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122章 傳書信兄弟夜驚聞
    

    有一則寓言故事說,一條獵狗將兔子趕出窩了,一直追趕,卻追了很久都未抓到。

    一個牧羊人見此便嘲笑,說同樣四條腿的,腿長的居然沒跑贏腿短的。可獵狗卻回答說,他只是爲一頓飽飯,而兔子卻是在逃命。目的不同,迸發出的力量自然也不同。

    這大抵就能說明爲啥盧明月能再次從秦瓊與羅士信的手中逃脫了。這讓一直守候在外的裴行儼大失所望。

    不過他倒沒像牧羊人那般嘲笑,而是拍着兩兄弟的肩膀安慰。跑得再快也只是兔子,哪怕穿了盔甲,也不是獵狗的對手嘛。

    嗯,絕對沒有罵人的意思,就只是個比喻。

    夜色中的左武衛大營慢慢沉寂下來,莫名的氛圍似在醞釀着不知怎樣的風暴。而遠在二百里外的瓦崗寨,卻有一支來自河東的火箭率先射在了導火索上。

    “辛苦你了!”

    王伯當的臉上說不出是欣喜還是淡然,手裏捏着一封書信,對身前風塵僕僕的青年說道。

    信自然是李大德寫的,可收件人與落款卻分別是滎陽鄭繼伯與女婿李建成。

    爲了保密,前者本就假借鄭觀音家信的名義一路送去滎陽的,之所以能遞到王伯當的手中,關鍵還是送信的這位。

    “王兄要回信便快些,明日一早我還要趕回河東,說不得還能趕上與那甄翟兒一戰!”李成笑着說道。

    “這麼急?難得有故人相見,何不多盤桓幾日,某也好盡地主之誼。”王伯當道。

    “王兄看了信,許就明白了呢!”

    李成賣了個關子,自去跟隨帶路的親兵前往住處。前者聞言便心中一動,目送他走遠後,便急忙回房間拆信。

    很奇怪的一封信。

    字跡確是李大德的“秀麗體”,口吻卻是問候老丈人一般,那叫一個關心和奉承。看得王伯當眉毛直抖,很懷疑李成這貨是不是拿錯了。

    不過很快,關鍵信息就映入眼簾。

    李大德在信中假借他大哥的名義分析,把右驍衛被皇帝扣下,朝廷可能會暗中對瓦崗動兵的消息說了一遍。並言說滎陽附近可能會爆發大戰,勸說鄭氏親族不妨出門暫避。

    河東那一場分析,很難說李建成是不是故意說給自家弟弟聽的。

    反正不管說者是否無意,聽者都留心了。

    李大德一面擔心自己如果繼續插手,會讓事情的走向再次拐上不可預知的路線上去。可另一面又怕如果自己不出手,纔會讓事情真正變得不可收拾。最終糾結的寫下了這封隱晦的信,趕了認識王伯當的李成送來。

    他也不擔心這內容會泄露,左右裏面都是猜測的口吻,且是寫給李建成那位老岳父的。就算拿到楊廣的案頭上,後者也說不出什麼來。

    “右驍衛……”

    王伯當把信的內容反覆讀了兩遍?腦中大概構建了一下朝廷可能會進兵的輪廓?便悚然而驚,急忙起身出門。

    李成說的沒錯?他還真沒時間招待這位故人了。

    “備馬!某要見翟大哥!”

    李大德一封信?攪動了千里之外的風雲,悄然的在大隋的基座上楔下一根釘子。就在翟讓被王伯當從媳婦的被窩裏拉出?急着呼喚衆將議事的時候,始作俑者也從夢中驚醒。

    “呼!”

    黑暗中如星的眸子眨了半天?擡起漸從麻痹中緩和的胳膊把壓在胸口上的東西拿開?才長呼出一口氣。

    果然只是枕頭。

    “話說最近怎麼總是半夜驚醒?”

    李大德坐起身來,摸索着披上外袍,趿拉着靴子去倒水喝。

    睡火炕便是這點不好,總是口乾舌燥的?有時還會嗓子痛。爲此?小桃兒還專門求了她的便宜師父,硬是磨來一個潤喉的涼茶方子來。

    還挺好喝。

    半杯涼茶下肚,腦子稍微清醒了點。李大德沒了睡意,便靠坐在胡椅上發呆。

    很奇怪,自十日前東都的消息傳來?永濟這邊柳氏便配合着他把所募之兵盡皆調配好,在城北紮了營候着?就等李淵經過時隨同一起北上了。可等了許久,眼看正月都要過了?卻一直沒等來他爸爸的消息。算算路程,早該到了纔對。

    他只能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思維不去往壞處想。

    所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

    搶劫?車禍?又或者他老子的狐狸尾巴最終沒藏住?被楊廣發現了?派人追殺?

