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前的情況卻極像鬧殭屍的跡象,所以孫罡也有點猶豫。
“正常情況是不可能的。”湯姆森想了想,呢喃道:“但那女人怨氣太大又被活活燒死,桐油裹身,已經相當於強效乾燥劑了”
“這也可以”徐醒聽着這話,忍不住心中暗忖。
“嘚嘚嘚”衆人逐漸顫抖起來,本能的,無法控制的顫抖。殭屍形成困難,至今都很罕見。
如今在隊伍里居然莫名出現了屍變這實在太可怕了,本來就恐怖危險的逃難,更平添了恐怖的壓力,比厲鬼更恐怖的威壓。
而驚人的是剛剛那玩意兒很可能就在隊伍裏無聲無息的出現過
“怎麼辦怎麼辦”有人開始慌亂起來,哀嚎這唸叨,似乎死神將要降臨,血雨腥風即將呼嘯而來。
“慌什麼”孫罡怒喝,打斷了膽小之人的哀嚎。
“我們距離埃達雪山只有四五天的路程了,只要加快速度,丟掉多餘的物件,可以壓縮到三天到達,聖山埃達是任何鬼怪都無法靠近的。”
他這話倒是條路,給大家帶來了稍許的安定,埃達雪山之所以無法靠近並非因爲聖山,而是因爲那是座火山。
而且是座活火山,傳說山上到處是硝石,強烈的陽火帶來的是充裕陽氣。
別處都分晝夜,可唯獨那裏確實白日足有十幾小時,夜晚很短,普通鬼怪根本不會靠近。
“立即出發”孫罡怒喝,此刻馬歇爾以及另一名穿長袍的消瘦中年男子走來,另外一人正是隊伍裏另外一名老爺克里,這裏的事瞞不住,很快便傳播而開。
恐慌蔓延着,若非離隊便毫無活路,早就有人離開了。
馬歇爾臉色陰沉,豪聲道:“孫隊長,我的貨物是不能丟的,利潤都有幾萬銅板,咱可不希望搭上小命還白跑一趟。”
看的出來孫罡很不待見這傢伙,但仍舊忍住怒火點頭。
“把日常生活多餘的東西扔掉即可。”
至少目前,殭屍的事只是猜測,大家心裏仍存着幾分懷疑。
隊伍迅速前進,車軲轆轉動,速度遠超以往,部分沉重且多餘的物件被拋棄。部分逃難的老弱婦孺跟不上了,也沒人會顧及他們。
然而陰霾也越加籠罩,那些被拋棄且落單人的慘叫聲,往往隔着數裏地也能隱隱聽的清楚。
“他孃的”孫罡坐在馬車上,臉頰抽搐,手裏握着把桃木劍,身着黃色道袍,傢伙時刻握在手心,如同緊繃的獵豹。
此刻,甚至糯米和裝着黑狗血的瓶子也別在腰間。
原本預計只是以防萬一的物件,這時候悉數取了出來,護衛隊員們更是每人都將盛着聖水的瓶子別在腰間。
大家時刻警惕着,尤其是夜晚,職守的人數整整翻了兩倍
徐醒躺在牀上,輪替休息,他這次沒有打坐,而是實實在在的睡覺,長時間的趕路很消耗體力,尤其出事後,護衛隊成員更是壓力頗大,眼下勞逸結合更符合循環之道。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
深夜,昏昏沉沉間,出現了呼喚聲,睏倦的徐醒強撐着睜開眼眸,他似乎仍躺在帳篷內,可這帳篷卻比自己的那頂昏暗許多。
此刻,牀前坐着一位老太太,老太太臉色慘白,儘管面目慈祥卻難掩痛楚。
“你是”徐醒大腦昏沉,似乎感覺對方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
他擡頭看去,對方身後站着一道人影,似乎有什麼東西連着他們二人。
“咕嚕咕嚕”微弱且奇怪的聲音自耳畔響着,造成老太太身軀微微顫抖。漸漸的,月光自外透射進來,景象越加清晰。
“嗯”徐醒瞳孔猛瞪,噌的坐起來只見老太太后背居然插着跟管子鮮血順着這東西流向後面,而後面站着的,則是位衣着豔麗的女子。
她的面容始終模糊,可單手卻指着自己,那姿勢再熟悉不過,不是馬燕還能是誰
這女人全身僵硬,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着,恐怖的氣息籠罩,叫人毛骨悚然。
越是不動,越是瘮人。
“我們會去找你我們會去找你”老太太癡癡的看着徐醒,眼神裏有種對生的渴望與妒恨。
“混蛋”徐醒低喝,向後猛翻,動作迅捷,想破開帳篷直接逃出去,然而讓他喫驚的是,自己居然向下墜落而去,彷彿墜入深淵
“啊”
隨着後背的疼痛,徐醒這才睜開眼,自己從牀上滾落,帳篷內漆黑一片卻什麼都沒有。
“呼原來是夢”他輕輕吐了口氣,剛剛那景象太詭異,讓自己難以釋懷,若非在隊伍裏,自己恐怕早已將屍皮穿上。
此刻,天仍舊漆黑,可睡意早就全無,看向外面,黑的如此徹底,連絲毫月光也沒有。
靠近雪山,越加寒冷。
“啊切”徐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盤膝打坐,運行符道真解功法一個周天後,原本還有時間,可以繼續打坐,但不知爲何,無論如何精神都無法再集中。
徐醒喘了口氣,乾脆放棄,本能的穿好衣服,邁步走出帳篷,職夜的人或坐或站在帳篷外圍,眼下頗爲安靜。
“嗯”然而他瞬間便嚴肅起來,淡淡的血腥味自空氣中傳來,很是微弱,別人尚不會注意,可徐醒在叢林內獨自行走,早已警惕慣了。
眼下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什麼味道有人麼”他聲音低沉,並不想驚醒帳篷內的人,四周職守的卻應該能夠聽見。
然而詭異的是,沒一個人回答
“孃的快來人”徐醒驀然大喊,這下四周纔有動靜,只見孫罡等人自帳篷內飆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