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120章 遇明月八風再顯威
    天下大勢,從不以一隅影響全局,反倒總會被大勢倒逼而牽連一域。

    就比如說當初從齊郡敗逃,輾轉來到東郡的盧明月。一直就咽不下這口惡氣,總覺得自己是被瓦崗與官軍合起夥來給坑了,便琢磨着要報仇。

    官軍嘛,他惹不起。再說張須陀已經死了,記死人的仇多少顯得有些小氣。

    所以首選報復目標自然是瓦崗寨。

    但這又出現一個問題:瓦崗寨好打嗎?

    只看自大業七年起兵還活到現在的義軍勢力,無不有個易守難攻的老巢堡壘。如高士達的高雞泊,孟海公的周橋,杜伏威的……哦,這貨沒有老巢,就是腿長,跑的快。

    盧明月琢磨着,真要去打瓦崗寨,說不得就捅了馬蜂窩。尤其是在瓦崗軍這邊連敗張須陀、徐圓明,連通四郡後,聲勢一時無兩,就連孟海公都老實起來。

    柿子要挑軟的捏,事兒得撿容易的辦。

    打不得瓦崗,待把目光投向別處,別說,還真就被他發現了能撿便宜的地方。

    彼時山東道與河南一隅皆被義軍勢力填滿,滎陽至虎牢一線像是從東都伸出來的一把刀子,虎視眈眈的盯着東南。江都水軍把觸角填滿了通濟渠周邊,連通兩都。這些地方,都不好惹。

    可若是再往南入淮陽,他就赫然發現,這地方小股亂軍叢生,既沒有朝廷的大股兵馬進剿,也沒有強的過分的義軍勢力。甚至於他還聽說了一個老熟人,前年被老張摩擦後溜去淮陽的孟讓。據說小日子現在過的還不錯。

    沒說的,走你!

    要說盧明月也是個奇葩,纔剛剛在山東損失了十萬人,這纔沒過多久,便又聚集起近五萬兵馬來。堪稱徵兵小能手。

    眼下滎陽守軍與瓦崗成對峙之局,自東郡以南入梁郡之間的通道暫成勢力空白,倒是方便他開溜。

    這邊五萬兵馬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的南下,可纔剛過了封丘,卻在前方莫名撞見了一處隋軍營寨。左武衛軍旗與裴字旗號在風中獵獵作響,看得人兩眼發直。

    要說人倒黴,從來都是雙份的。

    彼時?裴仁基父子正在營中長吁短嘆。

    那個生兒子沒那啥的蕭懷靜?簡直就是個討債的,太特麼較真兒了。

    原本他們父子好說歹說?在郎將梁元禮與張峻的配合下?又是拉攏又是勸慰,總算徵得大部分的將校點頭?同意暫時拔營,待進駐滎陽後再行爲宇文述守孝。

    嚴格來說?這已經算是拒戰行爲了?是犯忌諱的。只是眼下衆人死死的抓着宇文述這杆大旗不放,裴仁基不好發作而已。不然傳到皇帝耳中,還以爲他是對宇文述有啥不滿。

    不過這其中也是另有貓膩。梁元禮曾暗示過他,原本宇文述執掌左武衛時?每逢大戰?必有賞賜。少的可能只是一頓酒食,多的便是財帛銀錢。

    但這種招數,宇文述能用,裴仁基眼下卻是不敢用的。

    一來他的治軍風格偏強硬,從沒有過仗還沒打就先發賞的先例?這點從他兒子身上也看得出來。

    二來,左武衛分屬皇帝親軍?宇文述敢賞,那是自持皇帝不會猜忌於他?甚至還能給他報銷。可他裴仁基算老幾?也敢替皇帝做主犒軍?

    只要他前腳給了,後腳蕭懷靜就會給楊廣打小報告?揪他的小辮子。

    硬的不行?軟的也不行?裴仁基無奈,便只能發揮拖字訣,給左武衛挪挪地方,先把蕭懷靜這邊糊弄過去再說。

    可一拔營出關,裴大將軍就傻眼了。

    蕭懷靜自己收拾了個小包袱揹着,帶着百餘名禁衛,居然要和他們一起出關。還言說他身爲監察御史,必須和大軍待在一起。老裴勸他在虎牢關歇着等消息,卻是說什麼也不聽。

    這一下,暫駐滎陽的招數也不靈了。

    大軍走走停停,一路之上爲了消除兵卒校尉的牢騷和不滿,可謂是費盡了脣舌。

    眼看過了封丘,前方便是王伯當的老巢濟陽了,大軍卻是說什麼也不走了。還說什麼守孝,擺明了就是要好處。

    “如此軍心,便是勉強到了濟陽,怕也難是瓦崗軍的對手啊!”

    中軍大帳裏,裴行儼擰着眉毛走來走去,一臉的憂心忡忡。

    他此前便與瓦崗軍交過手,知道對方與普通的賊軍勢力不同。若是隻當那種一觸即潰的賊兵去打,可就有樂子瞧了。

    可這話怎麼都和蕭懷靜說不通,每次裴仁基一挑起話頭,言說讓監軍下軍營走一走,後者便梗着脖子說這是你這個將軍的職責,他只負責監督云云。

    後方端坐的老裴嘆息一聲,正要說什麼,卻聽外面腳步聲響。伴隨着話語交談,帳簾掀起,走進兩員小將。

    裴仁基有些印象,是當初被他兒子一起撤回來的張須陀舊部。偏瘦的那個叫秦瓊,旁邊看起來有點莽的叫羅士信。

    “守敬!大將軍!”

