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594章 舊將巧計尋黑手
    其實李智雲很清楚,想要完全把京城的禁衛調空是不可能的事兒。就算老李是白癡,可還有那哥兒三在京呢,總有察覺不對的時候。

    他要想達成最終目的,終歸還是要行險一擊。

    所以爲求最大限度的穩妥,他揹着裴寂和謝叔方又拉了一個盟友。之前諸如長樂王李幼良、廬江王李瑗,這都是背黑鍋的。只有這位,算得上是他的同謀。

    此人,便是當初承恩宮變之時,被手下叛將牽連而外放利州的義安郡王李孝常。

    李智雲這兩年的關內道行臺也不是白乾的,藉着職務之便,沒少給前者輸送利益。李孝常的兒子,當年在弘文館被某趙王單手揍暈的李義餘,小小年紀便已掛職大將軍。

    投桃報李,在某楚王把李義餘調回京城後,李孝常並沒怎麼抗拒就答應了策應他政變之事。

    這也是京城防衛並不空虛,李智雲就敢提前動手的原因。

    而彼時的金州府衙,段雄等人還不等敲開俘虜的嘴,卻先迎來了受命領玄甲軍南下的王君廓。

    原本因從平洛陽有功,後者已然受封幽州司馬。一方面是老李欲分權,另一方面,也有牽制羅藝的意思。

    但正如李世民所抱怨的,幽州那地方,在彼時中原人的眼中畢竟是苦寒之地。這一次派他出來,也有叫他再立新功,好叫老李改封的想法。

    這也正合了王君廓的心意。

    於是乎待來到金州,得知果然出事之後,這貨第一反應卻非上報中樞,而是要直接進兵去滅了李瑗,好提前吧功勞捂在自己手裏。

    嗯,正如謝叔方所說,他那家奴多少能抗幾天,所以首先被那個叫王利涉的校尉交代出來的,便是尚矇在鼓裏的某廬江郡王。

    “哐!”

    金州府衙后街,一處新換了匾額的宅院後堂,隨着門被踹開的聲響,黑着臉的段雄大步走進,差點把內間端着個水盆往外走的丫鬟給撞倒。

    “瞎了你!沒瞧見某正進來麼!?”

    後者一聲怒喝,不待話音落下,內間臉色還顯蒼白的馮月娥便披着衣服出來,皺眉哼道:“呦呦,段大官人這又是打哪兒受了氣回來呀?好大的官威!”

    “哼!還不是叫那姓王的給氣的!”

    小段有本事衝丫鬟發火,可一見親媳婦露面,卻是趕忙邁着小碎步上前攙扶,隨着話音還埋怨道:“你傷還沒好呢,何故又下牀走動!”

    “剛洗了傷口,躺不住。”

    馮月娥敷衍了一句,待被攙着坐下,揮手打發了那位莫名被吼了一頓,又無辜被塞了滿嘴狗糧的可憐丫鬟,便詢問道:“怎麼?王將軍與你意見相左?你們不是一府同袍嗎?”

    “他?哼!”

    段雄沒多說什麼,但臉上的不屑卻是格外明顯。

    雖然同在秦王府效命,但李世民麾下這些文臣武將也是分派系的。

    第一梯隊沒得說,自然是像長孫無忌、房喬這種從起事之初親到陣前投效的元謀之臣。而往後,則是類似於屈突通、秦瓊、丘行恭這類,雖然是降將出身,但人家來的早,得了不少功勞,位置也相對靠前。

    託親爸爸的福,因爲段偃師最早在太原輔佐老李起兵,他們這一家子,也算混了個第一梯隊。

    最後,纔是隨着某秦王四處征伐而納入麾下的中堅力量。這一波人最多,大部分乾的也都是基層的事兒,如王君廓、李君羨、劉德威、張士貴等等。

    他們投效的時間最短,資歷最淺,對於戰功的渴望也是最大的。

    “那個叫王利涉的校尉雖言說此行乃是受廬江王之意,但與他一道的那廝明顯還有事隱瞞。此事何其重大?沒有證據,怎可擅對一朝郡王動手?可惜那姓王的持秦王手令,拒不聽從某與李將軍的建議。哼,私自進兵,無非是想撈戰功罷了!”

    聽着段雄抱怨似的碎碎念,馮月娥揉了揉額角,回想此前在李秀寧麾下被逼着做“警察局長”時處理過的案件,猶豫了一下,纔開口問道:“那王使君已是帶兵走了?”

    “還沒有,這廝因爲來的急,士卒只攜了五日干糧。若要進兵信州,得另尋糧草。哼,某就不給,有本事他去搶啊……”

    小段黑着臉嘟囔,不等說完,就被親媳婦給拍了一下。

    “人家畢竟有秦王手令,無論他本人如何狂悖,這違令之事,你可不能做!”

