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剛放下碗,就被小炮彈衝了個滿懷,當下哭笑不得。“不怕苦不喊疼”“不怕”趙氏盯着白青,神色有瞬間的黯淡,旋即便恢復了。“好,我教你趙氏鞭法。要學鞭,先學棍。棍法進可攻退可守,是學一切兵器的根基。”白青點頭,冷兵器,她不太熟。有人教也算是很幸運的,她不挑。“明日開始雞鳴起牀,繞別院三圈跑完在回去喫早飯,喫完來找我。”“好。”別院並不大,一圈二里多地。這個距離是白青能接受的。從這天開始,西山別院蘇家的宅子裏便有了一道奇異的風景線。雲晴起牀梳妝時,白青在跑步。任明照讀書時,白青在站樁。陳良行蹲在沙地裏用棍子胡亂勾畫時,白青拿着白蠟杆在揮舞。日出日落,並不停歇。趙氏見閨女風雨無阻的模樣,不由嘆氣。這要是個兒子,她指不定要怎麼發愁,好在是個女兒。蘇誠倒是樂見其成,“這樣好挺好,不容易被欺負。”等白青被灼灼烈日曬黑了好幾個度時,蘇誠更加樂了。“好,這樣好。”最好新帝一看,就看不過眼將人打發回來。雲晴日日苦勸白青不要在太陽底下舞槍弄棒,手粗了不說,還會被曬傷。白青對此的迴應是叼着肉包子就跑,風風火火得像個七八歲的頑童。雲晴很憂愁。經過長時間的接觸,雲晴漸漸發現白青是個不會主動招惹別人的人,向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心中安定的同時,也將之前月夜裏見到的白青戾氣滿滿的模樣拋到腦後。如今白青在她眼裏就是個頑皮的小妹妹,正是因爲這樣,她纔會發愁白青這樣下去會落選。看外面的消息,這次進宮,可能沒機會出宮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白青漸漸從木棍過渡到藤蔓做的長鞭。宅子外方圓十里的野草,全被她手裏的鞭子霍霍了個遍。之前帶回來的流民,已經在附近荒山上住下,搭建的木質房屋外是正在開墾的土地。見到她的破壞力,流民們紛紛邀請她去霍霍還沒來得及開墾的荒地。白青見狀乾脆從倉庫裏翻出一把開刃長刀,帶着幾個半大孩子開始了征途。半日功夫,幾個孩子足足禍害了十畝地。回家時都攤在牀上,動都不想動一下。趙氏知道了哭笑不得,讓下人們送了藥酒過去,又免了白青晚上的練習。“我還行。”白青扶着柱子,哪怕雙腿打擺子,也要去玩鞭子。“今天中元節,休息一晚,明日繼續。”趙氏說完,不由感慨,“那些人倒是堅韌,還以爲會活不下去,沒想到還算不錯。”一個月前趙氏將家裏的荒山交給那些流民耕種,本以爲短期內不會有收成,結果昨天便有人送來了小青菜過來。“死了那麼多人,總算沒失主心骨,還算不錯。”蘇誠也是感慨萬千,當即拍板道,“入冬的米糧衣裳先準備起來,明年再看看,這些人閒着也不是事情,小的尋個認字的師父,大些的讓學門手藝也不錯。”趙氏早有打算,也不反駁,只是點點頭。餘光瞥見白青伸手要拿桌上早熟的石榴,擡手就是一巴掌。“這東西是發物,你傷好了敢喫這個”白青撇嘴不說話,趙氏是這個家裏的權威,她多說幾句說不定又要喫白粥了。她這慫慫的樣子,引得一旁的任明照輕笑。白青狠狠瞪他。任明照見多了她被趙氏追着打的模樣,並不怕她。“安樂妹妹倒是瘦了不少。”任明照比劃着,和初見時白青幾乎瘦了一圈。如今已經沒了當時白嫩圓潤的驚豔模樣,瘦了也高了,膚色有些黑,看着像農家的皮猴子似地。白青冷哼一聲,捧着花茶不理他。陳良行如今被當成客人看待,中元節的家宴也有他的位置。幾個孩子年紀都不算大,家裏人也少,趙氏做主沒有分桌。與任明照的逗弄不同,陳良行捧着杯子喝水,不時間剝開堅果放在小碟子裏,攢滿一小堆,就會落入白青手心裏。兩個人一個剝一個喫,倒是配合默契。“你這孩子,別慣着她。”除了那些丫鬟,趙氏還沒見過誰對自家閨女這樣體貼過,忍不住遐想起來,如果安樂選秀時被刷下來,家裏想法子將人帶出來,也不錯。長時間來,趙氏發現比起任明照,這個來歷不明的少年春風細雨似地體貼關照,實在是讓人心裏熨帖。陳良行察覺趙氏的目光,眉眼彎彎,笑容極爲標準,將盤子裏的核桃花生瓜子仁都放在趙氏手邊。“您也喫。”趙氏心裏更舒服了。又來了白青在心中無聲嘆息,她真是見多了陳良行這些伎倆,明明是裝模作樣的,偏偏會讓人如沐春風。實在是個戲精。發現她的目光,陳良行在桌子下的手勾住白青的衣襬拉了拉。白青:╭╯╰╮雲晴將他們倆的互動看在眼裏,心中越發憂愁。距離中秋越來越近,蘇安樂要如何在後宮中活下來中元節又稱鬼節,一家人聊天說話一會兒,便各自散去早睡。陳良行的腿傷還沒好,好在他畫描了圖紙,讓人白青做了個輪椅方便行動。別人走着離開,他滾着輪子,倒是比任明照速度還快些。任明照見狀,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着衝入院子。、陳良行歪頭笑,等白青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攥住她的手將一張紙條塞了過去。白青手腕一轉,紙條落入袖中。雲晴走在最後面,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越發憂慮。她假裝沒有看到這兩人私相授受。回到自己房間,白青讓丫鬟們出去,坐在牀邊藉着燭光打開紙條。原來是陳良行嫌棄輪椅需要手動,想要自動的。“想得美。”將紙條燒乾淨,白青直接拉起薄被倒在牀上。燃燒跳躍的燭火被她一甩手,直接用金手鍊砸滅。軟鏈掛在燭臺上,等着第二天有人來取。白青剛睡着,就感覺窗邊有聲響,還沒起身查看,就聞到一股奇異香味,她乾脆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等待事態發展。等了一會兒,全身上下都裹着黑布的人撬開窗戶鑽了進來。藉着月光打量帷帳裏趴在牀上睡覺的人,墊腳過去,附身捏了捏側臉和手臂。黑布人手上沒輕沒重,白青直接一巴掌呼在對方臉上,抓起枕邊的長鞭纏住黑布人的脖子。她速度快,巴掌和長鞭幾乎是同時到的。“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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