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臉衝着瓷磚牆，胳膊支在桌子上，雙手抱拳撐在自己的額頭處，她一邊抽泣一邊發抖。
尤其可怕的是……透過她腦袋上微微透明的工作間帽帽……可以看見她腦袋中央處光禿了一大片……四周圍的秀髮還算濃密烏黑……單單中間禿沒了，這種狀況常出現於程序員身上……一般是由於壓力過大而引起的脫髮。
沈浪還是頭一回看見女人也禿頂的呢，不過總算有個同事在爲受害人傷心哭泣啦，嗯嗯……看來受害人波格丹也是有紅顏知己……就是這位紅顏肥了少少。
海倫娜柔聲詢問道，“怎麼？你和受害人很親近嗎？”
胖妞渾身顫了下，飛快的扭過臉來，凹陷的眼窩，凸起的鼻脣，活似一位遠古的原始人……
“親近？”
胖妞的聲音出乎意外的好聽，
胖和聲音好壞是不相關的吧。
胖妞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和那種人親近！發生在這傢伙身上的事情一定是上帝正義的體現！嗚嗚……這都是他應得的！”說到最後，胖妞已經泣不成聲了。
海倫娜和沈浪相當無語的看了對方一眼，可惡啊，原來這位不是在哭喪，而是喜極而泣啊……波格丹，你簡直了呀……
海倫娜沉聲問道，“受害人做了什麼？”
胖妞的鼻子哭紅了，她抹乾淨眼淚，認真的說道，“他玩弄我！”
“咳咳……還有這種雕事？”沈浪驚了個呆，玩弄你這塊三百斤？波格丹口味絕了呀！
海倫娜斜了沈浪一眼，繼續問道，“詳細說一下，他怎麼玩弄你的？”
沈浪：“……”喂！這你都要打聽？
胖妞深吸一口氣，“他……他不肯我們大小便。”
“衛生間壞了？”
“衛生間沒有壞！”胖妞語氣帶着怒火，她回憶起往事又哭了起來，“差佬女士，差佬先生，你們能夠想象嗎？爲了解決大小便，我們一幫成年人只能整天穿着尿布來回的走動幹活！他就是惡魔，是魔鬼！”胖妞拽起自己的衣服，厚實的脂肪下面有一條顯而易見的尿布帶子！
沈浪和海倫娜沉默了……
“如果波格丹想玩弄哪一組了，就讓他們一口氣喝下去五升的水，然後12個小時不讓他們去衛生間！他每天都在虐待我們！而且波格丹喝了幾杯馬尿之後，他就喜歡發瘋發神經，經常把人關在冰櫃裏面！我當初被關在冰櫃裏的時候，就差點死於肺病！”
沈浪嘴角抽了抽，“敗類……十足的敗類呀……”
通過調查，受害人波格丹是一個人人唾棄的敗類，他的死無異於是造福波蘭弗羅茨瓦夫遠郊西區肉牛生產加工廠第二生產間加工小廠房的工人們。
兇手殺了人，但是他殺的是一個極惡之人，這就很有意思了……至少沈浪可以肯定，自己如果被人如此虐待，一定把那個傢伙揍進‘ICU’！
海倫娜的眼神顯得越發的不開心了，“受害人最近有開除過誰嗎？”
“最近？”胖妞抽噎着，“他每個月都會解僱一兩個人！我們這裏每個人都很怕他！”
“這裏有多少僱員？”
“有很多，我不清楚……”
後續搜索了一份詳細的報告，
將和波格丹有仇恨且有作案時間的人都統計出來，
但是……還有一大批是過往被波格丹開除掉的人……
這些人物一個一個排查下去……恐怕需要花費很久的時間。
沈浪鬱悶的說道，
“有好多嫌疑人啊，而且都憎恨波格丹，看來都尋找下來是一份辛苦活了啊。”
“不……”海倫娜睏倦的靠在車窗上，“我們不應該這樣尋找兇手，你需要挖掘每個人的過去。”
“呃……什麼意思咯？”
“這種作案手案不會是一介平庸的牛肉處理販子能做到的。”
海倫娜說的斬釘截鐵。
沈浪想了想便明白了，“有道理……”
偷走一頭利木贊牛進行佈局，控制受害人的手法以及對鎮靜劑用藥量的控制，在受害人的肚皮上烙印文字，這些種種的操作……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牛肉加工廠的員工能想到的……
比如說剛纔的胖妞，讓她想作案手法的話，恐怕就是簡簡單單拎着斧頭直接去找波格丹公平單挑了吧，普通無知的波蘭人是想不出來這一環套一環的作案手法的。
沈浪越想越細緻，所以真正的兇手，或許就隱藏在波格丹手下的員工……而且……還是一位擁有出高等學歷的知識分子……誒？不對啊！如果有高等學歷的話，那個人爲什麼提桶來廠啊？
思路忽然又被攪亂了……
‘滴嚕嚕！’
海倫娜的手機忽的響動，
低頭看了眼是直播新聞，
戳開來……
第一眼看見就是檢察官安德烈那張噁心人的老臉。
旁邊的艾格尼絲幫他舉着話筒，
安德烈認真的做着職業化的演講，
海倫娜默默給直播間丟了幾枚臭雞蛋禮品喝倒彩，
安德烈：“親愛的市民們！昨天在我市黑熊街道附近的農貿集市上，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兇手把‘ZWYRODNIALEC（敗類）’這個詞烙在了受害人身上，並且……呃……殘忍的將其殺害了！他把受害人縫進了一塊屁裏面。”
艾格尼絲提示道，“檢察官大人，是皮啦。”
“屁？”
“皮！”
“噢……”
安德烈緊張的擦了擦汗，“抱歉，是皮不是屁，兇手把受害人縫進了一塊皮裏面，呃……皮革嘛，在日曬下收縮，受害人就被擠死了！”
大致情況說完，安德烈邪魅一笑，“然而！愚蠢的兇手終究是犯了幾個低級錯誤！我保證很快會像他扒了牛皮一樣親手扒了他的屁的！市民們，等着我們差館的好消息吧！”
“檢察官大人，是皮啦，不是屁？”
“啊？”
直播新聞到此結束——
沈浪淡定的扣了扣鼻屎，“我去，這些大人物啥都沒做，站在攝像機前面動動嘴皮子功勞就全部變成他們的了，還真是有夠不要臉。”
行走在公路上，
滿眼望去都是標準的歐式建築，
紅色與白色是這裏最中意的色調，
本地的市政廳有着尖尖塔的建築設計，
高而尖銳的建築一直向天空延伸，
尖塔以下設計爲了四面式的鐘樓，
每一面的窗戶都改造爲了時鐘，
方便路過的行人查看時間……
時針、分針、秒針一點一點的推移……
‘咔噠！’一聲催響，時間來到了下午六點！
與此同時，市中心一處用以堆放雜物的棄置酒館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下一秒……受驚了的棕黑色烈馬發了瘋一樣衝撞出去……在這人滿人的都市裏面衝撞着……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它身上繫着麻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