瀋海哼了一聲：“當然要燒錢。這個行當就是這樣，先燒錢自己把火點起來了，才能吸引更多的人進來。”
林端則舉起手，制止住郭鐵的話，扭過頭嚴肅的看着瀋海：“你剛纔說的是，網紅直播？”
“對啊！弄網紅不弄直播，那賺什麼錢！不趁着紅的時候把錢撈回來，等什麼？等黃花菜涼啊！”瀋海一本正經的說道。
他滿嘴的酒氣，又醉醺醺的，此時說起來就彷彿是在說醉話一樣。
以至於，隔壁的一桌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撲哧”一聲，有人吃了塊烤腸，掃了一眼林端三人，小聲的說道：“三個屌絲，居然做夢捧網紅，哈哈……”
“噓，人喝多了，體諒一點。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他們都不至於這樣。”
“砰！”地一聲，瀋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們說什麼呢？有種再說一遍！”
那邊喫飯的四人，顯然也是喫飯喝酒喝高了的，聞言，那最開始嘲笑的人笑眯眯的丟掉手中的籤子，剔了剔牙：“說你們是屌絲，怎麼了？”
“屌絲？你他媽纔是屌絲！”瀋海勃然大怒，就要上去給那個傢伙一點教訓。
林端忙伸手拉住了他：“哥，你冷靜點！別和以前一樣！”
他心裏有些生氣，因爲瀋海這樣子，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兩樣。喫飯喝酒打架鬥毆，一點都不懂得剋制。
尋常人的三言兩語就能讓他憤怒失控，怎麼做大事。
郭鐵也伸手攔着瀋海：“是啊，瀋海！你不是要改過自新的嗎，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瀋海頓時冷靜下來，想起纔在父親跟前發過的誓言，他落寞的擺擺手：“行了，哥們喝多了。對不住了。喝酒，喝酒。”
只是聽的情緒，越發沮喪了。
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失敗者的味道。
頹廢，落魄，沒有目標，自卑……然後借酒消愁，循環往復。
“慫包。真不知道家裏人怎麼教的。”那人自覺佔了上風，得意的一咧嘴，變本加厲起來。
瀋海眉頭抖了抖，脖子上青筋直冒，但強忍着沒有動怒。
林端仰起頭灌了口酒，打了個酒嗝，站了起來。
他來到那人面前，眼神冰冷：“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是不是有點過了？”
“老子過你**的頭！三個屌絲吹牛也不打草稿，爺爺就要說你們，怎麼了？”
林端沒有說話，只是掏出車鑰匙，按了按車鎖。
停在路邊的賓利車燈亮了亮。
本來還蠢蠢欲動的四人，臉色頓時一變，徹底僵住了。
開得起那種車的人……可不是屌絲！
甭管是借的租的還是貸款的客戶的，總之，都不是他們四個普通人惹得起的。
林端拍着那人的肩膀，低伏身子，客客氣氣的問：“兄弟怎麼稱呼？”
“王，王大壯。”男子哆哆嗦嗦的說。
“好名字。我過幾天要上線一個直播平臺，就叫大壯直播，到時候，記得來捧場。”輕輕拍了拍王大壯脖子上的肥肉後，林端轉身走了回去。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對四人如何。但當他落座沒多久，那四人連飯也不敢吃了，結了賬灰溜溜的走了。
“你覺得這行能火嗎？”不理會郭鐵和瀋海的驚訝，林端給兩人倒了杯酒，認真的問。
“當然能火！找些漂亮妞，站在攝像頭前扭扭屁股跳跳舞，一幫大老爺們就會給賞錢！男人喫起飛醋來，不比女人差！砸錢買笑，有錢人乾的出來！”
瀋海回過神來，篤定無比的說道。
郭鐵本能的想反駁：“只能看不能摸，圖個啥啊。”
“嘿嘿，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女明星你也只能看不能摸，真有機會，你還不是想花錢和人家喫個飯啥的？”
瀋海看着郭鐵，手指點着頭，侃侃而談，“你敢說你每年不給那些女明星貢獻個幾個億？”
郭鐵立刻搖頭：“我沒有！”
“你有！一哆嗦億萬子孫就沒了，哪用得着一年。”瀋海說完，哈哈大笑，留下郭鐵在一旁漲紅着臉，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林端也跟着笑了一陣，然後認真的對瀋海說道：“那如果我投五千萬，請你去和趙英野搞直播，你去不去？”
瀋海一怔，忽然間猶豫起來：“我……我不知道。”
“走吧。去看看。我一直覺得這纔是你擅長的行業。我覺得你可以的。”林端拍拍瀋海的肩膀，鼓勵道。
瀋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端：“你真的覺得我可以？”
“嗯。我覺得那就是你的舞臺。”林端認真的說。
瀋海頓時激動起來。
從小到大，他不管做什麼都是失敗，不管做什麼都沒人看好，不管做什麼都是渾渾噩噩半途而廢。
他從來沒有獲得過成功，沒有獲得過任何人的認可。
他和妹妹沈箐，是父母眼中的兩個極端。一個差的離譜，一個好到天上。
但正是因爲這樣，他更加渴望成功，更加渴望認可。
而現在，林端竟然相信他在網絡直播方面有可能成功！？
這樣的肯定，讓瀋海如同溺水之人獲救一樣，重獲新生！
“好！我跟你去！”瀋海興奮的臉泛紅光，重重的一點頭，答應道。
一旁的郭鐵見到瀋海，也替他高興：“加油幹，老沈，我看好你！”
“嗯！放心吧，我這次一定幹出成績來！”
就這樣，第二天，林端和瀋海就踏上了回豐海的飛機。
林端離開之前，特意從自己公司抽調了五千萬的資金在自己的賬戶上，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要進軍直播業。
兩個小時之後，兩人順利的來到了趙英野的新公司處。
因爲剛成立，公司並沒有開始營業。不過大門並沒有鎖，林端和瀋海也就推門走了進去。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趙英野低垂着頭，正像個犯錯孩子一樣站在那裏。
而在他的面前，一名紅髮女子，正叉着腰訓斥着趙英野：
“你都什麼年紀了，還跟這些女的打情罵俏，你把我當什麼了？女朋友還是空氣？”
林端和瀋海都愣住了。
怎麼也沒想到，一來到這裏，就見到這樣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