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從這聲意味深長的呼喚中,品出點異樣的東西。
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大哥,還有事嗎?”
白牧川握着手機,目光幽深的望着電腦屏幕上,複雜的腦電波圖,眉頭越皺越深。
“小夕,你愛薄寒沉嗎?”
姜夕蹙眉,她記得薄寒沉真正的身份只告訴了外公,白牧川怎麼會知道?
姜夕睫毛垂下,漂亮的臉上漾出溫柔的淺笑,“我愛他!”
“如果讓你在死亡與他之間做選擇,你選什麼?”
這個問題......
跟,如果你媽和老婆同時落水,你救誰,不是一模一樣?
她記得,這個選項,被網友評爲“近三年來最智障”的問題。
“什麼意思?”姜夕替小舒掖緊被子,皺了皺眉,“我不會死,也不會離開薄寒沉。”
“你會離開的,相信我。”
姜夕指腹一顫,心底莫名多了絲煩躁,音量也提高不少,“白牧川,你到底想做什麼?”
五年的算計,還沒結束嗎?
電話那端,白牧川嗤笑一聲,清冽的嗓音透着些許無奈,又似乎夾雜着刻意隱忍的某種情緒。
“太晚了,明天見面再說。”不等姜夕再說話,白牧川已經掛了電話。
死亡和薄寒沉之間選一個......
爲什麼要選,她兩個都要。
——
姜夕昏昏沉沉睡了一晚。
早晨醒來時,身旁已經沒有薄寒沉的身影。
洗漱完,走到書房,打開地下室監控。
保鏢來回我話,姜正國依舊不肯說出司南的下落。
“那就繼續餓着,餓兩天餓不死。”
姜夕掛斷電話,穿着拖鞋下樓,沒想到薄寒沉還沒去集團,正坐在餐桌前面喫早餐。
他對面,也坐着剛起牀不久,還迷迷糊糊的小舒。
小姑娘抱着麪包,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來回在薄寒沉臉上轉,看着氣呼呼的。
“太太。”
聽見聲響,李媽立刻拉開薄寒沉身旁的椅子,替她拿來乾淨的餐具和早餐。
“謝謝李媽。”
姜夕禮貌道謝。
剛坐下,男人溫熱的大掌便襲上腰肢,順勢將她往懷裏帶,脣角勾出幾分笑,“睡得怎麼樣?”
姜夕頭有些疼,乾脆就靠在薄寒沉懷裏,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還行。”
聞聲,薄寒沉眸光黯了黯。
她昨晚,幾乎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他將她抱在做懷裏,哄了好久才冷靜下來。
薄寒沉撫着她氣色不好的臉頰,低聲道:“處理完姜正國的事,再帶你去趟意大利。”
“怎麼又去?”
那個地方,她實在喜歡不起來,甚至莫名抗拒。
“你頭痛的問題沒解決,我約了醫生,再去看看。”
聽見是這件事,姜夕也沒拒絕。
拿起勺子剛要喝粥,就看見小舒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依舊眼巴巴的盯着薄寒沉。
“怎麼了?”
小舒:“......下次哥哥要是再咬你,我就打他!”
她今天忍了好久了。
“咳咳咳......”
姜夕差點一口粥噴出來,臉紅了個透,不知如何解釋。
薄寒沉替她拍打着後背,輕笑兩聲,道:“小傻子!”
——
用過早餐,薄寒沉去了集團。
姜夕看了會兒書,發現距離與白牧川約定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
十五分鐘後,姜夕來到白牧川約定的地點。
距離薄氏集團二十分鐘。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姜夕沒多想,直接進入主題,“白醫生......”
“電話裏還叫我大哥,見了面就叫我白醫生。”白牧川給她點了杯咖啡,正動作矜貴的往杯裏加糖,“我就算利用過你,總沒有傷害過你吧?”
“沒有嗎?”姜夕捏着咖啡杯,表情淡淡的望着他,“小舒那場車禍!”
白牧川笑容有些僵,卻沒有絲毫慌亂,“那場車禍,我承認跟我有關係。不過,你不出現,也會有人衝出去救小舒。我做這些事,讓你拿到姜正國殺人的證據,不是一舉兩得?”
姜夕怔怔的注視着眼前的男人,眸色考究又疑惑。
兒子處心積慮的算計老子,還是往死路上算計。
大義滅親,說的就是白牧川!
“既然如此,當初爲什麼讓我代替小舒回姜家?”
將小舒送回去,姜正國早就安耐不住會動手,不是更符合他報仇的計劃?
聞聲,白牧川勾脣笑笑,眼底明暗交錯,微挑起眉:“原本想讓老爺子也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可沒想到,認錯孫女,他還能那麼淡定。”
姜夕臉色頓時冷下來,“白牧川,那是你爺爺!”
他不止算計姜正國一家,還算計外公。
所以,他故意將小舒送到她身邊,讓姜雪兒母女發現,在外公壽宴上策劃“真假千金”的戲碼,爲的就是報復外公。
“正因爲他是我爺爺,所以,事情到此爲止。”白牧川面上笑容徹底消失,冷漠開口。
就因爲當年他母親去世,外公沒有爲她做主,還鬆口讓趙春華進門,所以這麼恨他?
“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外公一定不是故意的。畢竟,他連自己的女兒都沒能護住。”
此話一出,白牧川便不再說話。
姜夕抿了抿嘴,轉移話題,“我對姜正國出手,你有意見嗎?”
白牧川嗤笑,“你覺得呢?”。
提及“姜正國”三個字時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該問的問清楚,姜夕拿着包,起身要離開,白牧川突然開口。
“上次替你檢查的醫生,發了報告給我,不想知道結果是什麼?”
聞聲,姜夕真的停下腳步。
最近被頭痛反覆折磨,她當然想知道,到底忘記了什麼,爲什麼會像碎片一樣出現。
“你被催眠過!”
“什......什麼?”
這個陌生的詞彙突然進入耳膜,姜夕一時難以接受,甚至覺得聽錯了。
——
此時,薄氏集團總裁辦。
男人黑色西褲搭配白色襯衫,背脊端正的坐在辦公桌前,漂亮的十指正快速敲擊着鍵盤。
手機忽然響起。
看見是別墅來的電話,薄寒沉眉頭一擰,接通:“喂。”
“薄先生,太太還跟您在一起嗎?需不需要小廚房送午餐過去?”
手上動作停下,視線從電腦上挪開,拿起手機,“太太不在我這兒!”
李媽懵了,“太太一個多小時前出門,說是去集團找您。沒......沒去嗎?”
一個多小時前......
薄寒沉掛斷電話,拎起外套,邊往外走邊打電話,臉色陰沉得可怕:“定位姜夕的位置,還有,調查白牧川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