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爺,薄太太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這是擦拭後腰淤青的藥......”
醫生將藥膏遞給薄寒沉,看見他襯衫上的血跡時,忍不住多嘴問,“薄爺,您傷口是裂開了嗎?”
雖然傷口不深,可有一點長度,這麼短的時間沒法癒合。
“沒事。”
聞聲,姜夕也擡起頭,看了一眼,冷冰冰開口:“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不然半死不活的,我可負不了責。”
“死了不不正合你意?”
姜夕:“......”
醫生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變成空氣。
太太這嘴......夾槍帶棒的,是在罵薄爺吧?
可薄爺似乎......還挺高興。表示這架像是太太一個人在吵。
薄寒沉淡淡勾脣,偏了偏頭,示意醫生離開。
房間裏安靜下來。
薄寒沉拿着藥膏走到姜夕身旁,寵溺的眸色深陷在她臉上,輕聲道:“先去泡個熱水澡,出來我替你擦藥。”
替她擦藥?
姜夕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瞬間又點燃,像炸了毛的貓,“我要回去!”
“今天太晚了,明天送你回去。”
“我就要今天......”
說完話,起身就要走,一刻也不停留。
薄寒沉本就不適,大半夜的被姜夕鬧得精疲力盡,用力將門推合上,臉色冷了下來,“要麼你自己進去,要麼我扒了你的衣服抱你進去。”
“無恥!”
“嗯,我無恥。”
“混蛋!”
“嗯,我混蛋。”
“......”
“罵夠了嗎?”
薄寒沉將她困在門框與胸膛之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低啞的嗓音帶着威脅,“你自己去,還是我幫你,嗯?
姜夕用力瞪他。
知道薄寒沉不鬆口,無論如何她都出不了別墅。
更何況現在半夜,沒有車,她也沒法離開。
權衡再三,姜夕從男人手下鑽出去,徑直進了浴室。
泡了半個小時。
姜夕將自己包裹嚴實,擦着溼噠噠的長髮站在浴室門口,一臉的防備的盯着他。
剛洗完澡的緣故,女孩兒臉頰緋紅,眼睛也霧濛濛的,看着有種令人心動的可愛。
“你睡這裏,我睡客房。”
薄寒沉拿着吹風機上前,固執的替她吹完頭髮,又叫來李媽替她擦了腰間的傷,將一杯溫熱的牛奶端給她。
“喝了。”
記憶中,她一直有晚睡前喝牛奶的習慣。
奶奶在時,是奶奶給她準備。
後來回到薄寒沉身邊,這男人也是一天不落的盯着她喝完。
夜已深,她們沒睡,整個別墅的人都不敢先睡。
看着一旁目光慈愛的李媽,以及門口低着頭打瞌睡的女傭,姜夕抿了抿嘴,還是接過牛奶喝下。
李媽拿着空杯子,使了使眼色,門口的女傭保鏢全數退下。
姜夕鑽進被褥,翻了個身,將房間裏的男人當空氣。
睨着她消瘦的背影,男人薄脣彎了彎,將提前備好的暖寶寶放在她肚子上。
然後,蹲在她身前,目光溫柔注視着她素白平靜的小臉,忍不住慢慢湊上前。
可像是想到什麼,忽然起身,替她掖緊被褥後,關門離開。
房間,陷入一片漆黑,靜謐得可怕。
姜夕摸了摸懷裏的暖寶寶,心底流淌過一抹心酸,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
半夜。
姜夕被震天的敲門聲吵醒。
李媽跑進臥室,急得在原地打轉,“太太,你快去看看先生吧。”
聽見與薄寒沉有關,姜夕瞌睡瞬間清醒,掀開被子跟着李媽往外走。
“怎麼回事?”
“先生最近沒好好喫飯,睡眠也不好。之前手上的傷沒好,又添了新傷......”
“昨晚回來他受了涼,又不肯處理傷口。半夜時,突然燒起來了。”李媽偷偷瞄了眼姜夕,見她蹙眉,繼續開口。
“已經叫了醫生過來,可先生脾氣倔,不許任何人碰他。嘴裏一直唸叨着太太你的名字,所以我才......”
姜夕大概聽明白李媽的意思。
薄寒沉生病了,不肯看醫生。
走到客房,醫生正瑟瑟縮縮站在門口,地上散落着不不少器材和藥品。
見狀,姜夕臉色冷了冷,看向醫生:“需要我怎麼做?”
“燒得不輕,需要先處理傷口,再打個吊針。”
“嗯。”
姜夕桑心微涼,面無表情走進房間。
一眼便看到躺在牀上,狀態不對的男人。
聽見聲響,男人眉頭一擰,冷聲低吼:“滾出去。”
“生病了聲音還這麼大,看來也不是太嚴重。”
姜夕沒有停,走到薄寒沉身邊,見他還穿着之前染血的衣服,皺巴巴一團,眉頭不由得擰起。
什麼潔癖,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
聽見姜夕的聲音,薄寒沉轉過身,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無聲看着他。
他動了動毫無血色的嘴脣,艱難出聲,“淼淼,你去睡,不用管我。”
“我沒想管你!是李媽說你生病,不肯讓醫生看,吵得整個別墅上下不得安寧,我纔過來的。”
姜夕走上前,一把將被子扯開,才發現男人渾身早已溼透。
指尖不經意觸碰到他的手背,也是異常的滾燙。
確實是發燒了。
姜夕眸光顫了顫,轉過頭叫醫生進來。
“你受傷和着涼是因爲我,出意外,我負不了責。所以,你還是老實接受治療。”
醫生膽戰心驚進來,邊配藥邊開口:“先打吊針退燒,再處理傷口。太太,麻煩你先將薄爺的襯衫脫下來,避免一會兒動到針頭。”
她來?
姜夕淡淡瞥了他一眼,明顯抗拒。
“來個男的!”
聽見姜夕的話,薄寒沉目光驟冷,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陰鷙:“你讓男的給脫我衣服?”
男人身上的溫度,燙得姜夕一個哆嗦。
都快燒成火球了,還敢拒絕治療,也不知是不是腦子燒壞了......
“你想要女的也可以,李媽......”
“淼淼!”薄寒沉強撐着爬起來,抓住姜夕雙臂,生氣卻又無可奈何,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我不要別人,我要你,你給我脫!”
“......”
姜夕一時語噻。
他還挺會順杆子爬。
姜夕原本想甩手走人,可看他半死不活的模樣,又看見李媽祈求的眼神,指尖還是落在他襯衫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