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生島主 >第十一章 柳慶和燕飛飛三
    轟轟轟一連串的轟爆聲響起,柳慶的額間登時破開了兩道口子。其中一道濺血的傷口,便是舵首趙凌峯的長刀劈砍出來的。“它受傷了,繼續出刀,快”見到柳慶受傷,趙凌峯一聲大喝,立刻率着五名堂主再次斬擊過去。然而這一次,他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見柳慶兩顆銅鈴大眼頓起紅芒,蟒頭猛地一甩,血盆大嘴一張一合間,五名朝着他進攻的堂主,竟是連人帶刀生生地被吞入腹中。一口,五個從四階左右的武者殞命,這是何等的威勢。及時逃開的趙凌峯擡着頭,死死地望着那顆駭人的青色蟒頭,心中已然驚濤四起。這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妖物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大妖現世瞭如此妖物,憑我天刀宗分舵之力.....根本沒辦法處理....得趕快去趟坐霞山。趙凌峯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去坐霞山求援,一邊提着刀連連後退,一邊向正在奮力抵抗的弟子們朗聲高喊:“所有人都不許後退,絕不可讓這妖物跑到外面禍世,擅自逃跑者,我定不輕饒”他喊話時,在裏面夾雜了真氣。所有的弟子,甚至附近的百姓都聽到了他正義凜然的高喊聲。喊完話,趙凌峯便反握着刀悄然往天刀宗外掠去。但凡看見有和他一樣往外跑的,趙凌峯都是毫不留情的一刀斬殺。他逃,是爲了求援。那些弟子們逃,是爲了逃命,而身爲舵首,趙凌峯絕不允許自己的手下出現逃兵。化身巨蟒的柳慶繼續在裏面翻滾着作亂,天刀宗的弟子們幾乎全都是抱着絕死的心態繼續朝他攻擊,然後被他無情的或碾成肉泥,或吞入腹中。天刀宗南面的一條小道,一名兩鬢髮白的中年青袍正帶着一個灰衣少女奮力疾奔。少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和柳慶有過交際的燕飛飛,青袍中年人是她的大伯,今年已經五十歲,是正兩階的武者。“大伯,我們爲什麼要跑大伯你是青袍....應該和其他的人一起殺那條大蛇纔對。”“飛飛,你爹臨死前,我答應過他,要護你一輩子周全.....那條大蛇,實在是駭人至極,遠非尋常武者能對付之物。估計不多久,整個烏木城都會被它毀掉,大伯必須送你安全離開纔行。”“那我們跑了後,其他留在天刀宗的人都會死嗎”燕飛飛眨巴眼睛望着大伯,不由得想到了下午碰見的那個,說話古怪卻又和她很合拍的總喜歡眯着眼睛的男人。那個男人,他的名字叫什麼來着柳慶,他好像說他叫柳慶。柳慶,你可千萬別死了哇。燕飛飛心中默默爲柳慶祈禱着,忽然,她感覺身後有動靜在接近。回頭看過去,見到一名穿着深青色大袍的中年男人,正反握着刀直奔着這裏過來。這也是和大伯一樣,要逃跑的人嗎燕飛飛不由得心生疑惑。她才入宗三天,她不知道此時朝着這邊疾奔而來的,是天刀宗烏木城分舵最強的人物,舵首趙凌峯。她不知道,她大伯卻知道。“舵首”燕飛飛大伯此刻也感應到了身後人,停步迴轉身子後,頓時面色蒼白的遠遠地朝着趙凌峯抱拳作了一揖,在這之前,他已經將燕飛飛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趙凌峯爲人古怪,他討厭逃兵,甚至到了病態的地步,這一點烏木城分舵的老弟子基本都有所耳聞。據說前些年,有次趙凌峯帶了二十名青袍外出探寶,結果遭遇了其他強郡的大派弟子,雙方發生衝突後,那二十名青袍弟子和趙凌峯本人全部都不敢反抗對方。回到宗門後,趙凌峯立刻就將那二十名青袍全部處死,更是讓他們的屍體在烈日下暴曬了整整一個多月。此時,燕飛飛大伯只道自己和侄女的命實在不夠好,他哪能想到,在宗內那樣危急的時刻,堂堂舵首的趙凌峯竟然也會逃出來。他又哪能想到,趙凌峯逃出來的路線竟然也是往南,而且還是和他同一條路。此時趙凌峯距離他和燕飛飛不過十步之遙。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死危機,燕飛飛卻是全然不知。