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第一槓精 >第165章 布棋局李淵籌謀
    “陛下!”

    “快宣太醫!”

    “扶陛下回後殿歇息!”

    “都過來!”

    眼見楊廣咳個沒完,臉都憋紅了,一羣內侍急忙奔了過來,扶着他往後面走。而王世充剛剛說的事,自然也就沒了下文。

    不過後者好似渾不在意,似乎就真的只是傳個消息。待到出了仁壽殿,便一臉憨厚狀跟幾位前輩打招呼,姿態擺的極低。

    裴矩幾人表現的有些冷淡,甚至是敷衍。就只來護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勵了幾句。

    某人心下有數,這並非是對他有什麼意見。

    一方面是他的資歷仍有些低,還擠不進這些內閣大佬的小圈子裏。

    另一方面,大抵還是和出身有關。

    他雖姓王,卻和王氏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以中原世家子那眼高於頂的心態,能和他說話那都是看在楊廣的面子上。

    然而這邊幾人還沒走過武成殿呢,身後便有小內侍快步奔了過來。

    “王使君留步!”

    衆人轉身,就見這名小內侍先是對衆人行禮,隨後便拱手對王世充道:“聖人說了,王使君遠來辛苦,且於成武殿暫歇,用過膳再走罷!”

    “多謝陛下擡愛!”

    王世充轉身衝着仁壽殿的方向行禮謝恩,隨即便與衆人拱手作別。嗯,人家正好到地方了。

    這一次,裴矩幾人的回禮正式了許多。

    出身低又怎樣,他們幾個一起進宮開會,皇帝卻只留人家一個人喫飯。這親疏關係,還用說麼!

    來護兒看着王世充轉向成武殿的身影,不知爲何,忽然想笑。

    他忽然想起來,皇帝以前請臣子喫飯時總喜歡找李淵作陪。因爲後者擅長調節氣氛,總能找到大家都喜歡的共同話題。而若只是皇帝與臣子兩人,這頓飯怕就要食不甘味了。

    卻不知老李在幹嘛?

    他在下棋。

    既是實際意義上的棋,也是天下大勢的棋。

    “啪嗒!”

    黑子落入棋盤,補足一個守角,卻看得對面的男子皺起眉毛來。

    守角一般用來圍佔角地,開拓大場,可這貨把守角擺錯地方了吧?

    “叔德兄,你這棋路有些怪啊!可莫要相讓裴某!”

    此刻與老李下棋的,正是晉陽宮監裴寂。

    難說兩人在品級上誰更高一些,何況他還比李淵小了四歲,妥妥的“弟弟”。但老李卻把姿態擺的很低,事事都叫上他,也就難怪裴寂懷疑這貨是故意讓他。

    畢竟他棋藝一般,相比下棋,他更喜歡賭錢。

    這是衆所周知的事。

    對面李淵聞言,卻是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既是佈局?總要走一看三。眼下這守角看似沒用,可裴監又怎知以後也用不到呢?”

    裴寂微微一滯?腦中似乎閃過什麼。

    再看面前這棋盤時?這貨明面上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亂下,黑子已然盡落下風。可若從全局俯視?他卻猛然發現,自己的白子已然隱隱被包圍了。

    不知爲何?他總覺得這路數有些熟悉。

    默默數了數老李佈下的埋伏?裴寂心頭一跳。

    真特麼巧,最近這貨做的幾個決定便是這個數量。

    所以你特麼的就是故意在秀棋藝吧?

    裴寂臉一抽抽,忽然就不想下了。

    便在這時,老李卻捏起兩枚黑子?不顧犯規?又在一處邊緣擺下一個守角。

    “咦?這又是怎麼說?”裴寂一愣。

    “裴監,眼下突厥入寇,東都兵亂,恰似這棋盤。”

    李淵笑眯眯的指着剛剛擺下的守角道:“可你我好似都忘了,還有一處敵人在暗處虎視眈眈呀!”

    “東面……”裴寂盯着守角的位置貌似思考?實則在暗罵和這貨說話可真累。

    “你想攻井陘關?”

    這其實也很好猜。

    在山西東面且又是敵人的,眼下被楊義臣殺的就剩魏刁子一個了。而太行八陘之一的井陘關還落在對方手裏?絕對是如芒在背的最形象解釋。老李想攻井陘關,一點也不奇怪。

    但問題是?井陘關易守難攻,眼下又逢突厥入寇?哪來的兵力雙線作戰?

    “非也非也!”

    李淵笑眯眯的搖頭?點着棋盤道:“若要進兵?某又何故擺這守角?”

    “嘩啦!”

