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在這兒。”
小舒鼓足勇氣,又說了一遍。
她在這兒,哥哥回去就找不到她了。
“只有留在這兒,你的病才能治好。”
白牧川摸了摸小丫頭子的腦袋,輕聲細語哄着,“等你病好了,哥哥就回來了。”
小舒和薄寒景的事,他大概知道一點。
剛聽說的時候,也覺得驚詫。
堂堂博薄家二少爺,怎麼能看上小舒一個“病孩子”。
白牧川原本是想安撫小舒,可沒想到這話一出,女孩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彷彿他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一般。
“所以......”小舒的雙手握得更緊了些,眼睛也變得紅潤起來,看着十分委屈和可憐。
所以什麼?
“哥哥是因爲我生病,纔不要我的嗎?”
白牧川整個人都傻了。
他不是這個意思,小丫頭理解有問題。
“小舒,大哥不是那個意思......”
“那他爲什麼不來找我?”小舒強忍住眼淚,“我有病,沒人願意跟我玩,哥哥也不要我了。”
說着,小舒便失魂落魄地走上車,坐着小聲啜泣。
騙子。
白牧川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哄。
正當他準備上前時,想辦法好好安慰小姑娘時,不遠處一輛速度極快的貨車,朝着他們車子的方向,飛馳而來。
白牧川冷了幾秒,忽然反應過來,衝着不遠處還沒不知道危險的保鏢,低聲大喊:“小心!”
聞聲,司機伸長脖子往外看了一眼,看見身後大貨車的瞬間,臉色驟然大變。
幾乎是下意識的,啓動油門——
只聽見“砰”的一聲,貨車撞上剛剛行駛起來的轎車。
“嘭——”
再是一聲巨響,轎車被貨車強大的推動力,推着撞像橋上護欄。
護欄斷裂,轎車直接墜落下去,激起巨大的水花。
可就在轎車即將落水的瞬間,一抹纖瘦的身影被司機從車裏拽出來,拉出車外。
小舒在地面翻滾兩圈,額頭有鮮紅的血液流出來。
“小舒!”
......
華國和M國有時差。
接到白牧川電話時,姜夕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聽見那端的話,整個人瞬間驚醒,猛地從牀上坐起。
“嘶——”
不小心動到肚子,輕呼一聲。
薄寒沉將檯燈打開,湊上去檢查她的身體,“怎麼了,誰的電話?”
姜夕捏着手機,大腦一片空白,完全聽不見薄寒沉在耳邊說了什麼。
薄寒沉只好將手機拿過來,再次詢問一遍,才知道是小舒出了車禍,人在手術室內。
“薄寒沉......”
姜夕猛然抓住薄寒沉的手,緊張到雙腿發軟無法站立。
“沒事,彆着急。我現在就安排飛機,飛過去。”
“我也要去!”
薄寒沉瞥了眼她的肚子,拒絕的話已經到嘴邊,想了想,還是點頭同意。
將她一個人放在京都,只會讓自己擔心。
——
小舒的事,家裏的人不敢告訴老爺子。
兩人匆匆離開的藉口,說是古堡那邊,薄老病情惡化,財團動盪,需要薄寒沉回去處理。
姜啓沒懷疑,也沒多問。
從別墅走到外面,短短几分鐘時間,姜夕差點踉蹌了好幾下。
剛纔電話,白牧川說人還在搶救室。
怎麼會發生事故,偏偏發生在小舒身上?!
薄寒沉也知道這件事不平常,在知道小舒出事時,立刻通知了薄寒景。
薄寒景慌亂地從酒店趕到機場。
看見他身上的浴袍和酒店拖鞋,姜夕抿緊粉脣低聲道:“二哥,你別擔心。剛纔白大哥來電話,說小舒沒有生命危險。”
好在是提前發現,司機將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
在貨車撞上來,又被拽下車,不至於衝進河流。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見小舒脫離危險,薄寒景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只是眼眶猩紅得可怕。
“有查出是誰做的嗎?”
薄寒沉瞥他一眼,臉色陰沉。
這個時間點,這麼離奇的事件,除了他那位利益薰心的母親,還會是誰。
只是,他的人將應霜白盯得死死的,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明知道小舒是她妻子的妹妹,還敢動手,當真是不想活了。
“如果小舒有事——”
“如果小舒有事,我不會放過她。”
薄寒景將拳頭捏得緊緊的,表情崩潰,眼底的恨意似乎要溢出來。
姜夕靜靜地看着他,沒作聲,可眉眼之間盡是擔憂。
應霜白到底在想什麼,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殺了小舒,她和二哥的母子還能做下去嗎?
姜夕不是沒見過應霜白,可這次,真是的看不懂了。
......
飛機落地M國,三人便直奔醫院。
小舒雖然脫離危險,可人還在ICU。
隔着玻璃窗,看見病牀上躺着,渾身插滿管子的女孩兒,薄寒景的雙手用力收緊。
小舒不該躺在這兒,不該是這樣......
“二哥,你冷靜點。”
姜夕紅着眼,輕聲安慰。
“我沒事。”薄寒景嗓音低啞,轉眸看向一旁的白牧川,眼神冷下來。
“意外,還是故意的?”
“初步判斷,是認爲的。對方司機也承認,被收買要除掉一個人。”
白牧川知無不言,頓了一下,繼續道:“說,是一位女士。”
雖然早就猜到是誰,可親耳聽到,還是給了薄寒景不小的刺激。
真的是她!
薄寒景背靠牆壁,低垂着眸,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代表什麼。
可他這副樣子,與平日裏的意氣風發完全相反,彷彿一身的肋骨被敲斷。
小舒是他的肋骨。
姜夕不敢想象,如果小舒真的下不來手術檯,二哥和外公會怎樣。
——
經過一晚的治療。
小舒終於清醒,轉入普通病房。
薄寒景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眶泛紅,“小舒......”
看見他,小舒怔了怔,委屈地撇撇嘴,最後將手用力抽回去。
不讓他碰。
這個動作,令薄寒景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盯着她。
是因爲他一聲不響的離開,所以這丫頭生氣了嗎?
“小舒,哥哥回來了。”
薄寒景湊上去,輕聲細語的哄着,“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舒咬着嘴脣,歪開臉,不跟他說話。
薄寒景有些無力,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你好好休息,哥哥晚點過來看你。”
有些事,他需要現在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