    他記得《隋唐英雄傳》裏就說了,李淵在出京城趕往太原上任的時候,被楊廣派出殺手滅口。老李用刻了自己名字的箭到處亂射,結果射死了單雄信的大哥單雄忠,最後又被秦瓊救下。

    所以,這種野史怪談總不能是真的吧?

    就在某人腦海中的畫面,已經轉播到李府滿門掛孝,他們哥兒四個集體跪在老李的照片前哭鼻子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響,同時院內的暗哨也喝問出聲。

    “這幫混蛋居然在老子的院子裏打埋伏?”

    想起這幾天有幾次起夜,嫌茅廁太遠便直接在院子裏那棵桂花樹下噓噓,李大德便臉色一黑,憤憤然的起身去開門。

    還不等他碰到門閂,房門卻突然被拍響,同時傳來焦急女聲:“東家!快醒醒,出事了!”

    “馮月娥?她不是回絳州了麼?”

    李大德愣了一下,趕忙把胡亂套上的衣服穿好,這纔開了門。

    一陣寒風拂過,使得某人原地哆嗦了一下。擡眼看時,便見院子裏站着三道人影。當先披甲的窈窕身影是馮月娥,另外還站着兩名偵查兵。

    “東家!出事了!”

    不等開口詢問,馮月娥已是單膝跪地,抱拳道:“兩日前,有霍邑來的令使前往各郡,言唐公命各地府兵匯合。裴府君與那令使打聽,才知唐公一路不停,早已到了霍邑,此時已然向太原進兵!二公子心切戰事,擔心唐公冒進會有危險,命屬下前來報與東家,他與特戰隊先行北上!”

    消息有點多,一時間,李大德的大腦處於宕機狀態,表情愣愣的。

    就在馮月娥忍不住擡頭看時,就見前者眉毛動了動,先是恍然的“哦”了一聲,長出了一口氣,嘟囔着“原來沒出車禍”,隨後又猛的瞪起眼睛。

    “草(一種植物)!”

    一聲飽含震驚與焦急的怒吼發出,震得房檐積雪漱漱落下。不等衆人反應,某東家已是狂奔出小院,一腳踹開後堂房門,徑往他大哥大嫂的內宅去了。

    半刻鐘後,後堂亮起燈光。

    一臉幽怨的李建成揉着烏青的後腰眼,看着身前走來走去的親弟弟,真的很想把靴子脫了丟過去。

    “你能不能先坐下!凡遇大事,需先冷靜!”

    “我冷靜……我冷靜個毛啊!你說老頭子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

    李大德話沒說完,就真有隻靴子丟了過去,只得撇了嘴,找椅子坐下。

    他想不明白,這麼大一片軍營擺在城北,李淵就算沒時間進城,可扔下一句話,命大軍跟隨北上還是可以的。可後者卻是一路到了霍邑,纔有命令發出。

    “大哥,你說……”

    又是一句話沒說完,卻見李建成黑着臉指着地上的靴子。

    某槓精“嘁”了一聲,低眉順眼的把靴子撿起,給他大哥遞過去。

    後者沒好氣的擡手指了指他,一邊穿着鞋,一邊偏了偏下巴,吩咐道:“去,把你那手下叫過來,再講一遍!”

    待馮月娥來到後堂,當着兄弟兩人得面把經過再次描述時。不用李建成給他分析,連聽了兩遍的李大德便先反應過來是哪裏不對了。

    “等等!馮大姐,你是說我二哥只帶了特戰隊北上?裴氏的募兵呢?也沒帶?”

    待前者不明所以的點頭,給出肯定答案,他便一臉恍然道:“哦~我明白了!老頭子故意不調這些募兵,是想和皇帝賣慘,騙右驍衛來支援吧?”

    “啪!”

    話音剛落,後腦便捱了一巴掌。

    只聽李建成沒好氣的哼道:“賣個屁慘,你這小腦袋裏整天都是陰謀詭計!你以爲阿爺像你一般?某猜測,阿爺此舉無非兩點……”

    李大德扭頭看時,就見他大哥比劃着“耶”的造型,搖晃着兩根手指道:“其一,因戰事緊急,阿爺一路不停,無非是想早日趕到晉陽,不做他想。其二嘛,”

    李建成頓了頓,斜眼看向他道:“阿爺此番上任,隨行還有陛下派出的兩位副留守。屆時若發現阿爺人還未到河東,這邊大軍便已整裝待發。他二人會怎麼想?陛下會怎麼想?你懂了嗎?”

    “馬後炮,早你還嫌大家集結的速度太慢呢……”某槓精撇了撇嘴,捂着後腦道:“大哥你今晚怎的這麼暴躁?”

    某暴躁?

    李建成冷哼一聲,心說就你這大半夜突然往人小兩口臥室裏生闖的行徑,沒把你吊起來打都是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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