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周圍全都是年久失修的陳舊家屬樓,算是省城老一代人居住到地方。
夫妻兩個攜手來到這裏的時候,林端發現附近甚至連攝像頭都沒有。
“那個就是我租的房子。”沈箐遠遠的指着一棟二樓的陽臺,輕聲對林端說。
林端點了點頭,兩個人默默的走向出租房。
這是一個六十平米大小的兩居室,但從裏到外,都透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滄桑味道。
甚至就連進屋的鐵門都有些生鏽,開門的時候,很需要用力才能打開。
進了屋子之後,就能看到陳舊的傢俱。
空氣裏有一種發黴的味道,那是流通不暢造成的。
再看看兩邊高大的新建居民樓,這個小破舊的樓房,便連採光都沒有了。
沈箐麻利的挽起袖子,一邊招呼林端進來,一邊往廚房走:“餓了吧,我去給咱們做喫的。”
林端點了點頭,在屋子裏僅有沙發上坐下。
因爲是臨時的住所,屋子裏基本上還保持着原來的樣子,不過整個屋子倒是被申請整理的乾乾淨淨的。
林端隨意的觀察着,一邊和沈箐說着閒話:
“其實我原本都打算在豐海買房了。準備接你和孩子一起過來的。結果卻出了這事,連家都回不去。”
廚房那邊,水聲嘩啦啦的,沈箐清脆的聲音便也隨之傳了出來:“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就回豐海吧。我一點也不喜歡省城。”
林端聽了微微一笑:“那自然。我們一家都要完完整整的回去。”
隨後他長長一嘆:“唉,也不知道這兩個月,盼盼在家是怎麼過的。會不會回去之後都不認識我了。”
廚房那邊的沈箐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只是水聲嘩啦啦的,遮蓋住了別的聲音。
林端感覺有些奇怪,立刻起身朝廚房望去。
然後,他就看到沈箐獨自一人站在那裏,手扶着水池,默默的垂淚。
林端心裏一疼,走了過去,無聲的將她攬進懷裏。
壓抑不住的哭聲,終於得到了宣泄。
“嗚嗚嗚,老公……我們是不是,是不是最不負責的父母……盼盼還那麼小,我們就離她而去……嗚嗚嗚……”沈箐哭着,淚眼模糊。
想起家裏那個牙牙學語的小丫頭,林端鼻子也有些發酸,他抱着沈箐,手掌一遍遍的撫摸着她的後背,嘴裏則輕聲的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很快就回去了。盼盼她不會怪我們的。”
他心裏暗暗後悔,早知道剛纔就不提那一嘴,這時候也不至於惹得沈箐痛哭流涕。
好說歹說,纔將沈箐的情緒穩定下來,林端一邊告誡自己謹言慎行,一邊幫着沈箐做好了飯。
兩個人在客廳裏喫着飯,林端看着沈箐桃子一樣的眼睛,忍不住“撲哧”一笑:
“你要是頂着這兩個大燈泡回家,盼盼肯定不認識你了。”
沈箐臉孔一紅,輕輕的“啐”了他一口:“不許笑我。人家現在還傷心着呢。”
“是是是,不過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晚上抽空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去。”林端笑着,輕聲吩咐沈箐。
喫完飯之後,林端又和沈箐溫存了一陣,直到時間指向下午五點,他才起身告別。
他還要去找安如溙談合作的事情,實在不能再待了。
再次叮囑沈箐不要亂跑之後,林端就在沈箐戀戀不捨的目光中離開了。
一路上,他多次警惕地查看周圍,以確保沒有人跟蹤自己。隨後,才匆匆的趕回公司。
等他來到公司的時候,正好是下班的時間段。
他在對岸的冷飲店裏看着公司員工三三兩兩的離開,直到最後,終於是等到了安如溙的身影。
安如溙的身後跟着幾個保鏢,神色鬱郁的走出公司大樓,坐上了專配的加長林肯,緩緩駛離。
確定了安如溙的行蹤之後,林端急忙走出冷飲店,坐上一輛出租車之後,就緊緊的跟上了那輛車。
加長林肯在一家並不出名的酒店前停下,隨後安如溙下車,直接走進了酒店裏。
林端有些喫驚,怎麼也沒想到安如溙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在這種小的不出名的酒店下榻。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這樣一來應該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
確定再沒有什麼跟蹤的“同行”之後,林端下車,直接往酒店走去。
沒想到,林端纔剛一走進酒店,就被兩個保鏢攔住了。
林端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來找你們老闆的,有事情找他商討。”
攔住他的兩個保鏢,顯然是認識林端的,聞言有些遲疑,彼此對視一眼之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對不起,林先生,老闆最近不見客。”
“你們連通傳都不通傳一聲,怎麼知道他不見客?”林端眯眼看着兩人,“耽誤了大事,你們擔得起責任嗎?”
但兩人還是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讓林端過去的意思。
“還是不讓進?”林端點了點頭,“好,那就讓安博繼續呆在監獄裏一輩子吧。”
聽到這話,兩個保鏢臉色一變,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林先生稍等。”一人客客氣氣的說完話之後,就急匆匆上了樓。而另外一人,則隱隱站在了大門處,反而擋住了林端離開的路。
林端冷笑,睨了那人一眼:“你有毛病?我要是想跑,何必過來?”
那保鏢估計也懵了,一想之後果然如此,訕訕地讓開了身子。
林端嗤之以鼻,總覺得安如溙這些保鏢,比起左顧那幫人,差得遠了。
不久之後,先前那名保鏢匆匆的下了樓,看到林端沒走,頓時鬆了一口氣:
“林先生,老闆請您上去。”
不管是態度還是語氣,和上樓之前,天差地別。
林端默不作聲的掃了兩人一眼,緩緩上樓。
最終,林端在酒店的五樓盡頭房間,見到了安如溙。
才短短几天沒見,安如溙的頭髮隱隱有些花白,整個人的面色極差,雙眼之中,隱隱布着血絲。
很顯然,他這幾天過的並不好。
“說吧,你來幹什麼?”見到林端,安如溙冷哼一聲,不屑的問。
林端也不扭捏,當即開口:“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