    話音還沒落,裴寂已然在棋盤上撒下一把白子,把他的幾個守角都給淹了。同時臉色不善的哼道:“叔德兄,你再這般打啞謎,某可不陪你了!”

    “哈哈!裴監莫惱,且隨某觀之!”

    老李這邊笑嘻嘻的命人取來一副地圖,卻是指着太原東部,石艾與井陘關之間的河谷道:“裴監你說,某在此地再起一關城如何?”

    “再起一關?”

    裴寂盯着地圖瞧了半天,便忽地起身,撫掌笑道:“原來如此!僅築關城,遣那殷開山領一縣百姓便可。待城牆一起,進可攻,退可守。這樣一來,井陘關便形同雞肋了!”

    “裴監說那殷嶠,雖是縣令,卻懂戰陣、知兵事,某聞其武藝也頗佳。值此突厥入寇,正需這般良將帶兵,引民築關卻是大材小用了。”李淵笑着說道:“監造新關之人,某另有人選。”

    裴寂表情微斂,下意識抿起嘴巴,心說你這又是找我下棋,又是打啞謎暗示的,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吧?

    便在此時,就聽老李道:“裴監覺得,王威如何?”

    “王副留守?”

    前者聞言一愣,隨即心中像是有閃電劃過,疑惑頓解。

    這老貨彎彎繞繞說了這麼多,搞了半天,他擺這守角既不是防魏刁子也不是防突厥人,而是防朝廷的!還什麼捨不得殷開山那等良將,屁!難道王威便不算良將麼?

    “唔,若說引民築關以拒,確是他這副留守的職責所在。”

    裴寂嘟囔了一聲,又覺得老李既然說給他聽了,怕是不僅僅是打招呼這麼簡單。

    王威畢竟身份敏感,雖然品級比老李低,但誰都知道他是皇帝扔到太原來的攝像頭。若是李淵就這般支開他,也太明顯了些。

    所以,是想讓我出面?

    裴寂想來想去,便覺得也只有這個可能纔會讓老李有話不直說,非要拐着彎的下棋了。

    沉思了一會兒,他便忽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那王副留守,喜歡賭錢嗎?”

    “王郡丞出自洛陽繁華,想必即便不喜,也是會的。”李淵笑眯眯的答了一句。

    “那就好!”

    裴寂點點頭,應聲道:“那某晚上組局,邀他來府上。唔,某要和他抱怨一下,如今你等皆要引兵北上,太原空虛,若是賊軍去而復返,何人可保晉陽宮安全?他添爲副留守,此事責無旁貸!”

    “有勞裴監!”

    李淵站起身來,深施一禮,隨後親將他送出府門。

    恰逢李建成與衆門客自城外巡營歸來,待雙方見禮完畢,老李便招呼他一起往府內行走。待過中庭,卻突兀言道:“毗沙門,你會賭錢嗎?”

    “……”

    李建成眨了眨眼,心說哪個狗日的和他爸打小報告,以後生兒子沒那啥。隨即便躬身抱拳,一臉正氣道:“孩兒秉阿爺教誨,尊聖賢,習六藝,怎敢沾此等惡習!”

    “……這不好,得學啊!”

    李淵拍了拍他大兒子的肩膀,丟下原地呆住的李建成,自顧自的走向後堂。

    過不一會兒,聲音又遠遠飄來:“你與二郎每次撒謊都是一般模樣,故作鎮定。哼,三郎便不會,那小子……”

    老李大搖其頭,也不知道是欣慰還是無奈。

    李建成在後面一臉茫然,隨即苦笑。

    他老子就是這般,總是不在身邊的兒子纔是好兒子,在身邊的怎麼都不順眼。前幾天還抱怨老三沒他穩重,這會兒又嫌他不如老三滑頭了。

    而此時,父子兩人口中滑頭的李老三,卻是難得的老實起來。

    相比王威,高君雅是個實在人,既然是去勤王,那自然是馬不停蹄。

    大軍自晉陽南下以來,幾乎就沒有歇氣的時候。

    軍令強壓之下,李大德只覺得他這把小骨頭單是整日騎馬就要散架了,一連幾天的西北風下來,自覺瘦了一圈,早沒心情折騰那些有的沒的了。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建議走水路。

    自晉陽入汾水,可以一路行至黃河,然後在龍門換大船。既順風又順水,還比騎馬舒服。

    然而不知是老李提前交代過什麼,又或者王威囑咐他盯緊李大德,總之,凡是他的建議,高君雅一概拒絕。搞的李大德幾次都想掏出錘子來射丫的。

    太犟了!

    而眼下過了絳州,眼看離汾水越來越遠,李大德終於忍不住了,非要和這貨再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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