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蕭盈,見過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全想起來了。
被安陽縣主搶走蒼梧子的女子。
飄逸如仙,笛聲醉人的女子。
擂起戰鼓,鎮魂攝魄的女子。
有意思。
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
他一旦認出蕭盈,隨即恢復了鎮定,露出冷漠的樣子。
“疫病娘娘附身在這女子上。”五皇子開口,便是致命的宣告。“纔會令青州百姓遭難。”
手上長劍的血痕已乾涸,卻依舊觸目驚心。現下,這把劍的劍尖指向了蕭盈的喉嚨。
“你說,是也不是?”
空氣中瀰漫着緊張的氣氛。
有膽子小的都不敢再看下去。
只要蕭盈露出半點否定他的話的意思,不知道五皇子會不會像方纔一劍殺掉書生一樣,又猝不及防將蕭盈刺倒。
蕭盈開口道:
“法師作法的時候,小女子見到了疫病娘娘。”
“娘娘,青州做錯了什麼事,您要代替上天懲罰青州人?”
她似乎看不到劍尖抵着自己,自顧自說:
“娘娘說,因爲青州人不敬上天,毀了她在瓦欄山的祀田,斷了她流入瓦欄溪的水脈,還佔據她的風水靈臺謀求私利的緣故!”
毀了祀田,是指強迫徐家村民種植仙人醉。
斷了水脈,是挖斷河堤使洪水氾濫。
佔據疫病娘娘的風水靈臺,自然是袁氏祖墳。
蕭盈明亮的眼睛直視五皇子。
“五皇子殿下,疫病娘娘說,這三件事,青州人任由其發生,讓她十分生氣!”
這三件事,你又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他已經威脅得這麼明明白白了,她還敢問他這三件事知道不知道。
“所以呢?所以她就讓青州瘟疫橫行?這樣不講道理的神,供來何用?不如……”
劍光一閃,便有髮絲飛出。
人羣發出驚歎。
可蕭盈紋絲不動。
“自古疫病娘娘發怒,大巫都會跳儺舞相送。所以,我便在娘娘的靈臺之上,跳儺舞送疫病娘娘登天。”
五皇子將手中長劍一劈。
“一派胡言!她既然怨念如此之深,又怎會因爲你隨便跳了個舞就離開?”
蕭盈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五皇子心中發毛。
“因爲,我告訴娘娘,願意獻出靈臺以正風水,好讓娘娘放心歸去。”
“娘娘大喜,以一道天雷,劈了瓦欄山上大不敬的建物。”
“殿下不信,可以問問去祭祖的人,看看袁家的牌坊,還在與不在。”
五皇子倒退一步。
聽她的語氣,竟是確有此事?
天雷真的劈了袁家祖墳?
“那,安陽縣主何在!”
“安陽縣主身爲袁家血脈,不幸在娘娘面前擔了破壞娘娘風水靈臺的罪名。娘娘也不過是奪了她一條腿,小懲大誡而已!”
似乎是迴應蕭盈的話,青州城上空隱隱響起雷聲。
五皇子手腕顫抖,長劍也跟着嗡嗡作響。
蕭盈抓住劍刃前端,慢慢將其放下。
“殿下,切莫在疫病娘娘面前舞刀弄劍。否則再令娘娘認爲受到冒犯,降下天雷傷了殿下,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