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發瘋發狂的男人,姜夕怒火從腳底衝上腦部,可理智提醒她,這裏是警局,不是可以亂來的地方。
否則......
她真的會動手,弄死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你大可以去看看我之前關押他的地方,能不能找到他的痕跡。”
姜正國站起身,雙手撐着桌面,猙獰的臉陰森森地看着姜夕,算計的笑着,“m洲的邊陲小鎮,一個專爲醫學提供試驗研究的地方。”
“去吧,去看看。到時候,你會迫不及待找我做交易的。”
姜夕眯了眯眼,仔細揣摩姜正國的話。
她調查過姜正國所有資料,二十年前,他確實前往m洲擴展新業務。
當時司南也參與進來,只不過當時忙着準備與姜之念的婚禮,許多事沒有親自參與。
m洲。
與姜氏集團有關。
專爲醫學提供試驗的地方。
按照這些關鍵詞去找,姜夕或許能夠找到準確的地點。
“你既然想做交易,爲什麼不從開始就說出這些話?”
姜夕冷聲問完,姜正國的笑容便僵住了,目光變得凶神惡煞。
“所有人都以爲,這兩人在地府之下團聚,恩愛有家呢。誰能想到,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人,生與死都受折磨。”
旋即,齜牙咧嘴的狂笑起來,“生不同衾,死不同穴......”
“生氣又怎樣?姜夕這是你找到司南最後的機會,知道該怎麼做。”
“不趁我的心如我的意,我就繼續折磨他,讓他一輩子見不到自己的女兒......”
姜夕眼眸染上些許猩紅,渾身寒氣肆意,停頓幾秒,她忽然抓緊手中的杯子,毫不猶豫朝鐵窗裏的男人砸去。
杯子砸碎,玻璃碎片穿過鐵窗縫隙,劃破姜正國的臉。
“我殺了你!”
姜夕抓起桌上的碎玻璃,纖細的手腕輕鬆穿過鐵欄,速度極快朝姜正國襲去。
警局又怎樣?
去他媽的,她今天就是要殺了這個畜生!
“啊——”
慘叫聲響起,姜正國痛苦不堪的叫着,臉上眼底卻佈滿得逞的笑容。
姜夕紅着眼,冷冷的盯着他,周身堆積着幾乎要毀滅世界的怒火。
他毀了姜之念和司南,毀了小舒,也毀了外公......
他怎麼敢這樣做!
“殺人了,她要殺了我......”
聽見姜正國的喊聲,門外一旁的警衛推開門,看着現場一片狼藉,又看到姜夕捏着玻璃碎片流血不止的手,嚇得皺了皺眉。
這可是在警局......
姜家這個假千金,未免也太猖狂了點。
——
明亮的燈光下。
姜夕坐在冰冷的審訊室,面無表情的盯着手機,聽見那端傳來“已關機”的提示音,眉頭皺了皺。
白牧川電話關機,她不可能讓外公來警局。
她在京都,似乎沒什麼認識的人。
正當姜夕猶豫時,手機忽然響起。
看見來電人是桑桑,姜夕遲疑半晌,沒有接。
“姜小姐,律師和家人你一個都聯繫不上嗎?”
女警不悅的看她一眼。
可觸及到女孩兒那張漂亮清冷的面容,以及陰鷙的雙眸時,眉頭不由皺了皺。
就在剛剛,她差點割斷姜正國的脖子。
這個柔柔弱弱,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女人,骨子裏竟然那抹狠。
太狠了!
女警沉默半晌,“你暫時沒有家裏的電話,我們可以派人去家裏通知。”
“不用了。”
姜夕蹙眉,目光彷彿淬了塊冰的似乎,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說完話,姜夕拿起手機,撥通桑桑的電話,讓她來警局一趟。
還特地囑咐,別告訴薄寒沉。
她不想見他!
傍晚十分,警局裏來來往往都是人。
姜夕被獨自關在審訊室,屋外寒風呼呼的響,耳邊迴盪着姜正國的話。
司南可能沒死......
小舒的爸爸可能還活着......
正當她其餘亂飛時,開鎖的聲音響起。
她僵硬着擡起頭,看到光暈籠罩下那抹高大挺拔,周身寒氣的身影,直直的立在那兒,深不見底的黑眸定定望着他。
桑桑跟在薄寒沉身後,悄悄探出小腦袋,苦着臉,不知如何解釋。
一旁跟上來的幾個警員:“姜小姐,薄先生已經爲您做了擔保,您可以走了。”
姜夕看了眼薄寒沉,輕輕精緻的小臉浮上幾分蒼白,收回視線:“我跟他沒關係,不需要他做擔保。我的手機呢,請給我一下。”
只是她同一姿勢保持太久,起身時幅度又太大,雙腿壓根站不穩。
眼看着人就要栽倒,一雙長臂穿過她的身體,握住她的細腰,將她擁入懷中。
熟悉的氣息,夾雜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鋪天蓋地落入姜夕感官世界。
像是觸碰到什麼致命毒藥一般,顧不得痠痛的身體,姜夕用力將薄寒沉推開,充盈着霧氣的雙眸,冷冷的瞪着他。
突然被推開,男人身形微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悅。
看見女孩兒受傷的手時,目光倏然冷卻,陰沉着臉往門口看去,聲音染上怒火和寒冰。
“你們對她動手了?”
“是姜小姐自己傷到的。”警員道:“姜小姐,你可以作證的。”
她今天出門穿得少,此刻凍得全身僵硬,嘴脣發紫。
薄寒沉的視線重新回到姜夕身上,眉頭皺了皺,脫下外套搭在她身上。
“多謝薄爺,不必了!”
姜夕冷着臉推開薄寒沉的外套,腿腳不利索的與他拉開距離。
“呵。”
薄寒沉動作一頓,眼底暗流滾動,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耐着性子哄道:“外面冷,穿着。”
“那也和薄爺沒關係。”
姜夕不耐煩再次推開,薄寒沉眉頭一擰,強行按住她的肩膀,聲音帶着幾分慍怒:“不讓我管,我立刻打電話讓外公過來。”
“......”
“薄寒沉,你真夠無恥的!” 姜夕停下腳步,清冷的目光淡淡盯着男人的臉:“這裏是警察局,要不要我順便將當年的事說一說?”
聞聲,男人俯身,貼心的替她繫好釦子,嗓音有些病態的低啞,“你穿好衣服,要什麼都給你,包括我的命。”
姜夕心頭一震,無聲看他。
見姜夕沒再掙脫外套,薄寒沉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髮,看向門口:“過來幾個人,姜小姐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