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一百五十四章 誤入蓮花深處
    輕聞扣門,徐秋走過兩步,是先前的那位丫鬟,兩手搭腰間,淺淺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徐道友,是晚膳時候了。”

    門外斜陽漸矮,徐秋掃了一眼,笑着與丫鬟點了點頭,遂是閉了門,隨在丫鬟身後往外去了。丫鬟在前,徐秋在後,一路無話,略顯有些尷尬。

    “聖賢閣,學費好些?”

    徐秋若無其事的隨口問了一句,誰知那位丫鬟有些錯愕,側身回道,“學費?”

    “來此聖賢閣不需學費麼?”

    女子這才明瞭徐秋所言何意,淺淺一笑,“徐道友是從別處來的,並不知曉聖賢閣的規矩,其實不光是聖賢閣,方圓千里,但掛有霧隱門的頭銜,俱是不談錢財。”

    徐秋聞言點點頭,“如此甚好,學而不收錢財,崇文尊禮,單憑崇文來言,當年那位先生想必也是瞑目了。”

    丫鬟搖晃小腦袋,如墜雲霧,輕問:“當年那位先生?”

    徐秋輕笑一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出自那位先生。不曾聽過麼?”

    丫鬟嘟囔個小嘴兒,搖了搖頭,“小女不過是聖賢閣的一介丫鬟下人,比不上那些整日待在學堂裏的學生,若是端茶送水還知曉些,說起這些...小女實在不通曉。”

    徐秋大笑,一來是這位姑娘模樣乖巧,二來徐秋並不認爲那些整日待在學堂裏的學生能有多大的本事,從木啾啾的三位兄長與道貌岸然的木知天就可瞧出一般。

    “姑娘謙虛了,能將小事兒做好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徐某人看來,姑娘品性屬善,不錯喲。”

    “啊,這...徐道友謬讚了,小女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方纔聽姑娘所言,感觸頗深,實不相瞞,徐某人當年唸書的時候,學費可是貴的緊,足足十個錢,可是累壞的爹孃的肩頭。猶記孃親說過,讀書識字,知曉禮義廉恥,哪怕日後做個賬房先生,那也是個體面的行當。說來慚愧,事到如今,賬房先生沒能做上,倒成了個遊山蕩水的閒人。”

    “切磋切莫這般說,行當有三百六十行,鴻蒙有三千大道,其實許多事兒打小就已是註定好了,更改不得,例如小女,雖已不是知天命的年紀,可也算是知曉了這一輩子該是如何了,其實能在聖賢閣端茶遞水已是深得我意,不多求,況且閣主待我不薄,若家人一般。”

    聽聞前半句,徐秋正是赧顏,三百六十行,徐秋偏偏走了偏門,隨在樓三千身後學了一手天地三清術,以及還不曾傳授的刨人祖墳的本事,再談鴻蒙三千大道,更是笑話,世間無他這般人,硬生生是執筆問天,往這鴻蒙之上添了一筆,順心意。再至後半句,閣主待丫鬟不淺,徐秋來了些許興致,試探一問,“姑娘口中這位閣主,尋常日子裏是怎樣一個人?”

    女子若有所思,行了七八步,才道:“其實...早些年,山下那位老人家是這聖賢閣的閣主,不過好似有隱退之意...小女方入聖賢閣也沒些年頭,以往的事兒也是不清楚,簡而言之,如今的閣主是極好的,只是喜好與不與常人一般,以書度日,一卷書,一盞茶,就可斜臥後山黃木林三日三夜...未免也太枯燥了一些,也有可能是小女年紀尚小或是道行不夠,不得書中真意。”

    言至此處,女子緩了一息,小聲問了一句:“閣主往日裏喫的就是霧隱門扁舟山上的扁舟茶,旁的茶是滴水不沾,真是不知徐道友方纔沏的是何茶,竟是叫閣主一口吃了個乾淨,十三葉扁舟是動都不曾動上一口。”

    徐秋得意一笑,眸若秋水,“山茶泉水罷了,不足掛齒,若是有閒暇時候,再沏上一壺就是!”

