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295章 斷謀劃槓精布後手
    

    六月十九,李唐出兵討逆。

    此時距離楊廣大行已過半月,驍果叛軍自西華縣與隋軍先鋒相遇,斬首數千。后王辯大軍壓上,另有江淮新軍封鎖潁水,驍果軍立時轉道向東,入梁郡避其鋒芒。

    兩軍交戰之地,與晉陽單是直線距離就超過千里,最加急的戰報都有至少三天以上的延遲。理論上,這時候入場連翔都搶不到熱乎的了。

    再加上無論是繞北還是走南,中間都要經過敵對勢力的範圍,別說是去打仗,單是趕路就是極其勞心的活。

    所以李大德開始纔會拒絕。但衛玄卻篤定他能亂中取“桃”,也不知這自信是從哪來的。

    按照兵書上所謂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常規做法,爲了先替老李把這牌坊立起來,李大德傳令馮立自河東調了兩千兵馬,由趙王府典軍王平統領借道黃河,東入河內。

    這一路當然是吸引眼球的,甚至於口號喊的震天響,實際走了兩天連特麼渡口還沒到。

    而另外一路,則是由百騎司兵馬構成,只有百人,由郭通帶領祕密南下。這波人的路線就隱祕了,別說外人,連李大德都不知道。

    老衛這個啞謎打的很嚴實,問就是說了就不靈了。

    “殿下,非是麾下多嘴,實在是這老……先生到眼下都未鬆口效力,卻對此事如此上心,要提防有詐纔是!”

    時間來到三日後的下午,地點在嘉福殿東側閣樓燒烤攤,咳,不是,是觀景臺上。

    隨着正往烤獐子上面撒胡椒粉的李成話音落下,坐在另一側小馬紮上的某趙王殿下已是拔出把匕首來,自身前片下一片烤肉,笑眯眯的塞進嘴裏。

    炭火上的青煙自閣樓直入雲霄,讓巡視經過的衛兵直皺眉,卻又不敢制止。

    誰叫那上面燒烤的是他們老闆呢!

    “你這話,說的不準確!”

    李大德這邊連嚼帶咽,以致話音悶悶的,像是含着個溜溜球。

    待李成扭頭,做一臉探尋狀時,這貨卻又不說了。直到嘴裏的肉都嚥下去,又笑眯眯的自旁邊的盤子裏捏了粒葡萄,才繼續開口:

    “不是提防有詐,是這老貨肯定有詐!”

    閣樓之上此刻只有他們主僕二人,言語間很是放鬆。

    當然原本杏兒是在這伺候的,但只待了不到兩刻就差點喫光了某人的葡萄,被李大德罰去偏殿裏抄千字文去了。

    這邊後者並着手指,順帶舔了一下指間殘留的肉屑,便點着李成冷笑道:“那老頭無事獻殷勤,一看就沒憋什麼好屁!這把要幫我是假,替蕭皇后與前隋宗室尋一條出路纔是真!”

    “啊?那您還讓他……”

    李成瞪起眼來,一臉詫異。話還沒說完,就被某黑心趙王一葡萄砸了一臉,趕忙翻動炭火之上的燒烤。

    “哼,不就是玩陰的麼,誰怕誰啊!”

    李大德繼續拿了小刀片肉,同時笑眯眯道:“老子不會謀劃,還不會破壞麼?他敢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到時候我連人帶玉璽全都要,還得叫這老小子乖乖給我幹活!”

    “呃,你這怕是……”

    李成使勁吞了下口水,才狠狠的把到嘴邊的“吹牛逼呢吧”給憋了回去,但眼底的好奇與探究卻是怎麼也壓不住。

    牛逼當然誰都會吹,問題是吹完了,你也得有個實際可操作的章程吧?

    衛玄死捂着計劃不說,郭通得了受命,爲安全起見,並不與沿途的暗探祕諜聯絡。沒了目標,怎麼籌謀?

    再說了,南面也沒有兵馬呀!

    “誰說老子南面沒有兵馬了?誰說我沒有目標了?”

    李大德此時笑得有些奸詐,活像是迷路的黃鼠狼發現自己來到了雞窩一般。

    “不過在這之前嘛~你得出一趟門,提我送封信過去!”

    送信?

    李成拿刷子的手一頓,一個不好的念頭油然而起,進而一臉驚恐的看向某黑心趙王。

    不是吧?又特麼是我?

    後者笑眯眯的點頭。

    沒錯,又是你!開不開心?

