子大喊:“爺爺,孃親,奶奶,爹爹,三嬸流血啦救命啊三嬸要死啦”
丁思晴差點氣暈過去,這種話能亂說嗎
陸老太立馬從屋裏跑過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流產啦”
“老大,老大”
陸老大沒喊來,卻喊來了老胡:“怎麼啦怎麼啦是不是發生地震啦”
陸茜知道老胡力氣大,她指着坐在地上痛苦難受的丁思晴:“胡爺爺,你送三嬸去李爺爺那”
“好,包在老夫身上”老胡拍了拍胸膛,蹲下身背起丁思晴就跑。
丁思晴在他背上,一顛一顛的,差點把隔夜飯吐出來了:“慢點,慢點”
老胡:“慢什麼慢”再慢下去就要死人了
丁思晴心裏難受的緊,肚子也痛的厲害,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最後暈了過去。
人還沒到,聲音就傳到李醫生那去了:“老頭子,老頭子,快出來,出大事啦”
李醫生知道老胡是個不着調的,但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着急,他走出來,看到老胡背上有個人,凝重問道:“怎麼啦”
老胡做事一向憑心情,說話也一樣,基本是沒啥顧忌的:“老三媳婦流血了,老夫覺得她要死,你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醫生讓老胡把人放在竹椅上躺下。
他給丁思晴把脈,皺眉說道:“摔跤了,有流產的現象,必須在牀上躺一個月”
老胡驚訝:“躺這麼久,人都躺廢了”
李醫生白了他一眼:“沒辦法,不然,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陸老太氣呼呼地跑進來,臉上因劇烈運動,而泛着一層紅,她着急問道:“李醫生,老三媳婦怎麼樣啦”
李醫生把丁思晴的情況說了一下。
陸老太聽完後,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躺一個月,你再給她開點保胎藥”
李醫生點頭。
陸茜得知只要躺一個月就能保住孩子,輕輕鬆了一口氣,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膛:“幸好沒事”
季景霆揉了揉她的頭:“三嬸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有事”
小安從村子裏回來,得知丁思晴肚子裏的孩子差點保不住了,盛飯,倒水,樣樣都遞到丁思晴手裏:“媽媽,你要躺好,別把弟弟弄掉了”
誰說男孩不孝順,她家小安平時看着調皮,喜歡頂嘴,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丁思晴感動的差點哭出來。
新房子的地基挖的差不多了。
陸老二讓師傅把磚運過來。
這年代買磚都要排隊,而陸老二又是欠賬。
有些人不服氣:“沒給錢的,還在前面,給了錢的,在後面,還有沒有天理”
裝磚師傅沒想到這些人連這個也要比,氣得臉漲紅:“陸老二是打了欠條的,以他的能力又不會欠很久人家有單位,做生意也賺錢,欠賬又怎麼啦有本事,你們也可以欠賬啊”
那人心裏憋屈的很,他建房的錢都是找親戚借的,還是有利息的那種,若是能欠賬,可以少些利息,但磚廠的工作人員也是看人賒賬的,若條件好,有能力短期還賬,就可以欠賬。
“運磚啊還傻愣在這裏幹什麼”工作人員走過來,看到運磚師傅沒動靜,冷聲問道。
運磚師傅瞥了下旁邊的男子,擡腳往前走去。
男子有些心虛。
星河村。
“啊磚來啦,磚來啦”
“這磚燒的真好”
“好看啊老二家的房子只怕比地主家的還好看”
“誰知道呢不過,聽他們說,房子有三進,面積很寬”
“哎呦,陸家真的發財啦”
“”
陸老二讓師傅把車停在新屋旁邊。
他對陸老大招手:“大哥,你去叫幾個人來搬磚”
陸老大點頭。
人多力量大,一車磚,半個小時就搬完了。
陸老二開心,對大家說道:“搬磚的,一人一塊錢,大哥,你把名字記上,黃昏去我家領錢”
都是同村人,肯來幫忙的,自然是關係好的,他們怎麼會要錢。
“別那麼客氣,不用記名字,我們也不會要”
“是啊誰敢保證,永遠不找別人幫忙”
“都是一個村的,這麼說,有些傷感情啦”
陸老二大公無私帶大家去山裏採藥,他們還沒說感謝,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居然還給錢
這怎麼了得
陸老二見大家執着,剛毅的臉露出一抹笑:“行,不過,以後你們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接下來,陸老二是隔三天去一次鎮上。
算起來,平均每天也可以賺一百塊左右。
一個月按三十天來算,也可以賺三千塊了
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年代,一個月三千已經很多了
這幾天,陸老二沒時間去鎮上,家裏存了很多藥材。
隔壁村看到星河村的村民賺了錢,都眼紅了,有人得知陸老二家裏存了不少藥材,便打起了主意。
晚上,村子裏一片安靜,偶爾傳來犬叫聲。
有兩道身影鬼鬼祟祟朝這邊走來。
飯桶老遠就聽到腳步聲了,它趴在地上,懶洋洋的,眯開一點點眼睛。
“輕點,別讓人發現啦”
“你能不能別說話你想把他們吵醒嗎”
兩人拿着東西在撬鎖。
飯桶倏地站起身,“嗖”的一下推開陸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