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並不知道白天的事情。
“準妹夫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回禮?”安博問。
林端敲了敲腦袋:
“哦,原來大舅哥還不知道呢。今天中午在公司開董事會的時候,如溙叔說他最近會很忙,所以很遺憾不能參加我和安安的婚禮,就給了我們一個億的禮金,聊表歉意。”
一個億!?
安博頭有點暈。
“所以這錢……”安博感覺喉嚨裏有些堵,那句“花的我家的”怎麼也說不出口。
“長輩給太多,我們晚輩要回禮的。”林端說着,笑着拉起了安安的手,對她眨了眨眼睛,“安安,我有點累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安安此時已經徹底明白了過來,乖巧的點了點頭:“好。”
不等安博等人反應過來,林端已經牽着安安站了起來。
他回頭看着包間裏的這些人,目光在胡哲等幾個剛纔特別賣力針對他的人臉上一一掃過,面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不過天色不早了,我和安安還是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
反正今晚來酒吧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也沒興趣再和這些沒經歷過風雨,沒有自己主見,只知道泡吧蹦迪的貨色再浪費心情了。
無論是哪一個圈子裏的人,都分三六九等。而眼前這些人,除開安博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其餘的人,在林端眼裏,就是一幫富二代裏的最低等級的人。
不是說他們家產最少,而是說這些人的素質各方面,都遠比不上其他人。
有道是鶴立雞羣,如果將這些富二代的圈子比作鶴羣的話,那些人就是鶴羣裏最像雞的。
牽着安安的手,林端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出了半醉酒吧。
此時的酒吧一樓,所有的人正因爲“安博安少買單”的消息而瘋狂。
一路所過,都是人們狂吼着“安少萬歲”“安少強無敵”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這正爲他們掏錢的,是這個牽着一名女子,悄悄貼牆離開的男人。
臨出門的時候,林端見到了那位半醉酒吧的老闆。
中年老闆胖乎乎的,臉上帶着彌勒佛一樣的笑容,見到林端,立刻主動迎了上來:“林端先生,幸會幸會。鄙人劉半醉。”
“劉老闆,有什麼事嗎?”林端奇怪地看着對方,他很確信自己此前從沒見過這人,但爲何這傢伙,這麼熱情?
轉念一想,他又明白了。
換做別人在他自己開的公司裏花一千多萬,他也會很熱情。
果然,那劉半醉熱情的握着林端的手,臉上笑的看不見眼睛:“林先生今天是第一次來我們酒吧吧。竟然出手這麼闊綽,我代表半醉酒吧的酒友們,對您表示熱烈的歡迎!”
“因爲您,全酒吧三百多號人,今晚都白喝了一頓好酒啊。還希望林先生以後常來,常來!”
林端抽回手,敷衍地笑着:“當然當然。劉老闆這裏酒水這麼充足,我以後一定常來的。”
劉半醉立刻高高舉起了手:“林先生放心,今天的事情算是給了我一個教訓!我從明天開始就專門增加一些洋酒儲備!專門爲你們這樣的客戶服務!”
林端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希望下次來的時候,劉老闆的酒水足夠。”
“一定,一定!”
帶着安安走出酒吧之後,兩個人還能聽到劉半醉送客的聲音。
安安忽然“撲哧”一笑,說道:“那個劉半醉一定把你當肥羊了。”
“肥羊?我嗎?”
“是啊。如果不是今晚洋酒不夠,你能消費一千多萬呢。抵得上他小半年的營收了。”
林端聽了,暗暗咋舌:“開酒吧這麼賺錢的嗎?”
“半醉酒吧是整個省城的no.1,當然賺錢了。我們很多人都喜歡來這個地方喝酒的。”安安說完,發現林端的臉色有些不好,頓時垂下了頭,低聲說道:
“對不起啊林端,我以後再也不來這種地方了。”
林端搖了搖頭:“不用道歉。這些事情和我無關。”
他說着,鬆開了安安的手。
安安悵然若失的站在那裏。
林端走出去幾步之後,才轉頭看着安安,猶豫了一下,開口說:“你知道的,我做這一切,都不是爲了和你結婚。而是爲了逃離。”
“我知道……”
“我是想要回到我老婆孩子身邊。”
“我明白……”
“對不起。”
安安捂着臉蹲在了地上,肩膀輕輕聳動起來。
風吹過來,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進了林端的耳朵裏。
他站在那裏大概有五分鐘,但那風聲卻一直不曾停下。
他嘆了口氣,轉身走向安安:
“有些事情,你要學會放下。我知道這很難,但……你應該試試。”
“我做不到。”安安回答。
“你就當我死了。”林端說。
安安壓抑不住的哭聲,終於放肆的宣泄了出來:“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我就是做不到!你不愛我,當然不知道讓一個人放棄對別人的喜愛是多麼難的事情!這麼容易的話,你爲什麼不能放棄愛沈箐呢!?”
林端頭疼極了:“好好好,我不勸你。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我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逃跑,解決掉這次的事情!”
“不可能!我爸不是讓你走的!”安安大喊,她忽然間發覺,面對林端,自己這時候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父親安如虎的威脅。
但林端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轉身朝車子走去,留下一句讓安安錯愕的話:
“只要他倒了,我不就自由了?”
“林端!你說什麼?”回過神來的安安慌忙的大喊。
然而,林端已經發動車子,徑直離開了。
直到這個時候,林端纔有時間,去看自己的手機。
然而,手機上並沒有他期望看到的東西。
趙英野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信!
已經差不多十二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