    “……呵~”

    李成一聲苦笑,倒沒問爲什麼不找個生面孔去辦。畢竟這年代又沒有攝像頭,真要躲避對方耳目,辦法多的是。他只是想起上次送信的經歷,覺得蛋疼而已。

    同時他心裏也隱隱有些好奇,經過河洛那次事件,老王還會不會再聽這貨的安排。

    沒錯,李大德用以應對衛玄的反制手段,就是王伯當。

    待到此時,某黑心趙王便琢磨,趁着這波再起亂戰,中原一地搞不好要有人出局,也是時候讓王伯當迴歸了。再晚,萬一跟李密一起翻進溝裏,怕是救都來不及。

    “行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就出發吧!找桃兒多支點錢,我私人請客,就算你出門旅遊了!美差哦!”

    李大德揮了揮手,自懷裏摸出個皺巴巴的信封拍給他,同時接過他手裏的刷子。

    李成苦笑起身,暗道既然是美差,那讓張小虎去行不行?但話到嘴邊,卻成了“殿下,這鹿肉屬陽,喫太多腎氣過旺,會上火的!”

    某趙王殿下刷油的動作一頓,扭頭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便翻了個白眼,揮手哼聲道:“你懂個屁!快滾!”

    微風拂過樓頂,吹亂了趙王殿下的額前碎髮,也擋住了他眼中只有真男人才會懂的心酸。

    當然了,之所以要真男人才會懂,是因爲這事兒它不光心酸,還有責任。

    說到責任,最近李世民就覺得,自己擔的責任有些過於沉重了。

    李大德無形中坑了一把親二哥而不自知。後者也是待到此刻才反應過來,這一次的西征,真是信了他老子的邪。

    要說他們李家此前有過軍旅生涯且戰績彪炳的,也就老李本人和李世民。所以這一次,無論是李淵還是朝中大臣,憂心北面者有之,疑心東面的也不少,唯獨沒人擔心西路大軍。

    就算秦王殿下太年輕罩不住,不是還有一堆總管幫襯麼。

    問題就出在這幫總管身上。

    李世民此前所帶之兵最多時也不超過五千,而這一次,麾下不算作戰部隊,單是後勤輜重兵與民夫青壯就超過五萬。

    各路行軍總管又不管這些,只悶頭前進,然後張嘴問他要糧草輜重,要傷藥補給,要兵員補充。且不提如何保障糧道、安撫周邊,只是協調各軍路線與通訊就要耗費他大量的心神。

    原本這些活,他是可以丟給長孫無忌和房喬去做的。

    現在李世民無比後悔,早知道這事兒這麼麻煩,當初路過河池時就不該放他表姑父蕭瑀回京,而是直接帶到他軍中來給他做參謀。

    蕭瑀倒是很好心,又把河池數千府兵交給了他,卻不知眼下兵馬越多,對他的負擔就越大。

    此刻他便坐鎮北地高墌城,整日埋頭書案,已然快顧不上前線的戰事了。

    心力強壓的另一後果,便是過勞交瘁之下身體容易出幺蛾子。

    只半個月,原本弓馬嫺熟的身體就消瘦下去,臉色變得晦暗無光,沒過多久便病倒了。

    此時唐軍的大隊人馬與薛舉自安定長武城相峙,他這一病,頓時被後者抓到機會,大舉進攻。

    六月二十四日,西秦先鋒粱胡郎兵過涇水,敗唐軍李安遠部,陳兵高墌城下。

    此時的城中,李世民還在發着高燒。

    “如何?”

    高墌府衙,郎中才自內堂出來,就被殷嶠劈手給提了過去。在他身側,劉文靜與劉弘基等總管也都湊了過去,一臉焦急。

    “殿下乃是水土不調,心火難去,待某開個方子,調理……”

    郎中話還沒說完,就被殷嶠翻着白眼推開。另一邊的劉弘基也是黑着臉道:“誰問你這個了,某是問殿下可有軍令傳下……”

    正說着,對面內堂房門推開,就見李世民腳步虛浮的扶着門框出現,喘着氣道:“薛舉孤軍深入,糧草不足,士卒疲憊,定是打着速戰速決的主意,咳咳……需,堅守,不出半月,咳咳!”

    眼見這貨說一句要喘半天,劉文靜便急忙上前,拱手道:“大王安心靜養,外有吾與諸公,必不會有失!”

    “唔,那就,咳咳,勞煩魯公……”

    李世民才說了這一會兒就出了一身的虛汗,便不再堅持,轉身回去挺屍。

    可就在他這邊關了門,待劉文靜轉身,卻見外面守候的衆人臉上盡皆掛着不服氣。

    “哼!”

    殷嶠抱起肩膀,斜眼看着前者,頗有些陰陽怪氣道:“大王這是擔心吾等不能破敵呢!”

    在他身側,劉弘基也是撇嘴輕哼,不爽道:“要某說,此小股敵軍就敢耀武揚威,便是喫準了大王難以迎戰。此時若集合兵馬,定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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