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十三章 陽春白雪
    入目九山十六江,樓三千遠眺一眼,隨即自言自語道:“此地有些蹊蹺,看似近在眼前,老夫我卻是瞧不清楚裏面的門道。可越是這樣,老夫越是歡喜,玄冥海指定就在其中,整整五百年吶,無論是仙王的墳或是女帝的洗澡池子,老夫都是去過,唯獨這玄冥海叫我魂牽夢縈這些年,想來都是一把辛酸淚。”樓三千聲情並茂的一吐爲快,徐秋瞧他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委屈的意味在裏頭。

    段三郎卻當頭澆了一瓢冷水,他對樓三千說道:“不可託大, 段某人以爲,此地既然是五百年都無人能尋得,尋到了也沒人可進入玄冥海,我三人還須多加小心,切莫步子邁大了,扯到了褲襠。我之所以是這麼說,全是因爲謹慎爲上,並不是不信你樓三千的本事。”

    樓三千訕笑,徐秋當他還要大開大合、旗鼓大張的進入九山十六江,誰料他竟是擡手取出了兩支蘆葦,平放遼闊江面,他一腳點了上去,負手去了。

    仙風氣節,一葦渡江,來去自如。

    徐秋一路權當是仙界一遊,兩眼四處打量,他詫異,這九山竟是在移動,看似路有十六條,其實不然,擇一水路進入其中,稍後的局勢就會千變萬化,並非是看着這麼簡單。

    樓三千停在十六江匯散口,犯難,他與徐秋道:“我向來都是逢賭必輸,眼下十六條水路,我實在是有些難以抉擇。徐秋,你看呢?”

    徐秋一笑,擡腳竟是丟出了鞋子,他說:“投鞋問路!”

    鞋子落地,正朝南方,樓三千與段三郎嘖舌,樓三千錯愕道:“老頭我雖是逢賭必輸,可你這投鞋問路實在太過草率了些。”

    徐秋將鞋穿好,一聳肩:“八荒四野,早上都不知曉晚上的事,你又怎能斷定哪一條路就是好走的路,你走過?”

    樓三千細想了徐秋的話,覺得有些道理,眨眼間,也是學起了徐秋的動作,擡腳將鞋兒給脫下了,瞬時,徐秋只覺的天地爛掉了,一股惡臭之味席捲而來,段三郎窒息,忙呼:“何人之腳,如此之臭?”

    徐秋如是:“傷天害理。”

    樓三千不以爲然的輕視了徐秋一眼,冷笑道:“難成大器。”

    樓三千鞋子落下,與徐秋截然相反,正北。

    徐秋捂住口鼻,忙道:“那就依你,北去。趕緊把鞋子穿上,薰的兩眼流淚。”

    “老夫早說了,我向來逢賭必輸,我丟的方位正北,而你是正南,如此看來,正南纔是好去處。”

    樓三千一腳點在蘆葦上,一腳伸進了江水裏,瞬時,江水烏黑一片,渾濁不堪,徐秋不忍心再看,既然定好了路子,先行一步。

    忽的!

    正北方那條水路,從山裏漂流出一人,是個女子,御劍在水,她身子單薄,緩緩而出,好似身有重傷,雪白素衣之上沾染了些血跡,氣息也是極其的微弱。終於,出了山後,她弱不禁風的身子禁不住江流的摧殘,有些搖搖欲墜,徐秋眼疾手快,忙的一步踏葦,疾速前去,他好快,如同窗前白馬,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女子身側,而就在此時,一陣江風迎面而來,女子身子一斜,就要落江,徐秋自然而然的伸出了臂彎,一把將她給攬在了懷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女子面紗,瞧不出個所以然,但徐秋認定了她是個美人,只因眼下有一硃砂痣,俗稱美人痣,桃眉杏眼,眼下她十指尖尖正緊緊扣在徐秋的臂膀上,露出瞭如削蔥根的小臂。

    也正是因爲這麼一瞬,叫樓三千瞧見了,見他忙破罵:“你小子,作甚?放開那個女人,讓我來!”

    女子驚醒,擡眼瞧見了一眼稚嫩的徐秋,清瘦的模樣有些質樸,她性子不錯,是個溫婉的女子,並不像其她的女子的一般喜好大呼大叫,她只不過是輕輕的支撐起了身子,瞧了徐秋一眼,剛欲開口,樓三千已是呼嘯而來。樓三千打量了一番女子,遂是急忙的拉住了徐秋的手臂,小聲道:“快些走,青城門中人!”

    徐秋不解,掰開了樓三千的手,他喚了一聲:“樓三千,救她。”

    樓三千頭也不回的向南去了,留下了一句:“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徐秋一笑,他是知曉樓三千的顧慮的,他定是在天池之中是衆矢之的,如同老鼠過街一般,人人喊打,又因玄冥海在即,不願惹是非,才這般憋慫。待人如同治病,對症下藥, 徐秋既然知道了樓三千癥結何處,也就有了對策,見他呼了一聲:“老頭兒,你先去罷,我忽的想起昨夜晾曬的衣裳還沒收回來,我看這天有陰雨,先行回去了。”

    女子聽出了其中的意味,撇開了徐秋,拱手作揖,行了一禮:“道友,方纔多謝。同門師兄正在芙蓉浦等候我,無需費心了。”

    徐秋沒說話,雙手叉腰,無所謂的瞧着樓三千。

    樓三千止步,大罵一聲:“遇見個女子就走不動路,老頭我竟還處處受制於你,實在是窩囊!老頭我今日就一人探玄冥海,不要你也罷。”

    路三千說罷,就是快步折回,冷聲道了一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不是瞧你個女娃娃一個人可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救你的。”

    話音方落下,樓三千就從褲襠裏掏出了一粒丹藥,丹上共有八道紋路,女子眉頭一皺,她實在沒想到這不起眼的老者竟從胯下掏出了八紋的丹藥,可不待他驚疑,樓三千已是一指彈射而出,丹藥入了她口。

    眨眼間,女子身子一陣起伏,右臂上的傷勢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女子閉目沉息,盤膝在劍上。

    約莫十息。

    她傷勢已好了七七八八,她呢喃了一句:“八紋靈丹果真非同凡響。”

    可當她睜眼之時,眼前已是空無一人,老者與那清瘦的少年已走了老遠,她忙挽呼一聲:“前路艱險,恩人,可否留下名號?”

    樓三千不做聲,徐秋倒是擺手回首一笑:“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說罷,徐秋是一笑走之。

    徒留如墜雲霧的女子一人呢喃:“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什麼車,坐什麼愛,二月紅。好生奇怪的少年,有些意思。有那老者在身旁,想必也難出什麼岔子。”

    女子御劍揚長而去。

    入南水路,一路風平浪靜。

    樓三千問徐秋:“人家女子問你名號,你胡扯些什麼?”

    徐秋嗤之以鼻,不願多說。

    段三郎接話,他擺足了架子,與樓三千說:“悲哀,悲哀...樓三千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此乃名句吶,試問霜葉何時紅於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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