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解夢師 >第三十九章 算無遺策
    舊故山依舊寂寥,第三片白雲之後的老人家真是能耐得住寂寞,硬生生的等了好幾個日夜,就爲了守住木碗裏的那一粒類似紅豆的東西,期間他也下過湖水,不過都是空手而歸。

    還能如何?

    繼續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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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水宗。

    一連幾日過去,徐秋過的都還算安穩,由於他還算不得是青水宗的修士,所以還算落了個清閒。於清水每日出門的時候都會交代徐秋幾句,多是叫他不要在青水宗裏胡亂溜達,免得給西山惹了麻煩。區區一個於清水又怎麼能管得住徐秋,徐秋口頭上應下了於清水的吩咐,於清水剛是一走,他便到處的閒逛。期間,徐秋瞧了姑娘們搗衣嬉戲,採了許多陡崖上的花草,也賞了日落西山,最妙的就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青水湖旁總能瞧見一個清瘦的身影,徐秋自然不會是偷瞧姑娘們洗澡,他是爲了一池子魚兒去的。

    一夜兩三條,徐秋喫的好不快活。

    徐秋之所以惦記着這裏的魚,其中有許多原因,味美不說,關鍵是魚兒喫入肚皮有奇效,修行起來頗是得心應手,昨夜修行一夜,已八段中游,其實還有一個算不上原因的原因,姑娘們身子確是好看。

    終於在吃了第八條的時候,東窗事發。

    於清水一大早就將徐秋給尋到,小心翼翼的詢問,“徐秋,這幾日你都去了什麼地方?”

    徐秋隨口回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說了一大堆,例如,西山傍晚的雲極美,搗衣的水很涼之類的。

    “昨夜何在?”

    徐秋這裏說了實話,“屋中修行一夜,前半夜有三十七位姑娘起夜,後半夜二十一位。如若不信,可以問上一問,哪些姑娘夜裏噓噓。”

    於清水若有所思,眉頭輕輕一掃徐秋,遂又問,“這幾日去了北山?”

    徐秋直搖頭,“我去北山作甚?難不成你真當我是個‘英雄好漢’,連夜替你去尋楊天打上一架?”

    於清水輕笑,沒了下文。

    徐秋不知道他這輕笑是何意思,但總覺得今天的她不對勁,與徐秋交談的幾句不是在套話就是在詢問。

    難不成青水宗有了什麼亂子?

    徐秋悄摸湊上前去,與於清水客套起來,“清水姑娘,青水宗怎麼了?是不是有賊人來此作威作福?”

    “賊人來我青水宗作威作福?哪個賊人敢來青水宗,不怕御劍閣的劍麼?”看來,於清水對御劍閣的地位深信不疑。徐秋不經意一句,看似無意,實則有意,“賊人有許多種哩,有偷人錢財的,有偷人造化的,也有...”

    於清水眉頭一橫,“也有什麼?”

    徐秋側過身子,面向屋前的垂柳,雲淡風輕說道:“我讀書的時候,就遇見過一個賊子,這人手腳不乾淨,喜好偷東西,還專門偷女子的東西,你說可是奇怪?”

    “偷女子的東西?”於清水一愣。

    徐秋抿嘴聳肩,示意他也不知曉。

    忽的,於清水順着徐秋的目光瞧了去,柳枝上一片紅綠小褂子,於清水忽然好想明白了什麼,當即就是揪住了徐秋的耳朵,“你這淫賊!看打。”

    於清水這是裝的,佯取劍在手,徐秋立馬一個側身,護住了肩頭,打趣笑道:“你這是何意,是與我肩頭有仇麼?”

    “你何時去的北山?”

    徐秋聽了這話,饒有興致的瞧了於清水一眼,還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僅憑一句玩笑話就知徐秋去過了北山,其實說來也不爲奇,畢竟青水宗中能有偷女子小褂子這個癖好的也只有北山的那幾位,而徐秋隨口一提就提及了這個事,正說明了徐秋去過了北山,還打探到了一些信息。徐秋輕輕擡出一指,別在了於清水的劍上,輕輕一撥,將將給撇開了,笑了笑,緩緩說:“何時去的北山?自然就是那一夜,你孤枕難眠的時候吶,我徐某人說話可是一言九鼎,駟馬難追,說要替西山姑娘們找回公道就要找回公道。”

    於清水不信,側過臉瞧了一眼徐秋,“你去北山做了甚?”

    “殺人誅心。”

    於清水如墜雲霧。

    “總而言之,北山的那麼幾位偷竊之人,恐怕這幾十年內都不會再來西山偷東西了,其它的事莫要多問,我徐某人做事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徐秋說這話的時候格外的有牌面,大開大合的舞動雲袖,就好像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樣,還不等於清水回話,徐秋又湊上前小聲唸叨,“北山楊天我也瞧見了,不過,徐某人認爲你兩之間應該有什麼誤會在裏面。”

    於清水瞬時沒有交談的慾望,一聽楊天這個名號就是渾身不舒服,不過她還是多問了一句,“九段?”

