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姜夕拿着手機與桑桑說話。
“有消息了嗎?”
桑桑:“夕姐,那家人就好像故意藏起來,不讓人找到一般。”
故意......
姜夕眉頭一皺,早就覺得這件事不對勁兒。
最開始,在意大利遇見小舒是意外。
小舒來京都找她,聯繫不到她家人,就算也是意外。
可在她一度認爲那家人不要小舒時,又突然出現。
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選在她身份曝光的當天,帶小舒離開,也是意外?
離開後,還藏匿線索,讓她找不到人,還是意外?
所有的意外加起來,就是別有用心。
或許這一切從開始,就是謀求算計!
早就有人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小舒纔是姜之念的親生女兒。
會是誰?又爲什麼要這樣做?
姜夕沉默幾秒,打開通訊錄找到白牧川的的電話。
撥打過去,卻顯示已關機。
大哥明明答應她,今天會來參加外公的壽宴,可自始至終都沒見到他的人。
當年從鑑定血緣到回家,都是大哥一手操辦。
他明明就是醫生,怎麼會犯“認錯人”,如此低級的錯誤?
會不會......這件事,其實和大哥有關?
他恨姜家,所以故意找了個假千金回家?
可她印象中的大哥,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
見她出神,薄寒沉拿過她的手機,將人摟入懷中。
“小舒的事不用擔心,我說過兩天之內會找到。”
姜夕擡眸看薄寒沉一眼,想着他在外公面前說的話,擰緊的柳眉漸漸撫平。
“外公似乎還挺喜歡你的。”
薄寒沉勾脣,挑着眉梢:“那是因爲老爺子喜歡你。但凡你說句不喜歡我,他能立刻將我轟走。”
姜夕抿嘴,心裏跟明.鏡似的。
外公是真心將她當孫女。
可事情發展,與上一世真的大相徑庭。
往後又該如何,她心裏很沒底。
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姜之念夫妻的事,解決姜正國一家,將小舒送回姜家。
只要姜家沒事,她什麼都不怕。
——
到帝景別墅時,已是黑夜。
薄寒沉將睡着的姜夕抱進房間,蓋好被子,站在牀旁目光溫柔的凝視着她。
“我以爲,你會在小夕夕遭到攻擊時,衝進大廳替她做主。”
門口,薄寒景夾了根菸,一身慵懶的依靠着牆壁,垂着黑眸看着房間裏的兩人,嗤笑出聲。
那此時,兩人關係曝光的新聞,已經鋪天蓋地了。
薄寒沉在姜夕額頭落下一吻,起身出了房間,關上門,彎眸淡漠的睨着薄寒景,說道:“我在等一個機會。”
“......”
薄寒景不明白,遞了支菸給薄寒沉。
“一個將她完全佔有,誰也搶不走的機會。”薄寒沉推開香菸,嘴角牽着邪肆的笑,“只要姜老爺子嫌棄姜夕,有將她趕走的想法。我會立刻帶走姜夕,與姜家從此劃清界限。”
可他失望了。
姜老爺子確實很愛姜夕。
“嘖。”薄寒景勾脣輕笑,“老三,你就沒想過小夕夕恢復記憶,事情會變糟?”
那時候,被踹開的,可能就是他這位偏執的三弟了。
薄寒沉臉色驟變,周身裹挾的瘮人的寒氣,眼底盡是壓制的狂肆和陰戾。
“她不會有機會知道!”
“就是知道,也不可能離開我!”
“永遠,不可能!”
更何況,姜夕是他心尖兒上的人,誰碰一下都得死。
“愛情,可真是個讓人瘋狂的東西。”
薄寒景淡然一笑,眉眼不正經的挑了挑,“那位小傻子,以後還回來?”
薄寒沉側過臉,目光冷冷的看他一眼,眯了眯眼。
“就覺得......小傻子挺可愛,沒了她,別墅裏怪冷清的。”
薄寒景敷衍兩句,尷尬的轉身離開。
“二少爺,不會是喜歡小舒吧?”
紅九抓了抓頭髮,小心翼翼問道。
這句話,成功讓薄寒沉的臉又冷了幾分。
他可不配!
“我讓你查的人,在哪兒?”
“回薄爺,白牧川還在京都。也查到了他的住所,不過人沒在家裏。”
“盯緊點。”薄寒沉冷聲開口:“還有小舒,就是將整個京都翻過來,也給我找到她。”
“是!”
——
翌日清晨。
姜夕坐在餐桌前,撐着下巴,心情失落的盯着對面空蕩蕩的位置。
換做平常,小舒早就興高采烈的和她說話,大廳也必然一片熱鬧。
沒有小舒,李媽和家裏的女傭保鏢,看起來也心情不佳。
“太太別擔心,來接小舒的管家說了,有機會會再將小舒送回來的。”
“嗯。”姜夕應聲,薄寒沉承諾過,兩天內能找到。
她就是擔心,小舒的家人,不願意讓小舒回到姜家。
“沒事,把手機給我一下。”
她得抓緊時間聯繫大哥,說不定會有小舒的線索。
這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動作,現場死寂。
姜夕蹙眉,看向桑桑,“手機放哪兒了?”
桑桑懟着手指,吞吞吐吐,“夕姐,還是不要看手機了吧......”
姜夕恍惚了下,忽然明白,輕蔑而笑:“不過就是網上的流言蜚語,又不是沒被罵過,承受得住。”
桑桑猶猶豫豫,正準備上樓取手機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手機,遞給了姜夕。
姜夕擡眸,便看到一身灰色居家服的男人,坐在她身側。
“謝謝。”
姜夕笑笑,打開手機。
果然,她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這次和前幾次可不一樣,罵得不是一般難聽。
冒牌貨、假千金、心機表......還有人說,她是會巫蠱之術的妖女,外公中了蠱,才這麼聽她的話。
更有人說,她綁架了真正的姜家大小姐,用來威脅姜家。
甚至猜測,小舒到現在還未露面,肯定是被她殺了。
什麼難聽,便罵什麼。
姜夕漫不經心的翻動新聞,表情沒什麼波動。
“看完了嗎?”
薄寒沉替她盛了碗粥,吹涼了遞到她嘴邊,目光溫柔得不像話。
“嗯。”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內容,姜夕有些失落,張嘴喝下熱粥,不悅道:“平常網暴和人肉多厲害,可現在都過去多久了,也沒人查到我的身世。”
哪怕一丟丟的線索,都沒有。
“薄寒沉,你說我會不會真的從小是孤兒?”姜夕湊到薄寒沉身邊,眨巴着眼問道,“那也不可能過去都查不到啊。”
薄寒沉聽她說,拿着勺子的手不着痕跡收緊,腦海中想起了那場車禍,以及死在車輪下的老人。
“我一定要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砰——”
薄寒沉指尖一顫,手心裏的碗,砸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