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大哥心胸狹隘的人。就算財團在他手中，他也一定不會對你怎麼樣。”
薄寒景無視母親難看的臉色，慢悠悠道：“這些年面對父親，我知道你也很辛苦。下半輩子，過得開心點。”
就算要改嫁，他也一定不會說個不的。
“薄寒景，我做了這麼多，就只是爲了安穩生活？”
應霜白擋在薄寒景面前，情緒失控，表情猙獰。
“不然你還想要什麼，你還想做什麼？”
薄寒景臉色微變，目光冷冷冷的盯着應霜白，狹長深邃的眼眸裏藏着冷意，低冷的嗓音響起：“爲了得到薄家，你已經做了很多錯事。”
應霜白身體僵住。
他想說什麼？又知道了什麼？
“你瞞得好，不代表我不知道。你不說，不代表沒人懷疑。”
“母親，適可而止吧。”
應霜白愣在原地，看着兒子遠去的背影，周身彷彿被一盆涼水澆透了似的，讓她忍不住的顫抖。
適可而止。
什麼叫適可而止？
她這些年怎麼過來的，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有她知道。
她變成這樣，不是一句適可而止就能解決的。
薄家，她非要不可！
沉寂幾秒，應霜白擦掉臉上的淚水，恢復一如既往的清冷，叫人進來。
“繼續調查，上次跟二少爺在一起的女孩兒是誰。”
“是，夫人。”保鏢恭敬退下。
他口口聲聲說，寧願一無所有也要娶心愛的女人。
若是那個女人消失，他還有藉口反駁她？
——
離開古堡前。
姜夕拉着薄寒沉去了薄寒唸的住宿。
她的腿傷得很有嚴重，無法下牀行走。
薄寒庭之前受過重傷，雖說慢慢恢復下，可以直立行走，可也不像平常人一般那樣自如。
偏偏，薄寒念受傷後，自己是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薄寒念說了好幾次，男人都視若罔聞。
姜夕進去時，薄寒念正十分不高興的瞪着薄寒庭，眼眼睛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委屈。
“我說了，會放你走，但不是現在。”
她這副樣子，怎麼離開，誰來照顧她？
“我也說了，能自己照顧自己。”
薄寒庭吹涼中藥，遞到薄寒念嘴邊，眼底含笑，輕聲細語哄着：“小念，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改變。你想走，我會放你走。”
“乖，吃藥。吃了，身體纔會恢復，才能早點離開薄家。”
聞聲，薄寒念深深盯着薄寒庭，無助又無奈。
現在，無論她說什麼，薄寒庭都不會放她走。
薄寒念抿了抿嘴，乖乖張嘴，將可苦哈哈的重要喝下去。
一口，眉頭便狠狠地皺了起來。
“喝完，我給你準備了糖。”
糖？
薄寒念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
喝完藥，薄寒庭讓女傭端着糖進來。
是她最喜歡的太妃糖。
見男人認真且小心剝着糖紙，薄寒念心裏很不是滋味，她迅速將挪開。
不去看他，腦海中就不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念頭。
“小念，張嘴。”
“我不......”
薄寒念原本是想拒絕，可沒想到，剛張嘴，甜膩的糖便被薄寒庭送進嘴裏。
剎那間，絲絲甜味在脣齒間瀰漫開來。
男人坐在牀沿，眉眼溫柔地凝視着她，輕聲問：“離開古堡，你想去哪兒，我可以提前給你安排。”
聞聲，薄寒念咀嚼的動作微微一僵。
“我要去一個沒有任何人知道的地方。”薄寒念脣齒間咬着糖果，原本甜甜的糖，此刻變得有些苦澀。
她盯着的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冷冷道：“我離開，不僅是離開古堡這個牢籠，而是跟薄家徹底劃清界限。”
薄寒庭臉色有些難看，“與薄家劃清界限，也包括我，是嗎？”
薄寒念輕咬嘴脣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是，包括他！
薄寒庭整個人怔在原地，靜靜地注視着眼前的神態冰冷無情的女孩兒，彷彿置身冰點。
兩人誰都沒說話。
氣氛，再次陷入死寂。
如果不是父親傷了她的腿。
在知道父親出事，無法再控制她時，她或許已經迫不及待離開不了。
爲什麼......
薄寒庭無奈低着頭，苦澀勾了勾脣，笑得十分無力。
爲什麼那麼久，做了那麼多事，還是無法在他心裏佔有一席之位？
哪怕是一點，都沒有。
姜夕進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薄寒念臉上的劇情，薄寒庭眼底的落寞......
夫妻倆的狀態，看起來讓人捉摸不透。
“大少爺，大少奶奶。”
姜夕的聲音，打破現有的尷尬。
薄寒庭站起身，看向姜夕，微微一笑：“你是老三的妻子，老三叫我一聲大哥，你跟着他一起叫吧！”
姜夕看了薄寒沉一眼。
男人握住她的手，態度還算恭敬：“大哥。”
姜夕抿抿嘴，跟着出聲：“大哥，大嫂。”
薄寒庭微微一笑。
薄寒念雖然也在笑，可笑容多少有些勉強。
“姜小姐，你們是打算今天離開？”
“嗯。”姜夕點頭，將提前做好的餅乾，遞給薄寒念，“這是我親手做的餅乾，希望你會喜歡。”
“謝謝。”
薄寒念拿着瓶子，目光卻豔羨地盯着姜夕和薄寒沉，“一路平安。”
“嗯，你好好養傷。”
原本就是來送東西的，寒暄幾句，姜夕便起身離開。
薄寒庭將她們送到門口。
“老三，財團你來管，會比我管要好。”
薄寒庭叫住薄寒沉，低聲開口。
聞言，薄寒沉笑了。
“我說了，財團在我這裏，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
他想要商業帝國，大可以自己建立。
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他嫌髒。
聽見兄弟倆的對話，姜夕不禁勾了勾脣。
薄老看中的東西，沒想到三兄弟，誰也看不上。
“紅九這段時間會留在財團，幫助你坐穩財團的位置。”
薄寒庭無奈笑笑，“如果寒景要，我倒是寧願給他。”
這個位置，坐着累得慌。
若是可以交換選擇，他寧願薄家所有，去換小念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
“他？”
薄寒沉勾脣一勾，冷笑着沒有多說。
其答案，兄弟倆心底跟明.鏡似的。
——
傍晚的飛機，在古堡的機場起飛。
安靜的房間裏。
薄寒念躺在牀上，擡眸望着天空，神情複雜地開口：“這是三少爺的飛機？”
“是！”
“二少爺也跟着一起去了？”
“嗯。”女傭小聲回答，“大少奶奶，請問有什麼事嗎？”
薄寒念沒作聲，歪過頭看着牀頭櫃上的餅乾，別有深意的笑了笑。
當然有事。
只不過，有事的不是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