    徐秋:“快了。”

    於清水仿似很在乎修爲,總在無形中給自己施加了許多的羈絆,其實在徐秋的認知裏,身爲一個女子還是恬靜些的好,畢竟修行這是三分看自身,七分看機緣,但是這話徐秋說不出口,因爲他知道於清水會回他一句,“瞧不起西山的女修士?”

    與其這樣自討無趣,倒不如做個沉默的人了。

    於清水臨走前交代了一句,“藥閣長老勃然大怒,說是青水湖裏的靈魚丟了十條,要興師問罪西山與北山,再有幾日就是三宗招收修士的時候,你最好還是安穩些,別出了什麼岔子,免得生變。”

    徐秋錯愕,“靈魚?”

    正巧這個時候於清霜出了屋子,她走了過來,“昨日藥長老就已問過了,可我們在青水湖裏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瞧他的樣子好像很生氣。”

    “聽說靈魚乃是青水湖的獨有之物,另外兩宗門,乃至天池大宗門都沒有,每一條靈魚都有五百年的壽元,青水宗的幾位長老到如今都沒人喫過。平日裏由藥閣一一數着,眼下一下就丟了十條,這叫藥長老如何不震怒?”於清水解釋,她先前套話徐秋,估摸也是怕徐秋偷吃了這青水湖裏頭的魚。

    徐秋佯裝大喫一驚的模樣,高呼:“五百年的壽元,丟了十條,那豈不是丟了五千歲?”

    一瞧徐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於清水就打消了他的嫌疑,一指青城湖的方向,“一條魚可添五百年的壽元,十條魚也是五百年,這麼說你可懂?事到如今也只有青水宗的宗主喫過幾條,珍貴的很哩。”

    “原來如此,說來也符合常理,若是一條就可五百年,那還修個甚的仙,釣魚就好了。”徐秋調侃。

    “無知者無畏,你當青水湖的魚是大風颳來的麼,據說五百年也才生出一條魚而已,如今也纔不過二三十條魚罷了。”於清水沒有多說的意思,說完這句後就領着於清霜往青城湖去了。

    徐秋若無其事的應了一聲,告別了於清水與於清霜後,忽然有了念頭。

    正在思索這個念頭如何實施的時候,忽然晴空之上陡來一女,正御劍而行,徐秋認得這麼一位,清秀的御劍前輩,池餘。

    池餘,池魚。

    徐秋隨意一想,竟然還有些押韻。

    池餘落在徐秋身前,極具玩味的繞了徐秋三圈,說了一句叫徐秋難以置信的話,“小小年紀,就已有了五百年的壽元,難得吶。”

    明明是和煦秋風,徐秋卻驟然宛若立身寒冬。

    徐秋雖然頑劣,但絕對不失眼力見,察言觀色一向是他的看家本事,遇見了喜形於色的人徐秋只看相貌,若是遇見了冷若冰霜的人那就施展天地三清術。眼下,池餘前輩雖然一語道處了這個祕辛,徐秋作爲一個聰明人自然是不會再躲躲藏藏,窩囊不說,還容易給前輩留下狡詐的印象。

    徐秋笑回:“五百年,起初我還當是五千年哩。”

    池餘聽了徐秋這語氣平平的一句後,略微有些詫異,她問:“你就不問我怎麼知道的麼?”

    該阿臾的話一句不能少,但也一句不能多,恰到好處最妙,“前輩良人良能,不足爲奇。”

    池餘心中暗驚,眼前這清瘦單薄如紙的少年竟能有如此心境,實在難得。她又問,“怕否?”

    徐秋搖頭。

    “如若我沒有記錯,前輩是御劍閣的閣主,藥閣的事應當與你無關,畢竟青水宗不是朝堂,總不能官官相護吧。”

    “繼續說。”池餘略帶笑意。

    “再者而言,池餘前輩落在此處與我談及了此事,想必是已有了對策,徐某人僥倖,躲過一劫。”

    池餘有些不解:“躲過一劫?”

    “前輩若是揭發我,還需與我交涉一番麼?”

    池餘當即點步御劍去了,臨行的時候輕飄飄留下一句,“口齒伶俐,如此瞧來你也想好了對策,既然如此,就瞧你好戲了。”

    有驚無險。

    徐秋駐足,足足十息紋絲不動,直到平息了後才撫着胸膛,“徐某人,向來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不過,徐秋有一處不解,始終都想不明白,自身明明才吃了八條魚而已,爲何藥閣的長老要說十條魚?

    莫非是青水宗中除了他這幾日吃了青水湖的魚,還有旁人?

    又或是藥閣的長老報了虛數,獨吞了兩條?

    徐秋緩緩的下山,搖了搖頭,不論是十條,還是八條,都與徐秋無關。眼下徐秋還恨不得早點東窗事發,最好能鬧個滿城風雨。

    算無遺策,畫無失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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