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7章 說歷史少年懼死期
    李大德要學騎馬。

    當然不只是因爲馬車太顛簸,容易暈車的緣故,也有別的考慮在內。

    他可是堂堂千古一帝李世民的弟弟誒,沒準將來要指揮千軍萬馬開疆擴土的,暈馬車可還行有哪個大將軍在馬車裏坐着坐着就吐了的

    未雨綢繆也好,要轉移注意力也罷。總之,半路吐到虛脫的李大德說什麼也不回馬車裏了,一定要學騎馬。

    “三爺,您還是回車上吧學騎術也不在這一時。快夜了,若是不盡快到樊鄉,咱們就要露宿在野地裏。您身嬌體貴,怎受得住”

    隊伍前列,馬三寶牽着繮繩絮絮叨叨,愁眉苦臉的勸着李大德。

    什麼前庭失衡,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導致腸平滑肌逆蠕動這種鬼話,他根本就聽不懂。

    在他看來,虛就是虛,在怎麼引經據典也掩蓋不了某人弱雞的事實。所以這貨就該在馬車裏躺着,而不是出來瞎浪。

    他馬三寶這次擔負着兩家人的囑託,責任重大。只想把會喘氣的李大德送到河東,不做他想。可偏偏身份的不對等又讓他做不出違背李大德的事來,只能獨自鬱悶。

    他鬱悶,李大德可不鬱悶。

    雖然只是駑馬,比不得軍中戰馬神俊,但對於蝸居鋼鐵城市裏的宅男來說,騎馬依然是難得的新鮮體驗。

    “怪不得有錢人沒事就喜歡去騎騎馬,打打高爾夫。以前總以爲是爲了裝逼,現在看倒也不盡然嘛~”

    瞥了一眼滿腹心事的馬三寶,李大德咧嘴,操着憋腳的口音擺手道:“露宿就露宿,天兒又不冷,還能野外燒烤,多大點事兒啊”

    面對馬三寶,他就不像在李家莊面對李淵幾人時的小心翼翼了。

    也是兩人開始交流後才發現,這個馬三寶的口音並不像其他人那般難懂,帶有北方人的停頓習慣,且有點像是後世的山東話。

    可能也與對方的經歷有關。早年隨家人在北方顛沛,後來流落河西,輾轉入了柴府。所以沒有關中口音,多偏向北方胡人。

    這對李大德來說倒是件好事,來了這麼久,終於有個能和他正常交流的人了。嗯,雖然要把每個字的發音都改成三聲。

    槓精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不太容易關上。李大德騎在馬上一邊晃悠,一邊和馬三寶隨口閒聊,旁敲側擊的問着老李家的八卦。

    這同樣是未雨綢繆,免得到了河東被李建成問露了餡。

    “這麼說,我三姐那孩子還挺鬧人的”

    “唔,哲威少爺是纏人了些,但小孩子嘛,都這樣。”

    對於李大德的八卦,馬三寶倒是不以爲意。說來說去都是他老李家的事,沒啥可保密的。而且李家三郎也不是第一天當話嘮了,只要不擡槓,大家就能做朋友。

    “你這種想法不對小孩子不聽話,得揍哇一頓不好使,就打兩頓”

    這邊還沒感嘆完,某槓精的話就隨之響起。馬三寶臉色一黑,假裝沒聽到。

    見對方不說話,李大德撇了撇嘴。

    特麼的,你不往下接,我怎麼好繼續說

    “對了,寶哥,你經常在外面走動,消息是很靈通的吧”

    李大德決定換個話題,聊點大家都感興趣的,便問道:“最近有啥特別的事發生嗎”

    “可不敢當三爺如此稱呼,您叫小人三寶就好”

    馬三寶拱了拱手,想了想,便順着往下說道:“要說特別的事,無外乎今年聖人第三次東征,外間都言高句麗乞降,準備稱臣納貢。不過在府上,大公子與夫人相談,倒有些疑惑。若真是稱臣,就該上表奏報。可公子言說朝中並無高句麗上表稱臣的消息,可見都是外間亂傳。”

    “高句麗臥槽這就打完三次了”

    李大德眨了眨眼,腦中回想關於楊廣三徵高句麗的信息,不由得有些振奮。這不就等於說,他爸爸就快要做皇帝了麼

    人逢喜事精神爽,於是李大德就發揮了槓精本色,擺手道:“這怎麼能叫亂傳呢不管有沒有這事,人家皇帝既然帶兵過去了,總要有點收穫臉上纔好看嘛不然下面那些大臣怎麼歌功頌德反正這年頭消息都是靠說的,你又沒去遼東親眼看見,還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馬三寶對於“臥槽”這種詞彙還有些茫然,但後面的話倒是聽懂了。頓時一臉恍然,扭頭看着他道:“三爺您是說,高句麗乞降的消息其實是聖人故意傳回來的,好叫天下人知其實根本就沒打贏”

    “怎麼說呢”

    李大德搖頭,擡手扶了一下鼻樑,拍着手指說道:“不是沒打贏,我猜壓根就沒打。不過高句麗乞降這話也不是空穴來風。我要是高句麗王,先把皇帝糊弄走再說嘛大家離這麼遠,你又不能天天來打我,還得過日子呢等到你自己家揭不開鍋了,也就不會再惦記我了。”

