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緊,趕緊別過視線,我隨口迴應着高木娟說沒事便朝山上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我轉過身的一瞬,我有種土地神廟的尊相看了一眼的錯覺,這讓我的心跳一下加速,不敢再胡思亂想,腳下也加快了幾分
這山上很是荒涼,大多是些光禿禿的殘枝枯木或是一片雜草,除此之外,能見的便是一大片荒土,也是我們常說的荒郊野外。
聽高木娟講,她姥姥被下葬的山很高,也很陡峭,村裏的人如同是擔心高木娟的姥姥作亂一樣,下手真是一點都不含糊,聽說是一羣人擡着木棺就徒步到如此遠的地方下葬。
而高木娟那晚之所以挖棺被發現,也是因爲村裏的人不放心她姥姥,這纔派了人輪流駐守了幾個夜晚。
好在此刻我倆都體力精沛,腳步快速,大概半小時,我倆已慢慢接近被下葬的地方。
這會,高木娟的心急如焚也在此刻體現了出來,她拿着鐵鍬急切的撥開眼前的一片雜叢,就在她準備衝出去時,我急忙一把拉住她,並捂住了她欲要張口說話的嘴巴。
“噓,別說話”
我匆忙關掉手燈,壓低了兩人的身子,眼中滿是驚愕。
因爲就在剛纔高木娟撥開雜叢的那一瞬間,我分明看到了荒地上閃爍的微弱火光,還有那火光中一閃而過的身影
“怎怎麼了”
高木娟看到我臉上的神情,緊張的問道
我沒有說話,撩開眼前雜草的一角,示意高木娟看過去,而就在這時,那微弱的火光再次一現,一位雙膝着地背對的身影出現在我們視野
“啊”
高木娟驚恐出聲
“誰”
那身影急忙轉過頭,雙眼在我和高木娟的位置來回掃視,火光跳躍中,我看到了那身影模糊的輪廓和那眼角上一塊紅色的胎記。
“是誰”身影再次一喊
這一刻,我和高木娟一動不動的蹲在雜草中都不敢再次發出聲音,兩人對視着彼此眼中全是不可思議
那人竟然在給她姥姥燒冥紙
“你這老不死的,我要咒你一輩子”
這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地底下傳來,空洞的聲音迴盪在這荒涼寂寥的黑夜中,令人毛骨倏然
身影聞言一顫,畏縮道:“高妹子啊,你就放過我們吧,同村一場,這十幾年我也幫了你不少忙,你總不能因爲這事而害死一村子人啊”
“那我呢,你害死我時可曾念過同村一場”
地底下的聲音突然轉變,聲線十分的尖銳,讓人難以想象這是個人能發出來的聲音
身影臉上驟然一變,好一會兒低垂道:“是是我對不起你”
地底下的聲音沉默了,等了好一會兒都不再說話,身影的人則邊喃喃着邊燒着冥紙,偶爾一陣風拂過帶起一層紙灰。
由於隔的太遠,我們並不知道身影說話的內容,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詞彙。
返回小鎮上,已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慘淡的月光下拖着兩條行走在街頭的身影。
我問高木娟:“那地底下傳出的聲音是你姥姥嗎”
“我不知道。”
高沐娟看着我猶豫道:“一開始的聲音確實是姥姥的,只是後面那說話聲音太過刺耳不像是姥姥的聲音,所以我也不確定。”
“那燒紙的人呢,是不是你們村子裏的人,你認不認識”
我再次開口追問,高木娟仰着腦袋回憶了一下,說道:“不行,隔的太遠了,天又黑,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說完,高木娟突然低落的垂下頭,彷彿在爲自己幫不上忙而感到失落。
我知道我的話讓高木娟責怪起了自己,我不假思索的把雙手塔在她肩上,給她安慰和鼓勵。
“別擔心,我們不是還有別的發現嗎,至少我們現在能證明你姥姥還活着,不如我明天先去村裏看下吧,反正村子裏的人也不認識我,正好我也可以藉機瞭解村子裏發生的事情。”
“大山,謝謝你”
高木娟雙眼蒙上一層霧水,再次感激的看着我。
我微笑道:“以後對我不要這麼客氣了,好歹我們也算是真正的朋友了,你姥姥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力幫你,不要再輕易對我道謝了”
“好”
高木娟微微一笑
等我們回到旅館時,旅館老闆正在門口來回渡步,他見到我們回來,臉上一喜,趕緊把我們往裏推,語氣着急:“不是讓你們早點回來嗎,怎麼這麼晚纔來”
“你不是說十二點嘛,這不還有十分鐘”我一臉莫名其妙。
“十分鐘還有十分鐘”
旅館老闆唸叨了一句,更是着急的讓我們趕緊上樓休息
高木娟見我臉上不耐,急忙站了出來,雖然她也對旅館老闆的舉動略有不悅,但更多的還是存有好感的,所以她疑惑的問道。
“老闆你怎麼很着急的樣子,我們早回來和晚回來對旅館沒有影響吧”
“呃”
旅館老闆臉上明顯一怔,嘆了口氣解釋道:“唉,你們外來的不知道,近來我們小鎮不是很太平,因爲鎮上鬧鬼的事情傳的沸沸騰騰,鎮上的警察又管不了這事,基本小鎮上過了十二點就沒人敢外出了,所以本旅館也有十二點關門的規矩”
旅館老闆說一指掛在前臺的掛牌,我們也順着方向看去,那掛牌上面確實寫有他說的規矩
聽旅館老闆這麼一說,我倆恍然大悟。
難怪旅館老闆會叮囑十二前回來,要是在晚上一點時間,估計這會旅館老闆都要鎖門了
不過我還是沒忘記旅館老闆白天趴在我門前的樣子,我若有所思的問。
“可我看小鎮上人的生活過的挺安穩平靜的,怎麼會鬧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