    馮月娥言罷便站了起來,在前者疑惑的注視下轉身向外,待走了幾步,便回頭招手,哼道:“走罷!俺跟你去瞧瞧,你說那人有多難審!”

    “你?”

    段雄帶着迷惑的表情起身,隨着出門,聲音便飄了回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些軍陣也就罷了,何時又會審訊了?”

    “哼,老孃好歹也是趙王府出來的老人,會的可多呢,你以後可得老實點!”

    兩人這般邊走邊說,過不多時,已是自府衙後門進入,也未驚動旁人,在段雄的引導下徑直前往關押人犯的地方。

    這會兒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臨時羈押的班房裏除了值守的獄吏並無旁人。

    某個在金州府也算曆經“三朝”的老獄卒先見到一個女人走近,正要開口呵斥,忽見段雄在後面,便趕忙起身。

    “明公怎地來這腌臢之地,您有事吩咐一聲,小人便爲您辦了……”

    前者小跑着上前,不等靠近,已是被段雄一把推開,而後小心的扶住馮月娥的胳膊,一臉狗腿狀道:“夫人小心,這裏有臺階,千萬別絆了!”

    這一開口,那老獄卒當場被嚇了一跳,暗道好彩。同時又好奇的偷眼瞧向馮月娥,不明白這總管夫人不好好在家享福,跑這鬼地方來做什麼。

    很快他就知道了。

    後者待轉過陰暗潮溼的內間牢房,一眼便看到了當初引兵追殺他們的校尉渾身赤裸的被困在一處十字樁上,身上傷痕累累。旁邊隔間的草墊上還歪躺着一人,大抵便是段雄口中與之一道的同謀了。

    身側一陣風閃過,不等小段開口,那位獄卒已是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圍在了王利涉的胯間,同時扭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來。

    “切!老孃在戰場上什麼零碎沒見過!大驚小怪!”

    馮月娥斜眼瞥了一下正衝那獄卒磨牙的小段,而後也沒理會擡頭看過來的王利涉,而是走到隔間的木柵外,指着內裏之人哼道:“去找個椅子來,把他捆上!再找塊蒙布,把眼睛蓋住!”

    周圍一陣安靜。

    前者抱起肩膀,眯着眼扭頭看向自家男人。段雄虎軀一震,轉頭便衝那獄卒罵道:“你特孃的耳朵聾啦?還不快去!”

    “啊,喏!”

    後者忙不迭的跑向外間,很快,馮月娥要求的便都被辦妥。

    其間那名一看就非軍中之人的傢伙不斷掙扎叫嚷,可就在他眼睛被矇住後,前者做了個禁聲的手指,牢間內頓時安靜下來。

    衆人不明所以,伴隨着人犯忐忑的叫嚷聲,只見馮月娥上前在一處擺滿刑具的桌子上拿起一柄小刀,在那老獄卒發直的目光中,轉身便劃開了前者的手腕。

    “啊!你做什麼!你走開!饒命!饒命啊……俺都已經招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別,別殺俺!你要知道什麼,你問啊!你快問啊!”

    某家奴當場被嚇的大叫,然而馮月娥並未理會,而是又攢眉掃視了一圈。

    就在某獄卒按捺不住,欲要出聲詢問時,前者眼前一亮,快步走到外間的桌子旁,把還剩下半壺酒的瓷罐拿了過來,放在椅子後方有鮮血滴落的位置。

    “咕咚~”

    液體落入酒壺的聲音在靜謐的暗室之中清晰可聞,椅子上被捆的囚犯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掙扎的更劇烈了,聲音都帶着顫抖。

    這個時候,馮月娥說話了:

    “唔,你聽到了?這是你的血滴下來的聲音。你還有五個時辰的時間說出幕後主使之人,若是五個時辰之內你這傷口無人包紮,體內的血就會流乾淨!”

    好吧,這一招並非是她在石艾做典兵時學的審訊招數,而是某趙王當年與偵察隊的小夥伴們吹牛逼時講的一個故事。當時因爲過於驚悚,好幾個女隊員晚上都不敢睡覺,所以馮月娥一直記着。

    此時且不說那名犯人的感受,在其對面,某獄卒與某金州總管同時長大嘴巴,手都握在一起了都沒注意到。

    都未過半個時辰,就在馮月娥發現那傷口疑似結痂,準備按某趙王的說的,找個東西滴水來嚇唬他時,以爲自己的血已經快不夠了的犯人當場就尿了一地。

    “俺說了!俺是萬年縣謝府的家僕!俺家主人叫謝叔方!是他叫俺扯謊騙人的!快,快叫郎中來!快救俺,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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