    馬三寶張着嘴,好一會兒才把這些話掰碎了消化掉,進而就是驚訝道:“定是如此了那高句麗打的好算籌自去歲楊禮部起兵反叛以來,真真是烽煙四起。不但北海、平原有亂,就連關中也不太平。今歲又有扶風、離石等地民變。三爺你說的揭不開鍋,便是此類情形吧聖人既要發兵鎮壓,自然無暇東顧。”

    “唔,差不多吧”

    李大德點點頭,有些走神。

    馬三寶說的這幾個地名,他一個也不知道,所以腦子裏根本構建不起來任何關於全國起義範圍的輪廓。可剛跟人家裝完了逼,總不好再問,便只能作高深狀。

    “怪不得京城人人都說,李三郎辯惠聰明,富有實學。依我看,三爺可比京城那些誇誇其談的世家子高深許多。”

    “怎麼我在京城還挺有名”

    李大德歪過頭,這次倒真是有些好奇了。畢竟論起對自己的瞭解,他反而是最少的。

    “好叫三爺知曉,你在京城倒是比二爺更出名些,有不少人都傳您的才名呢”馬三寶笑道。

    “都怎麼說的,你學給我聽聽”李大德擡了擡下巴,一臉期待。

    馬三寶愣了一下,有些遲疑,隨後便拱了拱手,先告了個罪,說道:“那小人冒犯了。京城那些讀書人,偶有提起三爺的,便說那李玄霸口才端地厲害,更兼博聞強識,也不知師從何人,還有些說與大德賢弟交談,雖咄咄逼人,但所辯之論皆有出處,從不無理強辯,令人歎服”

    “呵~”

    這邊馬三寶還在敘說,李大德嘴巴卻早就咧了起來。雖然這話說的都是前身,但就是怪了,聽在耳朵裏像是誇他本人一般。

    不過思緒只是轉了兩圈,笑意就僵住。

    李大德忽然發現了一個一直以來都想不通的問題,直到回憶起剛剛某人的描述。

    “等等三寶,你剛剛說,李玄霸是說我麼”李大德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嚴肅。

    “呃,三爺恕罪則個”

    馬三寶嚇了一跳,急忙站在原地拱手,苦着臉道:“您叫小人描述京城傳言,小人不敢刪減。直呼三爺小字名諱,還請莫怪”

    他這一停下,身後跟隨的馬車僕從都停了下來,好奇的看着前方的兩人。

    此前長孫無垢就曾叫過他大德,還讓他驚詫了一下,好奇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名字的。眼下總算是反應過來了,古人冠禮之後便會取字。長孫無垢叫的是李玄霸的小字,而非他的本名。

    李大德的臉色不太好,須知李玄霸這個名字,在小說氾濫的年代實在過於響亮了。

    正史記載的少,野史倒都很刺激。但無論哪一個,結局都是驚人的相似:槓精,單身,死的早

    “嗯這三個詞連起來好熟悉啊”

    怪異的念頭一閃而過,扭頭看着還低頭躬身的馬三寶,便嘆了口氣,擺手道:“寶哥,我不是怪你這個,是想到了別的事。再說了,咱倆平輩,叫個名字有啥打緊的你也別三爺三爺的喊了,我聽得彆扭,以後就叫我大德吧”

    “這”

    馬三寶擡起頭,看李大德的表情不似作僞,便有些激動道:“三爺不嫌小人卑賤,折節相交,小人自不敢辭”

    “哎呀,好了好了”

    李大德揮手,衆人繼續趕路。不過這次,某人就開始有些忐忑了。

    想了半天,覺得有些事還是要問明白的好。便再次開口,貌似隨意道:“寶哥,我有些記不清了,當今皇帝現如今是登基第幾個年頭了”

    這麼問,也是有講究的。李大德記得很清楚,李玄霸是大業十年病死的,畢竟前幾天爲了擡槓纔剛上度娘查過。鬼知道這日子還有多久,總得做些什麼預防纔好。但總不能開口就問今年是哪一年吧換個問法,也顯得不那麼突兀。

    死過一次的人,絕不想再死第二次。

    “聖人是繼位後第二年才改元,常有人弄混,三爺呃,三郎記不清也正常。如今是大業十年,已是聖人在位第十一個年頭了。”馬三寶笑道。

    “納尼”

    李大德目瞪口呆,只覺得腦中天雷滾滾。

    難道哥們兒剛穿越過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要嗝屁了

    可史書總不會有錯,也沒理由少記漏記。又或者歷史總會自動修正,穿越者必須死

    嚥了一下口水,李大德抱着馬鞍就往下跳,隨後連滾帶爬的往馬車上跑,嘴裏喊道:“快快,咱們快點去樊鄉,大晚上的住野地太危險了”

    “這”

    馬三寶被這貨忽然跳脫的思維搞的有些懵,但隨後就爲這貨的識趣配合高興起來。急忙翻身上馬,揚鞭道:“好嘞三郎你坐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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