    女子眉梢疊喜,喃喃唸叨:“徐秋當真平易近人,不似酒樓裏的那三位老前輩,只知要花酒與姑娘,鬧的烏煙瘴氣。”

    徐秋汗顏,不用多說,自然是自家那三位不爭氣的師傅,丟人現眼吶。

    說罷,長你走至盡頭,丫鬟不再領路,而是側過身子,讓出了青石鋪地的過道,與徐秋聲道:“徐公子,閣主有交代,就領至此處,再往前三百步,紅木窗木那間便是。”

    說罷,女子悄聲而退,餘下了不知所措的徐秋一人滯留原地,稍作歇息,長吁一口氣,饒有玩味的往這三百步開外看去,“徐某人堂堂八尺男兒,難不成還怕了一位女子不成,倒要瞧瞧你這裙子裏賣的什麼藥,配!葫蘆裏賣的什麼裙子...”

    百步。

    暗香襲來,有處子幽香之氣。

    二百步。

    靜水流深,不絕於耳。

    三百步。

    徐秋徹底錯愕,隔窗聽小曲:“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毛毛,讓我告訴你又那些毛?腦袋上面的叫頭毛,鼻子裏的毛毛叫鼻毛,咯吱窩裏的叫腋毛,你說還有什麼毛?”

    閣主真乃性情中人也。

    女子沐濯數毛?

    玩的這般野。

    徐秋驚恐,有一念頭油然而生,“難不成閣主相邀,是爲了與我一同數毛毛麼?還有這等好事,在下一介文人,有氣節在身,怎能做出這等不堪入目的事兒來...慚愧。”

    “吱呀!”

    徐秋急忙背過身去,不過多瞧一眼,生怕瞧見了什麼不該瞧見的玩物。

    模樣羞恥。

    “啪嗒”,木盆落地,徐秋知曉不妙,這等偷聽洗澡的事兒叫人知曉了該是如何解釋。

    “誒,閣下何人吶,爲何擋住老身的路,使是古怪。”

    徐秋一聽這話,當即舌橋不下,續是如釋重負,壓根不是閣主的聲兒,方纔一時興起,將這茬給忘了,那位掩面女子的聲兒可是好聽的很,方纔這一位寡淡無味,自然不會是閣主,於是轉過身子,自下往上掃了去,哪裏有半點顏面女子的仙氣,這分明是一位照顧起居的老婦,見其溼噠噠的肩頭躺着一條樸素的手巾,眉宇間寫滿了不解,不解這位少年爲何要堵住門前,難不成對自身還有甚非分之想麼?

    徐秋汗顏,不願與之多交談,搪塞一句:“在下初來此地,方纔丫鬟有言,三百步之處有閣主相邀,不知怎生誤打誤撞...”

    老婦聞言一笑,一指徐秋秀氣的鼻頭,取笑道:“原來如此,還當是你這閣下對老身...”

    徐秋急忙出言,搶在了老婦將狼虎之詞給道出,“不敢,不敢!”

    老婦一愣,“還當是閣下對老身有甚話要問哩,敢情是問路...不對,道友不敢什麼,道友想哪裏去了?”

    那叫一個臉紅,恥紅吶。

    徐秋急中生智,“前輩說笑了,晚輩自然是不敢擋在前輩門前,這就讓開。”

    說罷,徐秋急忙讓出了一條道,非禮勿視,沒了下文。

    老婦這才一笑,“三百步,給你指路的丫鬟一定是個步子邁的小的女子,足足多行了一百五十步吶,喏,你瞧南邊兒,那間紅木窗門的那間,閣主尋常讀書時候就在那間屋子裏。”

    徐秋聞言望去,風光甚好,前可看水,後可依山,前後五十步,獨此一間。

    徐秋行了一禮,沒了下文,抹過屁股往回折返,一步作三步,直叫身後老婦稱,“做了甚虧心事。”

    或許是年紀到了,或許是近來枯燥許多,或許是許久不嘗花酒,或許是那位掩面女子太過不一般。

    總之,徐秋麼,撇開寬袍大袖,龍行虎步,“天下一等風流,徐秋是也,任她是甚狼才虎豹,誰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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