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動作一怔,轉過頭,神情凝重的看向桑桑,心底翻涌着一絲複雜的情緒。
“怎麼會再次暈倒,很嚴重?”
看見姜夕蒼白擔憂的臉色,意識到自己誇張過度,桑桑趕緊解釋:“紅九說高燒反覆,引起昏厥,也不是很嚴重......”
“夕姐放心,有醫生在,不會出問題的。”
薄寒沉的身體素質不差,一般的病兩三天就好了,暈倒也是不肯接受治療才導致的。
“夕姐,你如果擔心薄爺,等我們回去,你親自去看看。我相信薄爺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姜夕扯了扯嘴角,苦澀笑了,“可是我看到他會很難受。”
看見他就想起他坐在副駕駛,冷眼旁觀讓車撞向奶奶的場景。
意識到情緒被他左右,姜夕深吸口氣,迅速找回理智,拿起手機轉移注意力。
她離開這段時間,爲了不暴露行蹤,手機大部分時間都關了機。
剛打開,白牧川的電話就進來了。
“小夕,你壓根不在海城,你去哪兒了?”
之前姜夕告訴他,自己去海城看奶奶,白牧川信了。
最近大概聯絡不到她,又在海城找不到人,識破了她的謊言。
“大哥,你先別問我在哪兒。有件事,希望你能幫我一下。”
白牧川眉頭一皺,低聲問:“幫什麼忙?”
“去監獄,詢問姜正國,司南到底在哪兒?”
姜正國告訴她,司南在m洲,卻沒告訴她確切的地址,不就是等她精疲力盡找不到後,回去跟他做交易嗎?
“司南?”白牧川眸色冷卻,有些反應不過來。
姜夕知道瞞不住,便將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但卻沒有告訴他,她們目前在m洲。
她之所以讓白牧川去問姜正國,是因爲他是他的兒子。
m洲有多危險,姜正國比誰都清楚。
按照她對他的瞭解,就算父子倆鬧得不可開交,白牧川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兒子,是他的血脈,不可能將他往火坑推。
她讓白牧川去問,就是爲了確定一件事......
司南到底還活着,還是這一切只是姜正國的陰謀。
“你是說司南還活着,姜正國知道他的消息。你離開這段時間,就爲了去找他?”
“沒錯。”姜夕沒否認。
“大哥,兩天之後我就要離開這個地方。下次再進來會很困難,所以我必須儘快找到司南的消息。”
是死是活,都要給姜家一個交代。
“大哥,你如果覺得爲難......”
沉默半晌,白牧川低聲開口:“不願告訴我地址,就照顧好自己。姜正國那邊,我去問。”
“外公和小舒那邊......”
“我知道該怎麼做。”白牧川眉梢緊皺,“有沒有消息,我都會給你打電話。還有,手機別再關機。”
“嗯,知道了。”
姜夕聲音啞啞的回了一句,掛斷電話前,忍不住又開口:“大哥......”
白牧川指腹怔了下,眉頭緊鎖:“還有事嗎?”
姜夕捏着手機,掌心都是冷汗,吞吞吐吐兩秒,還是沒說出已經到喉嚨的話。
她竟然想讓他打聽薄寒沉的病情......
“沒事。”
姜夕匆匆說了兩字,然後掛斷電話,看着陽光明媚的窗外,眼瞼垂下。
如此一想,姜夕神經放鬆些許,眼神變得凌厲。
“桑桑,準備一下,再去窮人巷。”
桑桑怔住,“還要再去嗎?”
沒有線索,去了也沒用。
姜夕纖長睫毛在她臉上投下了一道陰影,眼底的情緒格外堅定有力。
“那個老人很奇怪,他應該知道司南的線索。”
姜夕這樣說了,桑桑不敢違背,立刻轉身去安排。
......
半個小時後。
姜夕走到樓下,看見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微怔了怔。
“上車。”
男人睜開眼,表情沒有任何異常。
“夜先生,你如果還有事的話......”
夜先生打斷她的話,幽幽出聲:“是桑桑拜託我跟你們一起去的......”
言外之意,他並沒有想多管閒事。
再次背鍋的桑桑,默默點頭。
姜夕咬脣,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偏偏還說不出來。
她坐上車,剛繫好安全帶,耳畔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姜小姐肯定好奇,我爲什麼願意冒險跟你們去那種危險地方。”
沒錯,她是這麼想的。
報恩不是這種報法。
“如果非要找個理由,那就是......我對姜小姐有好感。”夜先生側過臉,面具下的眸子漆黑深邃,死死鎖住姜夕的臉:“我聽說姜小姐離婚了,既然離了婚那就是單身,別的男人有追求完美小姐的權利,不是嗎?”
聽見他的話,姜夕身體僵住。
此刻,窗外溫暖的陽光穿透車窗,洋洋灑灑的落在女孩兒潔白精緻的面容上,彷彿在她周身鍍上一層絢爛的光輝,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當然,如果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裏,沒有憎惡和驚詫,就更完美了。
“我離婚的事,也是桑桑告訴你的?”
看見姜夕臉色都變了,便知道她是真的在生氣,前座的桑桑張着嘴正要解釋,就被夜先生搶了先。
“有心查,還怕查不到嗎?”夜先生回答得坦坦蕩蕩,“所以姜小姐不必再糾結,我爲什麼幫你,也不要有心理壓力。”
姜夕:“......”
“我喜歡姜小姐,努力爭取讓自己不留遺憾。姜小姐不喜歡我,可以拒絕。雙方,並不矛盾。”
姜夕:“......”
“等姜小姐處理完這邊的事,還是不喜歡我,我們就此別過。”
聽見他的話,姜夕心裏的凝成一團疑霧。
他幫她,只因爲......喜歡她?
“姜小姐還有問題?”
女孩兒面色冷清,怔愣片刻後,疏離一笑:“沒問題,只是要讓夜先生失望了。開車吧!”
夜先生是聰明人,懂得講事情擺到檯面上來講。
姜夕也不傻,拒絕得絲毫不留情面。
夜先生勾脣一笑,“都離婚了,想必也沒多愛。姜小姐再考慮考慮我,說不定我會比他好。”
姜夕轉過頭,對上男人的眼,拒絕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許久,清冷的嗓音從男人薄脣裏溢出,笑容盡褪:“既然如此,爲什麼和他離婚?看得出,你還愛他!”
姜夕看向窗外,眼神蒼涼,心底壓了一口氣,讓她有些難受,張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