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兩人在高中的時候關係並非特別好。只因爲在一個宿舍,才被呂橋拉着過來。
沒有了其他人的調和,兩人一時之間反而沒什麼好談的。
車裏很安靜,氣氛有點尷尬。
這時,車子路過一個路邊攤。
透過車窗,林端看到,呂橋四人正坐在那裏,繼續着他們的飯局。
林端沒有猶豫,開着車子疾馳而過。
宋義擔憂的看了一眼林端:“你不打個招呼?”
“不了。”林端搖搖頭,“以後也不會了。”
宋義欲言又止。
林端微微一笑:“知道嗎,他們幾個,剛纔全都找我借錢。”
宋義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知道。我們幾個,事先商量好的。”
林端有些詫異,隨後卻釋然了。
“可我當初找他們借錢的時候,不管是五十還是一百,都沒能借到……”
“當然,我沒找你。”他笑着補充道。
宋義倒也笑了:“你就算找我,我也不借。”
“畢竟大家沒那麼熟。”兩人異口同聲道。
說完之後,卻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
奧迪車呼嘯而過的時候,都被呂橋四人看在眼裏。
“呸!不就有個破錢嗎,拽什麼拽!”
先前要借二十萬的那人,醉醺醺的吐了一口濃痰,頗爲不屑。
“就是。暴發戶心態,裝什麼逼!”
“媽的,當初找我借五十塊的時候,老子就看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好我沒借,哈哈!”
幾個人心裏都十分的煩躁,本來以爲能從那林端手裏倒騰點錢的,誰知道竟然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呂橋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忽然一拍桌子:
“我就想不通了,他都那麼有錢了,我麼借個幾十萬都不肯,真不是什麼東西!枉我還當他是好哥們!”
“行了,呂橋。人家林端現在是大老闆,當然不願意和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打交道。他不是不肯借錢,我看他是不願意和我們扯上什麼關係!”
此時夜色漸起,路邊攤也漸漸熱鬧起來。鄰桌也正有些人落座喫飯。
似乎是爲了引起其他人的共鳴,四個人說話的聲音,便下意識地高了起來。
四人之中,一人忽然神神祕祕的說道: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林端前陣子,可是還犯過事兒的!”
呂橋三人,立刻就來了興趣:
“啥事啊,老張你別賣關子!”
“前陣子,不是有個轟轟烈烈的洗黑錢案嗎?”那老張也不含糊,挽起袖子喝了口酒,就開口了。
三人立刻咋舌:“黑錢案?和林端有關係?”
“那可不!”
“我有個哥們兒在派出所跑外勤,那次去市裏出差,就剛好碰上那案子事發。直接就把那林端關號子裏了!”
“真的假的?他真的洗黑錢?”先前那個汪文立刻眼珠子一轉,給老張倒了杯酒,追着問。
他沒能從林端手裏借到錢,反而還被林端拉黑,他現在可還記着呢,此時聽到黑料,心裏便有了些心思。
“有沒有我也不知道。畢竟人現在生龍活虎的出來了。公司還越辦越大,事業風生水起,比以前更有錢了。”
這話意有所指,其餘的人頓時明瞭。汪文更是冷哼一聲:
“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看這事兒,八成是真的!”
“哎,誰讓人有錢呢,萬事錢擺平。”
四人這邊說着損人的話,卻沒有注意到,隔壁桌子上,卻有人將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葛飛。”
面有刀疤的男人輕輕的抿了一盅酒,放下了筷子。
穿着花格子襯衫的葛飛立刻應了一聲:“老大。什麼事?”
“去,給我把隔壁的攤子砸了。”瞥了一眼談性正濃的呂橋四人,男人淡淡的道。
葛飛一愣:“老大,爲什麼呀。兄弟們正聽的高興呢。”
“是啊老大。那可是林端的黑料啊。”有個小弟一臉的不解。
原來,這邊坐着的幾人,竟然是k和他的一衆小弟!
k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光頭在霓虹之下,有些顯眼。
“砸了!”他簡單的重複,語氣卻有些冷。
幾個小弟噤若寒蟬,知道大哥這是壓着火呢。只好罵罵咧咧地起身,抽冷子一腳揣在了說的正高興的呂橋背上:
“媽個巴子。爺爺們喫個飯還要聽你們聒噪,給我滾一邊去!”
呂橋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一時之間,滿身的酒菜污漬。
“艹,你們找死是不是?”汪文三人勃然大怒,瞪着眼睛怒罵。
可誰知,隨之而來的,就是幾個社會青年的暴打。
四個老實巴交的普通上班族,有膽子和這些社會青年鬥狠,吃了幾次拳頭之後,只能捂着面頰落荒而逃,連狠話都不敢放。
路邊攤的老闆心驚膽戰地看着這一幕,手裏抓着手機,是報警也不是,不報警也不是。
好在,k淡淡的一句話,就讓老闆放下了心思。
“他們的帳算我身上。”
趕走了幾個蒼蠅,葛飛等人便重新落座,很自覺的隻字不提剛纔的事。
一幫人沉默的吃了有半個小時,獨自一人喝了整整一箱啤酒的男人,這才緩緩開口:
“以後,林端的事情,你們就不要理會,知道嗎?”
小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點頭:“是,老大。”
“葛飛,那個方夏,你能放下就放下,放不下,也別想用歪門邪道,明白?”
葛飛臉色漲紅,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明白。可是老大……你這都是爲啥啊?那林端怎麼對你的,你難道忘了嗎?”
“他是他,我是我。他怎麼做是他的事,我自有我的道!”男人一揮手,根本不給幾個小弟勸諫的機會。
何況,今天還是他生日。
就當兄弟最後一次給你送禮了。
默默的在心裏唸叨了一句,k舉起酒瓶,朗聲道:“行了,江湖兒女江湖酒,喝!”
“喝!”
“老大,我敬你!”
“那林端錯過老大這個兄弟,是他的損失!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