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道上混的人,想必聽過薄爺的名頭。
對方只要不想後期算賬,不敢輕舉妄動。
“槍給我,遊艇開過去!”
薄寒沉邊上膛,邊吩咐。
遊艇逐漸朝着碼頭的終點行進。
對方似乎也發現他們的存在,十幾個圍在岸邊的保鏢,立刻舉槍對準他們。
“什麼人?”
薄寒沉出了遊艇,一張俊美無儔的面龐,染着森冷的氣息,薄脣輕啓,“薄寒沉。”
薄寒沉?
只要在道上混的,就沒有沒聽過這個字的。
薄寒沉——
京都薄氏集團總裁,意大利薄氏財團的三少爺。
當初他跟薄老爺子內.鬥,奪.權的事,弄得人盡皆知。
心狠手辣程度,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主要是......
薄寒沉怎麼來他們的私人港口了,兩方可謂井水不犯河水,沒有任何往來的。
“叫老大。”
爲首的保鏢頭子,做不了主,立刻吩咐手下去叫人。
幾秒後,以爲長髮中年男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上下打量薄寒沉一眼,眉頭緊皺,“薄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我來跟你做交易。”
薄寒沉開門見山,直白說道:“我知道,你跟別人合作,打算轉運幾個人離開京都。”
長髮男眉頭皺了皺,確實如此,可薄寒沉怎麼會知道?
“薄爺,您什麼意思?”
知道對方身份,長髮男瞬間慫了不少。
薄家,可不是他們這種人招惹得起的。
“她綁架的人,是我妻子。”
誰?
聽見薄寒沉的話,長髮男差點沒咬到舌頭。
他協助的對象,竟然敢綁架薄寒沉的妻子,不要命了?
“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出十倍。”薄寒沉陰沉着臉,一字一頓道。
長髮男沒說話,顯然是猶豫了。
他們幹這行的,並不是誰出錢高,就給誰辦事。
凡事,也要講究誠信,不然以後怎麼在這個行業立足。
但是——
薄寒沉這裏,他確實不敢招惹,
尤其是,他對他妻子,愛之入骨。
“薄爺,錢我們不要。人一會兒到了,你有本事就直接帶走,我們不插手。”
不收錢不辦事,穿出去名聲也沒那麼難聽。
“多謝。”
薄寒沉微微頷首,帶着紅九以及一行人上岸。
長髮男看了眼時間,說道:“大概還有十分鐘,對方的船便會入港。”
“不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意。”薄寒沉指尖夾着了根菸,煙霧繚繞下的散發着讓人心悸的情緒,“跟你合作的人,翻不出風浪。”
聞聲,長髮男莫名打了個冷顫。
竟然有些慶幸,這筆生意還沒做成。
不然——
真將薄寒沉的太太送出京都,只怕整個薄家會將他剝皮拆骨。
男人不敢再說話,默默帶着手下離開港口。
——
十來分鐘後。
站在塔臺,拿着望遠鏡的紅九,忽然出聲。
“薄爺,船來了。”
從這裏看去,會發現輪船上,圍了一圈人。
這個逃走的計劃安排得很縝密。
若不是接到那個所謂線索的電話。
只怕姜雪兒真的帶着太太,完全離開京都了。
此時,船艙裏。
穿着一身黑的姜雪兒,同樣拿着望遠鏡,認真且小心地觀察着岸上的情況。
女孩兒眉心一蹙,眼底劃過一抹陰狠之色。
她轉身,對着身旁的保鏢開口:“只要你們今天能護着我,安全離開這裏。剩下的三千萬,會立刻打進你們賬戶。”
這些人剛纔已經收到姜雪兒給的兩千萬,想着還有三千萬,自然會死心塌地爲她辦事。
“姜小姐您放心,這一片我們很熟。”
保鏢接話,“只要安全上岸,接頭的人安排好直升飛機,一定可以順利離開。”
這樣再好不過。
就是——
看着空蕩蕩的港口,姜雪兒心裏還是不踏實。
爲了不出意外,她必須從現在開始,牢牢地盯着姜夕那個賤人。
將望遠鏡扔給保鏢,姜雪兒彎腰進入船艙,踢開房間的門。
姜夕已經醒來,多個小時未進水,臉色十分難看。
見姜雪兒進來,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馬上就到港口了。”姜雪兒走上前,蹲在姜夕身前,一把抓住她的頭,將臉用力擡高,“等到了港口,我會立刻讓薄寒沉將剩下的錢打過來。”
“然後......”
剩下的話,姜雪兒不說,姜夕也能猜到。
不就是折磨夠了,再殺了她嗎?
“其實你一直很好奇,當年霍家爲什麼要把你送走,對吧?”
突然聽姜雪兒提起霍家的事,姜夕眉頭一皺,神色凝重:“你知道?”
“原本不知道的,跟在霍澤那個精神病身邊,多少知道點。”
見姜夕明明已經是階下囚,卻還保持着一副高高再上,毫不屈服的姿態,姜雪兒心裏便堵得慌。
之前是爲了配合霍澤,才忍着沒將事情說出來。
現在——
姜夕如果知道當年的真相,只怕會痛苦不已,恨不得殺了自己吧?
“當然。”姜雪兒笑得極爲猙獰,“姜夕,我聽說你父親在你十歲的時候去世,哥哥差點癱瘓,母親也因受不了打擊患上精神疾病。而你,則被拿掉記憶,送到了京都,是嗎?”
姜夕眼睛一眯,靜靜地盯着她。
“你就沒想過,爲什麼家裏發生那麼大的變故,就你一個人好好的嗎?”
姜雪兒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重錘一般,在姜夕心底激起厚厚的漣漪。
“其實,造成這一切的兇手,就是你。”
姜雪兒將真相,一字一句地說出來。
每說一個字,便觀察着姜夕逐漸難看的表情,心底從未有過的喜悅。
兇手是她?
聽見姜雪兒的話,姜夕正在原地,眼底寫滿了不可置信。
什麼叫兇手就是她?
“看來,霍家人和薄寒沉將這件事瞞得很好,你一點都不知道。”
那這事就好玩多了。
“你不知道嗎?”姜雪兒繼續道,“當年,是你帶着氣球進入實驗室,引發爆炸。你父親,當場被炸死。你哥哥在救你父親的過程中,也被炸成重傷。”
“你母親因爲擔心你自責,才讓人拿掉你的記憶,將你送到京都的。”
“姜夕,你就是害死自己父親的殺人兇手啊。”
姜雪兒語調格外輕鬆。
姜夕卻因爲她這幾句話,渾身血液凝固,怔在原地許久沒緩過神來。
不是怕她受不了打擊纔拿掉她的記憶......
也不是怕霍澤要害她奪家產,纔將她送到京都......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