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散開”
就在此刻,驟然間,隨着一道焦急咆哮炸雷般響起,數道人影急吼吼的分開了人羣。
除了村長及村內的諸位長輩們還能是誰
他們剛剛操辦完一場葬禮,還沒來的及休息,甚至身上還掛着香灰味,結果又出事了而此次許鐵匠的死法比周遠志夫婦還要悽慘數倍
“所有人立即離開”村長眉頭倒豎,整個人彷彿弓起的獵豹,臉色凝重到了極點,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他的聲音落下,所有人都開始散去,無人敢忤逆。
許鐵匠發生的慘案太可怕了那絕非人力能夠做到,村民也不相信人類能如此殘忍,可以把人給攆成肉餅
徐醒瑟瑟發抖,向後倒退,不止他,任何反應過來的人都不會平靜處之。他們早已忘記見屍繞路的規矩,倒不倒黴已經無所謂了。
村子剛剛發生了一宗慘案沒多久,眼下又發生了一出,恐怖的氛圍再難壓制,慌亂的氣氛四下擴散,可謂人心慌慌,雞犬不寧。
整個村子都像是被籠罩了一層烏雲,凝聚不散。
“呼呼”徐醒用力喘氣,雖然和許鐵匠不算太熟識,可總都是村裏人,同胞情擺在這裏,不可能不受影響。
如今發生這麼可怕的事,整個村子都如同陷入了地獄
送回孫奶奶和吳爺爺後,徐醒茫然獨自走回家。推門而入,只見高虎正獨自坐在自家廳內,整張臉頗爲難看,他甚至都沒發現徐醒進來。
“虎哥”徐醒張口,遲疑着問,自己剛剛經歷如此慘劇,都沒出現這種神態,然而這一句話卻讓高虎倏然一怔彷彿受到驚嚇一樣有些失態。
“呃”高虎倒了口氣,遲疑片刻才應道:“啊,你回來了”
徐醒看着他,輕聲道:“許鐵匠家又出事了。”
“我知道。”高虎打斷他,整了整麻布衣,重重嘆了口氣道:“剛剛人太多,我沒擠進去。”
“是啊,這回是北邊的白帆”
徐醒還想說,誰曾想高虎沒多言就徑直起身,邁步朝着自己房間而去。顯然,不想再多聊這個話題。
很明顯,他心情極其不好。
要知道,白帆是村長弄來替村子擋煞的,東南西北共四面,代表着四面八方,它如果染血可是大事那意味着煞氣濃郁,西山的厲鬼大姥姥還有二娃娃開始收割人命。
然而眼下高虎如此反常卻讓徐醒眉頭緊蹙,這是從未有過的,驀然之間他有種感覺,感覺虎哥變了,彷彿冷漠了很多,原本的驕傲也沒有了,反而透着淡淡的憂愁與焦躁。
“唉”徐醒伸了伸手,有些不適應。
望着高虎的背影,他愣了愣,嘆了口氣,邁步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土炕上,腦海頗爲混亂,整個人混混沌沌,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血腥詭異,甚至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徐醒害怕了,徹底的開始恐懼,坐在屋裏丟魂一樣的看着外面,彷彿隨時都會有大羣的紅袍人列隊走進來,手握鐮刀肉鋸勾魂取魄。
他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最近幾天簡直把這輩子最恐怖的事都經歷了個遍
“啊”
然而就在此刻,另外一道淒厲尖叫猛的響起。緊接着,村子再次騷亂起來各種議論和驚呼聲持續不斷。
徐醒猛的擡頭,眼眸瞪的滾圓,心臟跟着這聲音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村子這到底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出事還有完沒完
可無論發生什麼,他也不打算再出去看了,因爲心裏陰影實在太大,難以想象自己是否還能承受。
“虎......”徐醒本能的擡頭看向東屋,高虎關門後便沒了動靜,睡着了一般完全不顧外面發生的一切。
眼下他本以爲這樣便能平靜,卻過於天真了。
僅僅片刻,自己家便驟然熱鬧起來只見大量村民圍着村長走進院子,衆人七嘴八舌,聲音高亢,有的甚至嚇出了眼淚
“老村長,這可怎麼辦啊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這樣了都死了這麼多人”村民的聲音發顫,歇斯底里般的嘶吼着。
自從出事以來,村裏組織了青壯年,時刻巡視,結果還是擋不住慘劇的出現。
可怕的厲鬼似乎正時刻俯視着整座村子,兇惡的目光掃視每個人,時刻準備舉起鐮刀收割。
不能怪他們,這確實太可怕,很多女人甚至崩潰哀嚎着,徐醒不知道剛剛誰死了,可想來死相絕不會多好,否則眼前這些村民不會露出如此驚駭之色。
“好了好了”村長嚴肅的看着大家,臉色同樣難看,他蒼白的臉龐越無血色,皺紋又堆了幾條。只見其沉聲喊道:“我李澤聖活了一大把年紀,自付還懂點門道此事,我自會處理”
村長環視衆人,見大家仍不離開,目光期冀,只見他驀然看向徐醒道:“肉娃子去我屋裏,把黃紙和銅錢都拿出來”
徐醒先是一怔,隨即立刻轉身,廂房裏放着爺爺的物件,平日裏絕不讓動。
那裏面都是黃紙、銅錢、木劍等等,每件東西都頗有年頭了。
“摺紙人,一掌高,每個紙人用銅錢黑線穿身記住,男女各半”村長低喝,緊接着,不管其他,邁步自院子裏走了出去。
他沒功夫管在場的村民們,既然出事了,就要解決問題。否則,無非是平添煩惱而已
老頭邁動着蕭瑟的身軀徑直而出,站在其後方,感覺他彷彿瞬間老了許多。
徐醒捧着厚厚的黃紙,愕然看着村長出去的方向,嘴巴張了又張,嗓子裏擠出一道微微的聲音:“我、我一共要做多少張啊”
可惜,老頭早已不見了身影。
村民互相對視,這時候也只能等了。念此,大家紛紛邁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