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全場的人立即是靜了下來。
他們順着張銘的目光,看向了西南方向的那個角落。
沒錯,一張破桌子旁,嶽巖兩人正坐在椅子上。
特別是嶽巖,身子側對着衆人,坦然自若。
而唐偉,卻是坐立難安。
那屁股是坐下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
看似坐在椅子上,卻是有一毫的距離,騰在了空中。
整個人渾身上下,更是微微發顫着。
這一刻,他緊張到了極點。
搞什麼啊,小祖宗。
你又要害死我們了!
他咬着牙,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
目光,也是在盯着嶽巖,心中五味雜陳。
“就是他們兩個。”
“連將軍來了,也不知道起身相迎。這絲毫沒有將陳將軍您放在眼裏啊!”
張銘繼續說道。
嘴角那冷笑的弧度,更是不斷上揚。
眼神中,充滿了絲絲嘲弄。
這次,我看你嶽巖還怎麼逃過一劫?
此時,即便是楚蕭河,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異色。
但他只是看着嶽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而陳霖,反而是眼前一亮。
帶着身邊幾個手下,朝嶽巖快步走了過去。
步步帶風,健步而行。
所有人,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
“這姓岳的怕是要遭殃了。”
“那小子還挺機靈,知道借刀殺人。”
“不過這個姓岳的,看來招惹的人還不少啊。這麼多仇家。”
“現在,連這位戰區的將軍都得罪了。真是不知天高和地厚!”
賈常興那邊,也逐漸露出了陰冷之色。
在他們都以爲,陳霖要有所行動的時候,
“一……嶽先生!”
陳霖說道,在嶽巖面前竟是躬下了身。
而他因爲一時着急,又差點說漏了嘴。
正要擡眼之時,卻看到嶽巖那雙冷漠的眼神。
頓時身形一怔。
緊張之下,順勢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張紙片。
“嶽先生,您……東西掉了。”
陳霖說道,站直了身子,將紙片交給了嶽巖。
剛纔,他分明從嶽巖的眼中,看出了警告之意。
此時這麼多人看着,他公然給嶽巖鞠躬,那不是擺明了要泄露嶽巖的身份麼?
所以,那張紙片,是他情急之下,扔在地上的。
然後借撿東西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行爲。
“嗯,謝謝。”
嶽巖說道,只是將那張紙片收入了懷裏。
但與此同時,
“唰!”
頓時,全場頓時一片譁然。
剛纔他們看到了什麼?
陳霖,華中戰區的首領,一名三星的將軍竟然對嶽巖尊敬有加。
而且,剛纔那是在給嶽巖鞠躬嗎?
所有人霎時間張大了嘴巴。
不管陳霖是真的撿東西,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
光是陳霖對嶽巖的態度,就已經讓他們膛目結舌。
試問,全場之中,唯一一桌沒有起身迎接陳霖的人,怎麼會值得他如此禮待?
作爲始作俑者的張銘,也是愣愣地看着遠處。
他們這邊離得不遠,所以對兩人之間的對話,更是聽得十分清晰。
“嶽先生?您?”
“撿東西?”
“陳將軍走過去,就是爲了給嶽巖撿個東西?”
張銘脣齒微張,眼神更是連連變換。
而楚蕭河,只是站在中間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但是,應該不至於能掣肘到華中的陳將軍吧?
這位陳將軍手下,部隊可不止十萬。
楚蕭河的目光閃動着,但並沒有將自己的心思所表露出來。
他看着嶽巖兩人,心中思索着其中的聯繫。
見陳霖要轉身而來的時候,他目光一定,向前走了一步。
“陳將軍,飯菜都上齊了。先過來一起享用吧。”
楚蕭河說道,看了看中間擺着的那張紅木圓桌。
手下們,已經將最爲上品的菜餚和美酒,都已經端了上去。
但孰知,陳霖卻是搖了搖頭。
“我營中還有事情要辦。這番精美菜餚,就讓嶽先生替我享用吧。”
陳霖笑了笑,便是打算告辭了。
但他的這番話,卻是更讓人震驚。
楚蕭河特地爲他準備的飯菜,而且還擺了張紅木圓桌在中間,向其展現楚家對他這位貴客的尊敬。
他竟然說,要把這個機會讓給嶽巖?
讓給那個,狂妄自大,連起身迎接的禮數都不會的嶽巖?
衆人怔怔地看着陳霖。
根本沒有辦法理解和接受。
張銘,更是如此。
尤其,是他看着陳霖的時候,卻仿似錯覺一般,感受到了陳霖射向自己的一道殺意。
這道殺意,轉瞬即逝。
就連張銘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那股冰冷刺骨的寒霜之意,卻是滿上了脊背。
他站在原地,神色怔然。
額頭上,早已滲出了顆顆豆大的冷汗。
直到陳霖帶着幾名手下離開之後,張銘依舊站在原地,沒有緩過神來。
“張大哥,張大哥?”
身邊的梁笑笑,搖了搖他的身子。
“呃,嗯?”
張銘回過神,轉頭看向梁笑笑。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梁笑笑詢問道。
“沒,沒事……”
張銘轉過頭,看向中間的時候。
嶽巖和唐偉,已經坐在了座位上。
“既然陳將軍這麼說了,我自然不會怠慢二位。”
“好好享用!”
楚蕭河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嶽巖兩人。
接着,轉身付手,重新朝着主位走去。
臉上的笑容,也在轉身之際剎那消失,變成了一抹陰冷之意。
別以爲,陳霖真會幫你嶽巖。
我楚家的事情,他陳霖未必有資格干涉。
楚蕭河,回到了東面的主位上,緩緩入座。
此時,全場的賓客們,也才帶着點點驚慌後的餘悸,坐了下來。
“喂,你說這陳將軍,和那小子什麼關係?”
“我剛纔還以爲,陳將軍會去找他麻煩。沒想到反而……”
“而且,陳將軍之前說來楚家幹啥來着?怎麼突然又走了?”
衆人看着嶽巖兩人坐在中心,私下討論着。
本來,嶽巖被分配到角落裏的一張破桌子邊,成爲了衆人恥笑的存在。
但現在,沒過幾分鐘,那特地給陳將軍準備的坐席,反倒成了嶽巖兩人的位置?
現在,就好像嶽巖他們才的貴客,而他們周圍的這些所謂賓客們,都是衆星拱月,簇擁着嶽巖一般。
“劉總,據我所知,這小子好像是當過兵的。”
另一邊,賈常興低聲道。
“當兵?在華中戰區當的?”
劉總轉頭看向他。
《絕武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