“哇,那就是舵首嗎”燕飛飛開心地朝着正一步步逼近的趙凌峯揮手,“舵首,舵首你要和我們一起逃嗎”聽了這話,燕飛飛大伯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只在心中一聲長嘆:“完了”確實是完了。他的頭顱,在這一聲長嘆中,無聲無息飛離了身子。趙凌峯早已宛如鬼魅般出現在近前,他手中閃爍着寒光的長刀正滴染着鮮血,殺一個正兩階的武者,對他來說,宛如砍瓜切菜。“大伯”燕飛飛望着沒了頭的大伯,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緩緩瞪大,最後近乎瞪得滾圓。她哪裏能想到,在她心中最高大最厲害的大伯,會在瞬間被人砍掉頭顱,她更不能想到的是,殺她大伯的,竟然會是舵首。天刀宗,是名門正派,天刀宗分舵的舵首,不該是正人君子纔對嗎燕飛飛薄脣微顫,驚恐,畏懼,駭然,使得她近乎當場昏厥過去。趙凌峯審視了下眼前的少女,見她穿着天刀宗的灰衣,是最低級別的弟子,眉頭登時皺了起來,揚手很是隨意地往她身上斜砍了一刀。哧鮮血飄飛。燕飛飛沒有叫,沒有逃,身子噗通一聲癱軟倒在了地上。“擅逃者都該死”趙凌峯從鼻子裏發出聲冷哼,沒多停留,提着刀繼續往南邊趕。天色漸晚。小路上的屍首無人問,烏木城天刀宗分舵的動亂也已經停歇。一片浮雲掩住了寒月。烏木城的那座城中城,鮮血滿地,青袍,灰衣,天刀宗弟子的屍體散落在各個角落。這些屍體,大多都不完整,有的直接就是一件衣服裹着灘肉泥。諾大的城中城,數千畝的大地,似乎就只剩下一個人還在站着。柳慶早已恢復了人身,白天穿的衣服在獸化時已經被撐破,此刻的他已經找了另一件還算乾淨的青袍穿上。他在一處坍塌的房屋前站了會兒,又繼續漫無目的的走着。忽然,他發現一處廢墟里散落着許多的書,隨便撿起一本,翻開看了看。上面畫着個拿刀的小人兒,每頁的小人兒動作都不同,還寫着許多的動作講解。這大概.....就是武技了。柳慶心念一動,兩手翻動,將書卷成了長條,昂着頭張嘴,竟是直接將這卷書給吞了進去。之後,又將其他的書都找出來,一本本吞下了肚,只留了一本在手上,低頭仔細翻看起來,順便又從地上隨便撿起把長刀。一邊看一邊走一邊練。他看的書是天刀宗最低品階的武學,不算高深,都是些入門的基礎動作,柳慶只覺得這裏面的動作實在是太簡單了,很快就看完了裏面的全部內容。看完的同時,也近乎完全掌握了全部動作。將書吞進肚後,扔了手中的長刀,柳慶慢踱着步子離開了天刀宗分舵。外面的夜晚空寂至極,城裏的百姓,家家戶戶都黑着窗,沒有一個人敢到外面走,尤其是天刀宗分舵附近的百姓,早在傍晚的時候,大多都已經舉家逃跑。藉着淡淡的月光,柳慶看着空蕩蕩的烏木城,只覺得,這座小城似乎沒有白天時那樣讓人喜歡了。“再等等,等到了白天,要是還像現在這樣.....那就毀掉.....全部都毀掉....唔....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情.....是什麼呢”柳慶兩眼發愣,兀自呢喃着往城外走。走了一會,他突然拍了下額頭:“啊.....想起來了.....我要找神主....天刀宗....神主.....天刀宗.....神主....”可天刀宗明明已經被毀了。神主還沒有出現.....神主.....大概....是又丟了....月光下,柳慶漫無目的的越走越遠。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只是覺得,這外面的世界比島裏的世界要更加的討人喜歡,他喜歡在外面。如果找不到神主,那就一直在外面找,要是一直都找不到神主,那就一直都不回去了。柳慶這樣想着,嘴角不由勾起了一絲笑意。忽然,他感覺腳踢到了什麼東西,回過了神,低頭往腳邊看,是顆人頭。嘭一腳將人頭踢飛。很快再次進入發呆狀態,繼續往前走,沒走兩步,又踢到了東西。再次回過神,往腳邊看,是個女人。渾身是血的,生死不知的女人。可惜.....可惜.....如果是新鮮的.....柳慶仰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擡腳。嘭又是一腳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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