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不過明天上午,你那些叔伯親戚都會來家裏喫飯。我們喫過飯再說。”
兒子的成長,林父看在眼裏,知道是時候讓自己放下擔子了。
林端皺着眉頭,十分的不解:“明天什麼日子,那些親戚怎麼要來家裏喫飯?”
林母嗔怪地看着林端:“你傻呀。都是來給你過生日的!”
林端立刻明白過來,不由得嘴角勾了勾:“呵,我一個小輩子侄,還要叔伯給我慶生,這不是折壽嗎。”
以前他沒什麼成就的時候,別說生日慶生了。林家那些叔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一想到這些,林端就氣不打一處來。
林母看看林父,拼命的給丈夫打眼色。
林父無奈,只好輕咳一聲,道出了其中的真意。
“你還記得,你林慶堂叔吧。就他,有個兒子不是在國外唸書嗎?叫林棠立。”
林端皺眉,努力的回想着這個所謂的堂叔。
依稀記得,對方和自己家,已經好多年沒怎麼來往了。
大概,就是從那個堂叔的兒子因爲成績優秀,出國留學之後開始的吧。
“林棠立回來了?所以,我那堂叔想過來炫耀?”林端看向父親。
林母急忙插話:“炫耀什麼呀。那林棠立回來了,頂着個海歸學子的名頭,眼界心氣倒是高。可幹了好幾份工作,都不如意。”
“這次回來,聽說你的雲端創投辦的風生水起,就想着能不能讓他來試試。”
林父點點頭,竹筒倒豆子的,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他好像也是學什麼金融經濟的,在國外的時候,也跟着什麼華爾街的大老闆,學那什麼股票。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職位,給他安排安排。”
林端聽了,頓時覺得好笑。
果然宴無好宴。這堂叔一家,說是慶生,實際上還是爲了他兒子。
既然是華爾街出來的“金融精英”,那林端還真想要見識見識。
他知道父母這邊,肯定是受了那堂叔林慶的壓力的,畢竟親戚一場,有時候人家厚着臉皮求上門,是不好拒絕的。
所以,林端也不想讓父母爲難。沉吟一番,他便點頭道:
“我這邊最近還真挺缺一些厲害的操盤手的。怕只怕,我這小廟,裝不下人家的大佛啊。”
如果那個堂弟真的有本事,林端不介意給對方一個好職位。
畢竟他現在每天都忙,雲端創投那邊的操盤事宜,已經很久沒怎麼主動插手了。
只是偶爾看一看報表和大盤,爲一些系統性的風險給出提示。
要是有一個技術高明的操盤手坐鎮,他也比較放心。
得到林端首肯,林父果然鬆了口氣,整個人到似乎也精神了一些: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他們一家過來,你們喫個飯認識一下。覺得人可以,你就讓他試試。如果人不行,你也別怕落了我們面子,該咋辦咋辦!”
畢竟,在林父心目中,親戚再親,也不如兒子親。
要是爲了一個面子,就讓兒子的公司遭受損失,他是堅決不允許的。
事情本該就這樣過去,可誰知,半夜裏的時候,林母就急匆匆的拍響了林端的房門。
林父高燒,39c!
叮囑沈箐和孩子在家之後,林端揹着父親,急忙就往老家的醫院趕!
現在去市醫院已經來不及了,唯今之計,還是先退燒!
林端一路狂奔,踉踉蹌蹌的衝進急診室。
“醫生!醫生!我要看病!”他滿頭大汗,一進大廳就扯着嗓子喊。
一個白大褂匆匆從急診室出來,看到林端,先是一愣,隨後才招呼他將林父放在病牀上。
一番診治之後,年紀和林端相仿的醫生,迅速的做出了診斷。
“高燒!急性呼吸道感染!先退燒!”
隨後,他匆匆開出了一份醫藥單,撕下來遞給林端:“去前臺交錢,然後拿藥。”
擡起眼皮看林端一眼,他忽然補充道:
“對了,你最好多交一點。說不定要住院。”
林端道謝,正要轉身離去,卻聽對方又幽幽的來了一句:“林端,你身上有錢的吧。沒錢的話,我們這邊是不看病的。”
林端的身子立刻一頓,站在原地,緩緩的轉了過來。
他看着醫生,有些奇怪:“你認識我?”
“呵呵,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我真不記得。你是誰?”林端問。
白大褂插着口袋走出來,目光上下掃視着林端,忽然撩起頭髮,指着額頭上的一道寸許長的疤痕,說道:
“高三四班。那年夏天,你打我的這一下,縫了十三針!我現在都還記得呢。”
林端迷惑不解地看着對方,特別是那道傷疤,更是讓他覺得陌生。
天可見憐,現在的林端,對高中的記憶,也只停留在高二那晚的通宵。此後十年的記憶,他是一概不知。
所以,眼前這個可能是自己高三同學的醫生,林端卻是,沒有一丁點印象!
白大褂笑呵呵的放下手,看了一眼急診室,倒沒有再說什麼:“快去交費吧。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
林端摸摸後腦勺,死活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他只好先去前臺,交了費用之後,纔回到急診室。
隔着玻璃窗,林端看着裏面忙碌的白大褂,又對照着牆上的值班表,找到了對方的名字:
劉劍。
深吸口氣,林端走出急診室,掏出手機,找到郭鐵的號碼,撥通。
深更半夜,郭鐵正摟着白冰冰呼呼大睡,卻忽然被手機鈴聲給驚醒了。
白冰冰更是一睜眼,不言不語地盯着他。
那目光看的郭鐵冷汗直流。
好在,看到手機上的備註之後,他才鬆了口氣:“是林端。”
白冰冰哼了一聲,轉過身去。
擦了擦頭上的汗,郭鐵這才走到客廳,接通了電話:“喂,林端,大半夜的什麼事啊。”
“劉劍,你認識嗎?”
郭鐵一愣:“你說的是十三少劉劍?高三四班和你打架那個?”
林端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