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臉上異常平和,到了人家的地盤是龍都得盤着何況一名少年?自己的師傅兼長老想要害自己,可以說自己就是砧板上的肉想反抗也是無計可施!
後山是彌陀江數百里範圍內的最高峯,除了禁地這個稱號外,還有一個稱號叫做“獅駝峯”。
旁邊還有一座同樣高的山峯,只是上面沒有任何監獄,孤獨的矗立在這旁邊兩兩相望。
徐醒隨着侍衛們向山峯而去,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門內審判或查證,哪怕被投入後山監獄也只是長老一句話的事。
如同一滴水,落入江水中毫無波瀾。
四周越來越冷,後山禁地海拔極高,一步步陡峭的石階環繞向上,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頂部甚至開始堆積刺骨冰冷的寒冰積雪!
“咳咳!救命……!”
“嗚嗚……”
“放了我!咳咳!”
“饒了我吧,我知錯了……”
……
接近後山頂部沿途崖壁上開始佈滿了一座座監獄,非常簡陋,就是在巖壁上鑿出來的洞穴罷了,外面用粗大的鐵籠子阻隔關押。
這裏除了寒冷便是孤獨,因爲過於嚴寒,以至於這裏大部分犯人都在咳嗽,顯然身體狀況非常不好。
徐醒擡頭仰望,這後山禁地頂部非常的高,甚至離這裏還有距離,溫度必然比這裏還要更低!
“自己就這樣成爲劍道的廢人,而後被關一輩子……?”他訥訥自忖,滿臉的茫然,隨着繼續前進,很快衆人便抵達了山頂部。
這裏空蕩蕩的,除了一座幾十平米範圍的空地外,裏面就是一座懸崖監獄。
這裏的寒冷還要超過剛剛下面那些監獄,儘管此刻徐醒並不飢餓,可他卻感覺一股寒氣順着毛孔往骨頭裏鑽!
到了這裏,似乎與全世界都隔絕而開!
“進去!”看着全程都不說話的徐醒,侍衛們也頗爲無聊,直接將他推進監獄而後轉身就走。
在這裏,他們甚至多留一秒都覺得晦氣。
徐醒看着黑漆漆的懸崖監獄,這屋裏的一角居然還是懸空的,下面是白色的雲層,讓整座監獄更加寒冷。
而徐醒迷茫的坐在這裏,他腦子很空,自己明明到了絕境,正常來講應該畏懼、絕望、痛苦甚至悲傷。
可自己卻沒有這種感覺,甚至沒有半點害怕,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
即便到了這種地方,徐醒也是一副無所謂的心態,儘管憤怒,儘管不甘,可自己卻沒有任何到了絕境的感覺。
“呼……”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臉龐,讓整個人放鬆下來,一切發生都如同做夢,坐在這裏的地上有處用破草鋪成的角落。
徐醒躺在地上放鬆心態,凝視着監獄頂部,黑漆漆的石頭甚至還不如飛雪幫黑暗,自己原本還前途無量,但此刻卻瞬間跌落谷底。
人生的大起大落,自己是徹底感受通透,躺在這裏,他的心態異常奇怪複雜,同時寒冷讓徐醒越加難受,再加上胸口的傷勢,自己修煉的四向劍法已然作廢。
天逐漸黑了下去。
徐醒竟睡着了,他做了很長的夢,夢裏自己似乎和一羣殭屍厲鬼在一起,肉身招法雖然不及這裏的精妙,可戰力和實力卻能移山填海,遠超這裏的任何人千萬倍!
雙方的差距猶如神明和凡人一般,似乎一切都不再重要......
“呵呵……”驀然間,他居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這時候了還笑的出來……被關進這裏,這小子應該是個神經病。”
莫名的聲音出現,可惜,徐醒壓根聽不見。
“喫飯了!”
突然間,一道不耐的聲音響起。
徐醒睜眼,清晨的陽光被山頂霧氣遮蔽,即便大白天也並不明亮,只見一名尖嘴猴腮的侍衛不耐煩的搓着手,將地上的碗推了過來呵道:“歐陽立,別發愣了!每天一餐,趕緊死吧,死了就解脫了!”
這話說完,他夾着食盒轉身就走,對於自己的這份工作明顯很不滿。
隨着他向下走,徐醒能夠聽到持續的吶喊哀求聲。
“求您救救我們吧——!”
“別走,萬一遇見幫主幫我們說說話吧!”
“救命啊!救命啊!”
“我知錯了,請您向幫裏求求情啊!”
……
哀求的聲音如地獄小鬼此起彼伏,只求能有一絲絲出去的希望,可事實上,這裏都是要被一直關到死的倒黴蛋罷了。
後山山頂,徐醒看了看地方的碗,那只是一枚野菜窩頭罷了,只如小孩拳頭大,成年人甚至三兩口就能喫光。
他走過去,將這窩頭拿起,徑直大口吃了起來。
喫完,徐醒用力的搖了搖崖壁上的牢籠,這東西極其堅固且粗如兒臂,不知是什麼金屬打造,想來必然是考慮給罪大惡極之人所用。
而如今的自己就是那最大惡極之人......
“孫玄東竟有權利隨意把弟子廢了然後關進這裏,沒有任何監督和節制,看來這飛雪幫的管理也極其腐敗。”他忍不住張口呵斥,同時,看向牢籠外的雲層下,繼續罵道:“如果是這樣,那飛雪幫的幫主也必然是毫無是非的渾人一個!”
“呵呵,說的好!”然而這話說完,徐醒便聽到耳畔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似乎頗爲滿意。
“嗯?”徐醒眉頭微蹙,昂頭道:“哪位前輩?”
然而話音出口卻沒有任何回答,徐醒蹙眉,再問了一遍卻仍舊毫無反應,見聲音再沒出現,雖然很奇怪,可他也不再追問,繼續躺在這裏休息起來。
儘管寒冷,可徐醒就這麼靜靜躺着,整整三個月,除了送飯的侍衛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孤獨陰森始終纏繞着這裏。
“咳咳......!”他急促的咳嗽着,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正常人早已瘋掉,可徐醒卻毫無感覺,身體消瘦如同骷髏也不影響眼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