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揚的尾音甜膩動人,幾個官差交換了眼色。
真是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清清冷冷恍如謫仙的女子是個性急的?
“現在日頭越發大了,你們還得守着門,着實辛苦,我家主子敬佩諸位,給添幾個茶錢。”
這次的紅封足足大出幾倍。
“分內之事,您客氣。”
“有幾位克忠職守,定能抓住逃犯,加官進爵更是指日可待。”
“兄弟這話我喜歡聽,都別愣着了,趕緊讓開,別耽誤了貴人的事。”
車伕和官差打着官腔,蘇寶兒百無聊賴地伸出豬蹄子按住陸雲深腰間的一塊軟肉,這是她在隔間內發現的小祕密,他這處極爲敏感。
果然陸雲深發出一聲悶哼,隨後不敢置信地看向蘇寶兒。
“你……”
陸雲深眼神幽深,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蘇寶兒挑釁地看着他:“我就喜歡你這種帶刺的。”
馬車已經緩緩駛離,但後面的人還是聽到了隻言片語。
但怕得罪人,一個個嘴抿得緊緊的。
直到不見馬車的蹤影,才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話匣子。
“有錢人真會玩,我以前都不知道馬車上也能有這麼香豔的事情,我有生之年能享受一次就死而無憾了。 ”
“你忒沒骨氣。”
“沒錢說啥骨氣?那些個當官動動嘴皮子,我們就跑斷腿兒,喫苦受累便罷了,哪兒有紕漏了還要讓人把當孫子一樣訓,還不如人家呢!”
“是舒坦,只要牀上把人伺候舒坦了,香車寶馬錦衣玉食都手到擒來了。”
“那女人那麼漂亮,不給錢也賺了,哪像我家那個,又黑又壯,我晚上都不想回家,一提睡覺我腿都軟了。”
“行了,做啥夢呢?你們想去也得有那個資本。”
一個個長得跟癩蛤蟆似的,倒貼人都看不上!
其餘人不約而同地嘆息一聲,人窮又醜,還是老實掙點苦哈哈的錢。
馬車裏,系統檢測到蘇寶兒體溫升高,心跳驟急驟緩。
二哈一個激靈蹦起來,關心地問道:“寶哥,你怎麼生病了?”
如果是以前它大可不用如此緊張,最糟糕不過是寶哥掛了,它大哭一場,祭奠下倆人的交情,然後瀟灑找下一個宿主去。
但現在不行,寶哥不僅是宿主,還是它選定的飯票,關係着它一輩子的生活水平。
蘇寶兒提溜着二哈的後頸皮送進了小黑屋,因爲接下來要處理一樁少…狗不宜的事情。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二哈突然明白了寶哥的心虛從何而來。
這倆人口味挺重,挺會玩。
高高在上的離王當男僕,出身低微的寶哥演女王……
刺激啊!
眨眼的功夫二哈已經腦補了許多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
它下意識擡起一隻腳捂了下鼻子,好在一切正常。
二哈又想到一件正事,是不是被寶哥放棄的任務又有希望了?
它倆爪合十,希望老天保佑寶哥順利完成任務,好歹讓她撐到它下一世壽終正寢之後。
扮演男僕是忽悠守城的官差,不是讓他藉着捏腿的名頭來揩油的
陸雲深臉上閃過一絲羞惱,但很快又恢復常態。
根據過往的經驗,想戰勝蘇寶兒,一定要比她不要臉,要比她沒下限。
這男人而言一點都不難,因爲這是天賦技能。
“是你這口美味讓人流連。”
陸雲深又不重不輕地捏了下她的小腿。
進入四月,衣衫越發單薄,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柔嫩滑膩的肌膚。
蘇寶兒清清嗓子:“外表清冷禁,內裏悶騷熱情,裝着不累?”
“累,只是不想修煉多年,讓蘇姑娘一招破了功,不知蘇姑娘打算怎麼負責?”陸雲深滿眼期待,就像半推半就從了情郎的姑娘討要說法一般。
蘇寶兒動動腳,感覺搬起石頭砸到自己腳了。
她就摸了那麼一下,不至於就以身相許吧?
但她的字典裏從沒認輸兩個字,她虛擡了下手:“我脖子酸,你起來回話。”
“抻着傷處了。”陸雲深無奈地說道。
二次撐開的傷口癒合速度慢一些,蘇寶兒起身去扶陸雲深。
“還有功夫貧嘴,再裂開,我都沒地方下針了。”
沒等蘇寶兒說完她突然感覺臉頰傳來微涼柔軟的觸感。
是陸雲深親她了。
而且她可以肯定這不是意外,因爲她並沒有靠得很近,他得側頭並伸長了脖子才能親到他。
“你……瘋了?”蘇寶兒結結巴巴地問道。
“瘋了。”
回答完蘇寶兒的問題,陸雲深狠狠親上她的嘴脣,他的動作生澀又急切,讓蘇寶兒不由得想起大黑啃骨頭也這麼生猛。
她趕緊把人推開。
兩世爲人,尤其是前世思想先進,觀念開放,蘇寶兒不在意初不初吻,她就怕嘴脣被啃破了,沒臉見人。
“我把你放在心裏三年,可你真狠心。”
他以爲蘇寶兒把他扔在琳琅閣不管不問已經夠狠,不假思索地推開他夠狠,但終究是他以爲。
蘇寶兒茫然地問了一個扎心的問題:“我們認識?”
陸雲深眯着眼睛,依然掩不住裏面凌厲的光芒。
“你是認錯人了吧?”蘇寶兒攤攤手錶示抱歉。
她已經很努力地想了,依然確定她從未見過離王本人,只是經常聽人說起。
“三年前雲州水患,你到奉城時把馬停在我旁邊。”
蘇寶兒眼前浮現出一個穿着普通軍服的男人,他瘦骨嶙峋,鬍子邋遢,蓬頭垢面,如果不是陸雲深自己說起,她都不相信他就是眼前的人。
陸雲深很想扇自己一巴掌,那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時刻,說了幹嘛?
平白壞了自己在寶兒心裏的形象。
“重新認識下,我叫陸雲深。”
“幸會。”蘇寶兒抱拳還禮,然後正色道:“你別亂動,我先看看傷。”
傷口沒崩,但蘇寶兒還是專注地消毒上藥再包紮,花了足足一刻鐘時間,之前的話題自然被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