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遲......”
駱雪芙嚇得不輕,立刻走上前,扶住霍西遲虛弱的身體,“醫生說你不能激動。”
霍西遲這副反應,姜夕也沒料到。
見到自己,不應該高興嗎?
他怎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淼淼!”霍西遲輕輕推開母親的手,擡眸看向姜夕,眼底的冷意消散不少,啞聲道:“過來我這裏!”
姜夕怔了怔,看了眼薄寒沉。
薄寒沉微微一笑,朝她揚了揚下巴,姜夕這才乖乖走上去。
“......哥。”
抿了抿嘴,艱難叫了一聲。
聞聲,霍西遲臉上的冰冷徹底消失殆盡,他擡手小心觸碰姜夕的臉頰,眼眶微溼,“讓哥哥抱抱。”
話音落,便將姜夕緊緊的摟在懷裏。
女孩兒雙手僵在半空中,下巴搭在他肩頭,鼻息間都是男人清淡的藥香。
姜夕努力回憶,卻想不起半點與顧西遲有關的記憶。
“對不起,淼淼。”顧西遲溫柔撫摸着女孩兒柔順的長髮,眼睛微溼,無盡愧疚,“以後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你的。”
“嗯。”
有媽媽,有哥哥,還有老公......
姜夕心裏暖滋滋的,覺得最完美的人生,不過如此。
她無比慶幸,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否則——
這一世的所有,都只是泡沫。
媽媽和哥哥沒找到她,薄寒沉也失去了她。
“哥,你能醒來真好。”
姜夕喉嚨哽咽,啞聲呢喃。
顧西遲握住姜夕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旁,吩咐傭人上了茶水果子。
可從始至終,他都搭理薄寒沉。
這種場面,有些不正常。
年年中途醒了,寧輕晚去廚房給他弄喫的,姜夕便將孩子抱到自己身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牛奶。
母愛的光芒,簡直不要太耀眼。
“孩子幾歲了?”
顧西遲冷冷看了眼薄寒沉,視線最終落在姜夕和孩子臉上。
這孩子,看起來是好可愛,可和他爸媽不怎麼像。
“兩歲。”
姜夕回答。
兩歲?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
二十歲有個兩歲的寶寶,至少得是十七歲就懷上寶寶。
十七歲。
呵。
真他媽是個混蛋。
“薄先生......”
顧西遲皺了皺眉頭,冷眸看向一旁的男人。
只見薄寒沉穿着純白的襯衫,領口微敞,五官英俊,氣質冷貴,確實是個皮囊不錯的人。
他妹妹一向看中長相,不然當初也不會嚷嚷着要帶霍西晏回家。
“大哥。”
聽見霍西遲叫自己,薄寒沉身體坐直,不卑不亢。
大哥。
姜夕嘴角不易察覺地抽了抽。
他這聲“大哥”,比自己叫得還流暢。
“別,受不住。”
霍西遲冷聲打斷薄寒沉的客套,譏笑一聲,表情凝重,“我妹妹那麼小,你怎麼就讓她給你生孩子?”
“你該慶幸,我身體剛恢復,沒法對你動手。”
否則,他一定打死這個衣冠禽.s。
生孩子?
姜夕驟然回神,連忙解釋:“哥,我們沒有孩子。年年,是輕晚的兒子。”
話音落,寧輕晚便端着餐盤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見她,小傢伙立刻掙扎着,從姜夕身上下去,“媽媽......”
這孩子不是淼淼和薄寒沉的孩子?
剛醒來,霍西遲覺得大腦似乎有些不夠用。
“哦。”
坐在霍西遲身邊本就不舒服,有機會,姜夕立刻跑到薄寒沉身邊。
坐下,便親密挽住男人的手臂,靠在他肩頭軟綿綿說話。
這一幕,看得駱雪芙心花怒放。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女兒能夠平安幸福。
霍西遲心裏卻有些不好受。
時間果然能改變許多東西,尤其是十年之長。
以前喜歡纏着他的妹妹,也變了很多。
不過......
她比以前更加開心了。
開心就好。
坐了十二個小時的飛機,姜夕睏倦得不行。
簡單用過午餐後,便拉着薄寒沉去了臥室睡覺。
待她熟睡,薄寒沉才親了親她的臉頰,擡腳出了房間。
書房裏,霍西遲一直在等他。
看見出現的男人,霍西遲不緊不慢地關上文件,擡眸望向他,“坐吧。”
“嗯。”
薄寒沉在霍西遲對面坐下,挑着眉梢,“大哥,有話對我說?”
“呵。”霍西遲勾脣一笑,“你這聲大哥,倒叫得熟練。”
薄寒沉嘴角不禁上揚,“淼淼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不熟練不行。”
霍西遲冷哼,“你就是靠這張嘴,追到我妹的?”
薄寒沉和淼淼是如何相遇的,他沒有多問。
所以,很好奇。
“不是,靠這張臉。”薄寒沉大言不慚,臉不紅心不跳地反駁,“當初我受傷,是淼淼將我帶回家的。”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
“她還挺喜歡撿人回家。”
霍西遲無言以對,卻覺得這完全符合他親妹妹的作風。
還?
薄寒沉只怔了一秒,便反應過來霍西遲話裏的意思。
霍西晏是當初淼淼從孤兒院帶回家了。
“淼淼的事,媽和霍西晏已經告訴我。爲了她好,我會保守祕密。”
霍西遲點頭,“目前,霍家沒有安排好,暫時不能讓她回來。”
“f國你們也不能多待,讓她陪我媽兩天,你就帶她回京都去。”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一輩子都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京都。”
不再亂入霍家這個是非窩。
“嗯。”
薄寒沉看了眼時間,站起身,“沒我在她睡不好,先回去了。”
“薄家那邊處理得怎麼樣?”
霍西遲追問道。
“快了。”
薄寒沉扔下清冷的一句話,離開書房。
醒來的這兩天,霍西遲查過不少有關薄寒沉和薄家的資料,也知道淼淼對他的感情。
分開是不可能的。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讓她受傷害。
——
姜夕又做噩夢了。
還是那個許久沒有夢到噩夢。
波瀾的大海上,她的屍體漂浮在水中,身後的輪船忽然爆炸開了。
隨後,她的屍體被人抱住,有人在她耳邊一句接一句的說話。
是誰?
爲什麼一次又一次夢到他?
爲什麼總是夢到上一次的爆炸?
她死以後,又發生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嗎?
姜夕在夢中掙扎時,臉頰忽然襲來一陣涼意,將她理智瞬間拉了回去。
猛地睜眼,看見薄寒沉正含情脈脈的望着她。
“做噩夢了?”
姜夕怔了怔,不自覺抱住薄寒沉,臉頰埋在他懷裏,驚魂未定。
夢裏那個男人,好像是薄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