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瓶兒滿臉崇拜地看着林子安。
她雖然沒有見到車外的景象,但剛纔那一枚枚銅錢在爹爹的手中化爲幻影飛出,卻是清晰可見。
“瓶兒也很厲害,幫爹爹舉着錢袋,辛苦了。”
林子安笑着把手伸到她頭上。
林瓶兒眼睛微眯着,如同小貓一般靠了過去。
時間飛逝。
一路上,大半的時間都用來趕路,偶爾停下游玩休息,或者路見不平。
一個多月後,終於來到了嶺南木家的主城。
“老爺,小姐,到了。”
馬車伕轉過頭,恭敬地說道。
“終於到了”
林瓶兒迅速站起身來,拉開車簾,好奇望了過去。
一堵高大的城牆出現她面前。
這是一座比之天極城還要繁華得多的城市,不管是人數還是建築的優美度都要遠遠超出天極城。
城牆上還擺放着一具具巨大的弓弩,其威力恐怕甚至足以滅殺先天高手。
巨大的城門旁,兩對手持長槍、身姿挺立、目不斜視的精銳士兵正在維持秩序。
光是他們身上露出了一股鐵血之氣,就無人敢造次。
林子安也掀開一角,望了過去。
“建木城,果然雄壯。”
望着這堵巨大的城牆,他甚至有些難以想象以這時的生產力,到底是如何建成的。
隨即,在城門口接受一番檢查,並繳納了一筆入城費後,林子安領到了一份臨時的入城證明。
然後便坐着馬車輕鬆進入了建木城。
沒多久,林子安就與車伕結算了僱傭費用,分道揚鑣。
隨後就近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包下了一間天字號客房。
略作休息,便來到了二樓一處包間準備用餐。
“......總的菜式就這些了。
小二一臉恭敬地問道:“客官,您看您需要什麼”
對於林子安這種一來就入駐天字號客房,並且就兩個人還要來包間用膳的豪客,小二使出了十二分精神。
林子安望向一旁的林瓶兒,問道:“瓶兒想喫什麼”
“喫什麼”
回想起剛纔小二報的一堆美食,林瓶兒糾結了片刻,最後放棄了選擇的想法:“爹爹喫什麼,瓶兒就喫什麼。”
“把你們這裏拿手的好菜全都上一份。”
林子安丟過一兩碎銀,平靜道:“賞你的。”
“好勒,客官。”
店小二接過了打賞的銀子,神情越發恭敬起來,滿臉笑容道:“您先坐,我去催廚房快點。”
不知是因爲包間的緣故,還是打賞的那兩銀子起了效果,沒等多久,菜就陸陸續續地上來了。
早已被勾起了小饞蟲的林瓶兒,拿起筷子就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小嘴塞得滿滿當當。
這一個月多月以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野外。
雖然不缺野味,但偶爾嚐嚐還行,喫多了只會覺得越來越膩。
林子安也不需多讓得動起筷子來。
相比林瓶兒什麼都喫,他則專盯着肉下手。
“喫肉果然是一件幸福的事。”
林子安心中感慨道。
正在這時,一陣嗩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並且越來越大。
林瓶兒迅速嚥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可憐兮兮地望着林子安:“爹爹,我能去看一下嗎”
“去吧。”
林子安微微點頭。
“謝謝爹爹。”
林瓶兒邁着小短腿,幾步就來到了窗邊,踮起腳尖朝下方望去。
看着下方長長的隊伍,她又轉頭問道:“爹爹,他們爲什麼披着白衣服”
聞言,林子安上前幾步,也往樓下望去。
一支長長的隊伍出現在視線中,隊伍中的人大都披麻戴孝。
毫無疑問,從隊伍的穿着來看,這應該是某個大家族的喪事。
林子安輕聲道:“這是喪事。”
“喪事......”
林瓶兒的聲音忽然低沉起來,下巴也不由貼到胸口,不知想到了什麼,表情也莫名有些哀傷。
林子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知道她這是觸景傷情了。
但他並未有跟她說出她母親有可能活着的想法,畢竟這件事只是有可能,與其到時空歡喜一場,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讓她知道。
而且說到底,是人就會有生老病死,這也是成長必經的一環,無法躲過。
由於喪葬隊伍的緣故,林瓶兒只是扒拉了幾口,便不再動了。
林子安見到,便叫了小二結賬。
“客官,一共十二兩三錢。”
小二說道。
結完賬後,林子安隨口問到:“對了,你知道剛纔經過那支喪葬隊伍是爲哪家辦得嗎”
“那是爲木家辦的喪事。木家家主與其妻子兩人在半月前突染重疾,隨後都不治身亡。”
對於這種大筆打賞的豪客,小二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唉,說來也是可憐,他們好不容易生出個麒麟子,結果還沒怎麼享福,就去世了。”
“麒麟子”
林子安皺眉道。
小二回道:“就是當代最年輕的大宗師,木家第一人木無敵。”
木無敵。
林子安心中一動,面上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回到客房,林瓶兒神情還是有些低落。
見此,林子安從一旁掏出一個棋盤:“瓶兒,看看這是什麼”
“圍棋”
林瓶兒的目光被吸引過來。
林子安把棋盤展開,隨後把兩個棋盒分別置於一邊,輕笑道:“是也不是。”
林瓶兒眼巴巴地望着,等待着答案。
他又道:“今天爹爹教你玩五子棋。”
“五子棋是什麼”
林瓶兒撲扇着眼臉,表情更迷糊了。
圍棋她知道,雖然沒有學過,但也曾見人玩過。
但卻從未聽說過什麼五子棋。
林子安取出面前的黑子,隨後在棋盤上演示下來:“......就像這樣,先連成五子者獲勝。”
講解完畢,他一擡頭,就見到了林瓶兒躍躍欲試的神情。
“要玩嗎”
林子安笑道。
“嗯,要玩。”
林瓶兒點了點小腦袋,已經忘了剛纔喫飯時遇到的事,情緒也不再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