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高2米，雙臂極長，皮膚黝黑的巨型‘自己’再次出現。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對方的身軀佈滿了蛛網裂痕，似乎隨時會崩潰。
“呵呵呵…”
聖祖再次發出悲惘的笑聲，它凝視葉辰，雙手卻探向後方，朝着那兩顆凹洞翹起了大拇哥：“如此，吾便會真正的湮滅，好手段，不愧是你們。不，應該是你…天策！”
說罷，頭顱微做擰轉，朝向了一側。
反觀葉辰，他眉頭再次皺起。
這傢伙什麼意思？
還有，它身上的網裂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古神做的？
有可能！之前古神說過，會再送自己一份大禮。
而當時，暗中的聖祖靈魂發出了慘叫。
可手段又爲何意？
還有，天策是誰？
正當葉辰思索之際，聖祖放下手臂，朝他一步步走來。
葉辰一驚，想要移動身形，誰料卻失敗了。此刻，他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注視對方接近。
聖祖來到近前後，停下，深邃的目中，忽然射出一縷柔和的光芒。
葉辰不僅一愣。
他從對方眼裏，竟然讀出慈愛兩個字！
什麼鬼？難道自己出現幻覺了？
此時，聖祖深深的凝視葉辰，緩聲開口：“事已至此，吾也無需再做僞裝。”
葉辰皺眉開口：“什麼意思？”
聖祖笑笑，擡起右手，摸上了對方頭頂：“之前，我若不裝出那等姿態，你又如何不憤怒？我又如何下狠心取捨與你？我的…孩子…”
葉辰通體一震，臉上升起了難以置信。
深深的難以置信…
聖祖續聲嘆着：“不要怪我。”
葉辰凝視對方，沉聲開口：“你到底什麼意思？”
“唉…”聖祖長嘆，它擡起頭來，仰望這白色世界的盡頭，道：“十多載前，他們將我挖出來時，我確實盛怒至極。因爲，他們不僅讓我前功盡棄，更毀了…這蒼生…”
“我不明白！”葉辰默然道：“葉老提及，你出現時，揚言要毀滅這片大陸的生靈。”
“怒極之言而已，且，我並沒有那般做…”聖祖喃喃開口：“而他們毀的，是九宮星空之下所有的蒼生…”
葉辰眉頭第三次皺起。
實話實說，他根本聽不懂。
聖祖收回目光，續道：“我之所以要奪舍於你，是因爲，如今的你，根本狠不下心。”
葉辰：……
他越聽越糊塗了：“狠不下什麼心？”
聖祖：“回去的心。”
‘騰騰騰’
突然間，葉辰心臟沒來由的狂跳起來，他赫然開口：“回哪裏？”
聖祖一字一句道：“星空深處，仙痕之樞！”
葉辰驟然色變。
星空深處？
夢境中的…地方？
‘噼…噼啪…’
突然間，聖祖幽黑的身軀出現響動，卻見部分肌膚變成碎片形態，從本體上脫離。
聖祖對身上的異變不予理會，它看着葉辰，嘆聲續着：“時間不多了，有些話，我必須說出來，纔會了無遺憾。你娘，是個好人。讓她成爲胎孕鼎爐，是吾生平最大的憾事之一…”
聖祖閉上雙目，深深吸了口氣，緩聲開口：“吾這一生，行過大惡之舉。吸一方大陸之真靈，抽盡龍鳳麒麟三族古王之精-血，滋養己身。後潘然領悟，於開天之戰時，入西北星海，鎮仙痕之樞。後逢變數，與它共墜於這片大陸。後面的事情，你已知曉了。不過，在你出生時，我便吞掉了你的意識。”
葉辰又是一驚。
聖祖繼續閉着眼，嘴角則輕輕勾起，微笑道：“吞嚼你的意識後，便想對他們動手。可沒過多久，便赫然發現，你娘…竟然沒有中移魂術。而她眼中母性的光芒，感化了我。讓我追回無數載前，潘然領悟時的心境。”
“所以，我一直不忍動手，直到三年前，我感覺到他們要來了，便將吞下的意識還給了你，隨後藏匿自己，不讓他們發現。”
葉辰神色一動：“他們是誰？”
聖祖終於睜開眼睛，一字一句道：“婪欲，天策！”
葉辰：？？？
聖祖續道：“我與他們，本是一體。婪欲之頭，擁有無盡的貪婪，無盡的慾望。天策之頭，大智大慧，擁有通天之策。而我，便是抉擇之頭！”
“等等！”葉辰聽出了問題：“你們…分開了？”
“沒錯！”聖祖道：“墜落仙痕時，它便將我們強行分開…”
‘騰騰騰’
葉辰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他很清楚，自己觸及了本源祕辛，當即開口：“它又是誰？”
‘嘭’
恰在此時，聖祖的身軀忽然炸開，最後只剩下一顆頭顱。
它，堅持不住了。
可聖祖又笑了，沒有回覆葉辰的問題，而是艱難開口：“十多年的相處，我…終於知道了…什麼是愛。孩子，我…愛上了你娘…所以…對她做的一切…爲大憾。而…事已至此…咱們…全輸了…，永恆…將會葬於黑暗之中…”
此刻，葉辰對聖祖的態度發生了大轉變，急聲開口：“這到底是什麼怎麼回事？說清楚些…”
對方的話有太多斷層，一會兒孃親這邊，一會兒星空深處，整的他雲裏霧裏，難辨根本。
‘噼啪…噼…’
此時，聖祖頭顱開始分崩離析，他拼了命的開口：“若要…拯救星空之下所有蒼生…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那個女人…她…是…”
‘噼啪’
終於，聖祖之首驟然炸裂，化爲了無數碎片，飄蕩在這片白色世界中。
葉辰看着面前的黑色碎片，心情很沉很沉…
他能感覺到，聖祖沒有騙自己，他愛上了孃親，之前要奪舍自己，是下定決心放棄親情，拯救蒼生。
若是這樣，那聖祖豈不是正義的一方？
這TM…
而更詭異的是，聖祖感覺到婪欲之頭和天策之頭尋來，爲何要躲着他們？
三者不是一體麼？
唔…
等等！
三年之前？
三年…
三年，十萬？
想到這裏，葉辰眉頭深深皺起：“難道兔子提及的天道，就是婪欲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