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的心頭微微一顫,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裏,感覺十分難受。
瑤池王母看着王也真的跪了下去,心裏也是有些發慌。
尤其是王也的目光,讓她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
她讓王也跪下,只是爲了出一口惡氣。
說到底,她和王也,其實也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恩怨,之前在冀州城,王也確實對她出手了,但是她其實也沒有喫什麼大虧。
以武者身份而言,她就算打王也一頓也沒有什麼。
不過讓人下跪,就屬於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行爲。
“砰——”
一聲悶響,王也的膝蓋,觸及了地面。
瑤池王母的心中,彷彿被重錘敲打了一般,她身軀都是微微一顫。
“王母,還請告知,解除釘頭七箭書的辦法!”
王也沉聲道。
他表情沉靜如水,看不出來有多麼憤怒。
瑤池王母眼神閃爍了一下,開口說道,“想要解除釘頭七箭書,很簡單。
釘頭七箭書,只對活人有效,如果那人死了呢?”
瑤池王母此話一出,王也和女媧,同時愣住了。
他們之前,都沒有往這上面來想。
是啊,釘頭七箭書,針對的是活人。
如果在釘頭七箭書起作用之前,人已經死了呢?
王也忽然感覺自己的思路被打開了!
釘頭七箭書,確實是無人能解,無法能解。
但是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完全起效,需要三七二十一天!
這二十一天之內,被打斷施法,這法術,便會失敗。
王也找不到陸壓道人所在之地,所以想要打斷施法是不可能的。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他可以殺了程咬金!
要救人,先殺人,聽起來有些奇怪。
但是死在釘頭七箭書之下,程咬金會神魂消泯,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那就是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但是王也殺他,可以只滅肉身,不傷神魂!
這樣一來,程咬金也算是死了!
釘頭七箭書沒有了目標,自然就會失效。
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王也起身,衝着瑤池王母拱拱手,然後腳下一踏,從天而起。
“王母,這次,冀州侯和天庭,怕是真的鬧掰了。”女媧看着王也離去的身影,嘆了口氣,說道。
“鬧掰就鬧掰,我天庭,難道還會怕他不成?”瑤池王母說道,“區區一個冀州侯而已,對我天庭來說,也沒什麼重要的,本宮本來還看他是個人才,想要給他一次機會,沒想到他不識擡舉,那也由得他,早晚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怕就怕,後悔的人,未必是他,也可能是你啊。”女媧搖頭道。
“我?怎麼可能!”瑤池王母冷笑道,“我天庭勢頭正好,冀州,也不過如此而已。待到封神結束,我天庭封天,他還能有什麼作爲?”
女媧搖搖頭,並沒有把心中的感覺說出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不安從哪裏而來,從道理上來講,冀州侯,確實對天庭沒有什麼威脅。
別的不說,就是如今的玉皇大帝,修爲也在王也之上。
女媧實在想不出來,這冀州侯,能對天庭有什麼威脅。
她搖搖頭,開口道,“王母,你是在我這裏住幾日,還是現在回瑤池?”
“難道出來一次,我便在你這裏住幾日吧。”瑤池王母把剛剛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之腦後,笑着說道。
……
另外一邊,王也拼着受傷,飛出雷澤,不管雷澤外那些好奇的目光,展開全速,一路向着冀州疾馳而去。
至於剛剛那一跪,他已經忘了。
只要能救程咬金,一跪就一跪。
他王也,也不是輸不起之人。
沒道理說他能對付別人,別人就不能對付他。
形勢不如人,低頭是難免的事情。
大不了,以後有機會找回場子便是。
至於現在,王也沒有時間和瑤池王母去糾纏這些,對他來說,救程咬金,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從雷澤回到冀州,王也只用了去時一半的時間。
他沒有回冀州城,而是徑自到了城外的軍營。
“誰!”
王也剛剛落地,就聽到袁洪一聲大喝。
“是我!”
王也出聲道,光芒一閃,他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裝扮,把一路的風塵遮掩起來。
“侯爺!”袁洪喜出望外,“你終於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王也沉聲道。
“不太好。”袁洪喜色一收,沉聲道,“程將軍又吐了幾次血,本來他每日還會醒來一次,現在已經昏迷好幾天了。”
王也臉色陰沉,釘頭七箭書,二十一日完全起效,中招之人的傷勢,會逐步加重,到了二十一天,神魂俱散,神仙難救。
現在距離程咬金第一次昏倒,已經過了半月有餘,也就是說,再有幾日時間,程咬金,便要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了。
“守在這裏,我沒出來之前,不準任何人進來!”
王也沉聲道,邁步走進營帳。
袁洪轉身,守住了營帳的入口。
營帳之內,程咬金面如紙金,仰面躺在牀上,原本壯碩的一條漢子,現在已經瘦得皮包骨頭。
僅僅十幾日的時間,他已經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可以想象,他是承受了多麼大的折磨。
王也心中的怒意幾乎攀升到了極點。
他對陸壓道人的恨意,也幾乎到了極點。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幹掉一個人,陸壓道人,是第一個!
他和陸壓道人素未蒙面,更是談不上有什麼恩怨,結果陸壓道人,接二連三地對着他身邊之人下死手,此仇不報,王也就不用在洪荒界待了!
“老程。”
王也來到程咬金牀邊,一道神力渡了過去,低聲叫道。
程咬金呻吟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侯——侯爺。”
程咬金的聲音,低到了極點,以王也的修爲,又是距離這麼近,竟然都幾乎聽不到,可想而知,他是虛弱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