    秦瓊臉色有些焦急,只粗略拱了拱手,便急忙道:“斥候急報,有大股敵軍抵近,不下五萬!”

    “什麼!這就打來了?”

    裴行儼聞言大驚,三兩步奔了過去,抓過他的肩膀道:“你問清楚了,是濟陽來的瓦崗軍?”

    “這……卻不知了。”秦瓊皺眉,臉色奇異道:“斥候言說對方打着‘盧’字旗號,且衣衫雜亂,只以麻布裹肩,兵器也頗駁雜。”

    “嗯?”

    裴行儼挑眉,心說這描述聽起來咋這麼熟悉呢?

    熟不熟悉的,既然來了就得招待。

    後方的裴仁基已是站了起來,轉身拿過兵器,大踏步的走出軍帳,吩咐擂鼓備戰。

    隨着鼓聲起,剛回帳篷裏屁股還沒坐熱的蕭懷靜登時跳了起來,急忙奔出帳篷。卻見營中士兵奔走,戰馬嘶鳴,一副忙亂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要拔營嗎?”

    眼見一名校尉奔過,蕭懷靜正要前往詢問,想了想忽又頓住,轉身推了一把守衛的禁軍士兵,吩咐道:“過去問問!”

    “喏!”

    士兵轉身出去,每過多久便狂奔回來,抱拳道:“稟蕭監軍,有敵軍來襲,已到營外!”

    埋伏?行軍路線被暴露了?

    這是蕭懷靜的第一反應。隨後暗罵一聲,急忙返回帳篷提了他的小包袱,吩咐禁軍去牽他的馬。

    便在這時,只聽戰馬奔騰,一隊五百人的鐵甲騎兵自營中集結奔出,直奔北面。隨後裴行儼與梁元禮各集結一營步卒,也狂奔出營。

    “去,問問裴將軍在哪兒?咱們去他那守着!”

    蕭懷靜想了一會兒,便安排士兵再去詢問。過不多時,就隨禁軍來到一處塔樓。只見裴仁基就帶了兩個傳令兵在上面站着,正撫着鬍子一臉嚴肅。

    “監軍,咱就別上去打擾了吧?大將軍許是要指揮作戰的……”帶隊的禁軍隊正悄然道。

    蕭懷靜沉默了半晌,便點了點頭,只在塔樓下等着。便見上方令旗揮舞,營中的戰鼓猛然快了起來。

    營地北面,見到迎面出現的騎兵之後,盧明月就懵了。

    這扮相,這甲冑,還有身後揹負的奇怪戰旗,化成灰他都認識。

    話說張須陀不是死了麼?

    而對面,秦瓊與羅士信一見對面那杆“盧”字大旗,尤其是旗下那位套着一身金黃甲冑,明晃晃如大號金龜子的傢伙,登時就笑了。

    “哈!”

    前者咧開嘴巴,扭頭衝並騎的羅士信笑道:“士信,快瞧瞧那是誰!”

    “哼!”後者冷哼一聲,狠狠一夾馬腹當先躥出,喊道:“這回定斬了這廝,用他的人頭祭張府君!”

    “都看到那人了罷!”

    秦瓊聞言便舉槊一指盧明月,猛的喝道:“隨某殺!”

    “殺!”

    彼時跟隨兩人的騎兵,不少都是當初隨裴行儼撤下來得八風營士兵。後又補充了些青壯,滿五百之數,充作親兵。此刻隨着秦瓊的將令,都大喝一聲加速衝鋒,直奔盧明月中軍而去。

    “攔住他們!快點攔住!”

    老盧一見這隊騎兵目標這麼明確,當初被人家正面鑿穿的陰影再次降臨,當場就毛了。一邊呼喝着命左右上前阻攔,一邊眯着眼睛尋找逃跑路線。

    喊殺聲陡然間大了起來,只震得人大腦發懵。

    大片的血霧飛濺,殘肢亂舞,五百鐵騎如虎入羊羣,頃刻間便殺得對方鬼哭狼嚎。

    後方,與裴行儼呈左右呼應的梁元禮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心說這兩人怕不是瘋子吧!五百人就敢沖人家萬人軍陣,這是人乾的事兒?

    正納悶間,卻聽右翼的軍陣猛然爆發出一陣吶喊聲,突然變陣向前直衝了過去。隱約還聽到裴行儼這廝在陣間哇呀呀的亂喊,說什麼莫跑了那“金豬”云云。

    “瘋子,都他娘是瘋子!”

    梁元禮喃喃自語,只覺心累。眼見手下各校尉都盯着他看,便無奈擺手道:“傳令,變雁行陣向敵左翼突擊!”

    話音落下,便黑着臉自腰間拔出兩把障刀,來到軍陣最前方充當箭頭,同時心中暗罵不已。

    裝什麼逼呢,就你們會打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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